呿,没良心的三哥,还乘机取笑她!
戚小卫嘟着嘴,气闷看着戚卫雪离开,心情跌落谷底。
赤颜走来将她抱在怀中的物品取走收好,并轻声说道:“看来三位少爷还是很疼卫姊姊你的。”
“是吗?”被禁足的她,现在只觉得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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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不能山山门,代表了她或许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挫败。
这段时间绝对是冉岁寒的大好机会,他或许会乘机相中某人,然后火速成亲,到时候她就输了,输得一场糊涂!
戚小卫心烦意乱,手里写的字也越见潦草。
“如果你是要写情信,这样的字迹恐怕没办法令人动心。”冉岁寒的声音淡淡传来。他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外,正倚着窗台笑看她。“听说柳家小妹喜欢上你了?‘戚公子’!”
戚、冉两家果然是一家亲,这件事传得可真快!
“你来做什么?”她心情正恶劣。
“当然是来看你,听说你因为这件事被禁足了。”
“你是特地来取笑我的吧。”她不以为然道。
他耸耸肩,未置可否,仍站在窗户外,没进房的打算。
事实上,自从戚卫城得知他曾和戚小卫在房里独处一夜后,便再三勒令他不得“再”擅自进入戚小卫房里,他今天也是靠大姊冉晓松帮了点忙,才得以靠近静园。
“拿去。”他将拎在手上的油包丢向她。“刚从市集买来的,趁热吃吧。”
戚小卫接住油包,顿时香味扑鼻,是她爱吃的酥油饼!
他……是特地去帮她买的吗?
戚小卫捧着饼,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双颊热热的、心头暖暖的,就像手中的饼一样,温暖了她的手、她的心……这一刻,说她没有些许感动是骗人的。
“好了,‘探监’完毕。”一包饼换来她一脸感动,很值得了。
“嗄?”戚小卫怔住,好不容易才生起的感动之火瞬间被一桶冷水浇熄。“什么‘探监’,我又不是犯人。”他还真有办法惹恼她,
冉岁寒定定凝视她,神情一敛,忽然有些认真道:“我是来告诉你,我要离开了。”
“那就快走快走,我还要忙呢!”
她挥舞着毛笔赶他,将油包往桌旁一摆,赌气似地低头继续抄写戚氏家训。半晌,她似乎察觉到什么,一抬起头,才发现他根本没有离开,仍站在窗外。
“咦?你怎么还在?”
“因为我话还没讲完。”
“什么话?”
“我刚说了,我要离开了,三天后动身。”
“啊,你要在那里站三天?”她惊讶问。他这是好心要陪她吗?
闻言,冉岁寒禁不住大笑出声,天啊,她有时的傻气还挺会逗他发笑的,想来他都有点舍不得离开她了。
“我想以后少了个人拌嘴,说不定日子会挺无聊的。”他看着她,眼里有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依不舍。
“咦,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后知后觉道,这才猛然领会他话里的意思。“你说你要离开……是要上哪儿去吗?”
他耸耸肩。“北方,或者西方,总之是离临安很远的地方。”
“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她大惊,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直接冲到窗户边。
“当然是去谈生意。”他微笑道。
“谈生意?谈什么生意要去那么远?”她急急追问,冉家生意一向都是二姊冉暮竹在打理的呀。
“我听说北方有个地方发现了不错的石材,质材坚硬又奸打磨,我想亲自去探查一下,说不定可以为冉家开拓新的生意来源。”冉家是做建筑建材生意的,开拓新的建材来源实属必要。
“为什么要找石材?原来的木材不行吗?”她略带傻气地问,声音微微打颤。生意上的事她确实不懂,只是一心不想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
冉岁寒摇摇头,道:“我最近认真研究了近几年的帐本,发现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冉家的生意就会开始赔钱。尤其现在为了配合姊夫推动的朝廷政策,逐步改变全城房屋的建材,冉家势必要开发新的建材来源才行。”
“那我去求大哥,求他不要推行那个什么政策了……”她是真的着急了,旋身就想奔出房。
“小卫,别闹了!”他从窗外伸手抓住她。“你被罚得还不够吗?”
“没关系,我不怕……”只要能留住他。
“你还不明白吗?有没有那个政策都一样,我迟早都要这么做的。”冉岁寒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强迫她冷静下来。
戚小卫瞅着他,闷闷问:“为什么非你去不可?”
“我毕竟是冉家唯一的男人,我有责任,也想这么做。”他已经不是需要靠姊姊保护的小孩了,他现下有责任也有能力扛起家业,反过来照顾姊姊们了。
“责任……”她喃喃道,不是不明白这道理。
扛起家业这样的重责,她自幼在哥哥们身上已经看得够明白了。
她知道自己无权阻止他,也没有立场阻止,只是一想到他日后也会开始像哥哥们那般忙碌,心里仍不免怅然若失……倘若,他再成了亲,恐怕也会像哥哥们那样一有空就陪在妻子身边吧!到时只剩下她一个人,日子就真的很无聊了。
“那你打算去多久?”她小心翼翼问,眼神像极了即将被遗弃的孩子,努力想抓住最后—丝希望。
看出她眼底的落寞,冉岁寒心头蓦然悸动了下。“此行路途遥远,我想一年半载应该跑不掉。”他故作镇定道。
“要那么久?!”她紧张喊道:“那我们的赌约怎么办?”
“看这情况,我是不可能在期限前成亲了——”他轻松宣告自己“提前阵亡”。“不过你还有机会,毕竟距离你满十八岁还有几个月,你仍可趁这段日子再加把劲儿,找个如意郎君把自己嫁掉——”他嘴上虽然大方,可一想到炙绝曾当他的面大方承认对戚小卫有好感,仍是令他心里不舒坦。
“不行!你赖皮,你怎么可以不战而退?!”戚小卫大叫抗议,竟急得掉下眼泪。
冉岁寒一怔。“喂,你哭什么?”
“我都努力三年了,你竟然说退出就退出……”她转身背对他,整个人蹲在窗角下,开始哽咽抽泣。
“既然你在我身上‘努力’过了,等我不在之后,你就可以专心在自己身上‘努力’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他身子探进窗内,看她蜷缩着身子,双肩不住颤动,他的心也很不好受。“你现在还有机会打败我,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才怪!”她的脸埋在双膝中,闷声哭喊。“我一点都不高兴!”
见她越哭越凶,冉岁寒也有些心慌意乱,除了上次她喝醉之外,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
“喂,你别这样……”见她低垂着头,始终不肯抬眼看他,冉岁寒索性直接翻过窗跳进房内,蹲在她面前,企图以轻松的口吻安慰道:“说不定等我回来之后,你不只已经嫁了人,也许都当娘了呢,到时我绝对愿赌服输,甘愿喊你一声‘姑奶奶’——”
“我才不要自己一个人先嫁掉呢!”她抬起头,朝他负气大吼,脸上爬满泪痕。
“那你想怎样?”让她赢得赌约也不好吗?
“我不知道!”戚小卫猛力摇头,傻气指控道:“我的脑袋被你搅成浆糊缸了。”她从没想过他竟会离家那么远、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