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霞不疑有她的跟着她出门。
* * *
钱无涯在庭中与莫霞相遇,两人十几天没见,一见面都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彼此。
他在心中思量,是不是该对这个跟他的敌人玩疯了的女人打招呼?
这女人真是笨得可以,对什么人都推心置腹,他恨不得把她的脑子敲醒。
算了,就把她当作是跟他一起做生意的伙伴,而不要当作朋友,这样好处理多了。
“今天去哪里玩了?”他僵硬的笑着,佯装轻松的问。
“去看瀑布,去庙里祈福,还去吃名厨的好菜,然后去夜市赏灯。”她照实说。
“她还真是大手笔贿赂你。”
莫霞蹙眉,她不想在心情这么好的时候跟他吵架,但还是忍不住为钱夏怡说话。
“你不要这样说,她没有你说的那么坏。”他为什么不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钱夏怡对他可是嘘寒问暖,一点都没有亏待。
“不坏?也只有你才会这样替她说话,没几天就被人家的假意奉承收买了。”
“说不定是你误会她。”
“我跟她已经做了快二十五年兄妹,能误会还真是天大的喜事,可惜的是她的心里在算计什么,我一清二楚,你可不要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银票,到时候你变成笑话,可没有人救得了你。”
“我身上没有她可以得到的好处。”
钱无涯无力,这个完全在状况外的女人,他该不该再提点她,还是就这么放任钱夏怡伤害她?
难道她不知道钱夏怡能够利用她的善良拖延他,甚至设下圈套将她蒙在鼓里。
如果那女人把她调离他身边,然后找个籍口说他朋友找他出去,他若因此一去不回,她根本连发生什么事都不晓得。
她没脑筋,也不要当别人跟她一样蠢。
“你干嘛这副表情,我又没说错。”
他没再多说一句话,反正他说的话她又不信,“那么你们玩得愉快吗?”
莫霞一笑,开心的诉说瀑布有多好看,庙有多雄伟,东西有多好吃,赏灯又多有趣,她从小到大都还没这么开心过。
钱无涯见她眉飞色舞,在心中暗忖,这没心机又太单纯的女人,一点都没有防人之心,天真得让他想保护……
保护她?
他是想到哪里去了?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照应她,他疯了吗?他是嫌之前照顾钱夏怡的经验还不够惨,竟然还想重蹈覆辙?
可是她跟他那个没良心的妹妹完全不一样,钱夏怡要是看到乞丐只会一脚踢开,而不是一心想帮助人。
他看得出来莫霞并不想当个好人,甚至讨厌管人闲事,却又硬不下心不去关心,对别人的别有用心她更不懂得怀疑。
她这种没有防人之心的性子实在太危险,要是遇到有心人,一不小心就会落得尸骨无存。
可是对她,他还能说什么?她本性如此,虽明知不可为还是照样做,如果想让她避免遭钱夏怡陷害,当面告诉她,她是不会相信的。
但他还是得想办法,免得连他都被一块设计,两个人虽走不出龙堡,至少小命要保住。
嗯,这可是高难度的挑战。
“她处处为我着想,我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会对不起你,而且她要是真想对你不利,为什么还要忍受你的挑剔,对你百般容忍?”
那是你眼睛瞎了,又没脑筋。钱无涯心中道,不过没说出口,只是嘲弄的说:“她只是在你面前表现良好,你这样就被她收买?”
“我才没有。”她抗议。
“那我就对你不好吗?从没看过你为我说过好话。”他的语气酸得可以。
莫霞嘟起嘴,“你哪里对我好?”
“我哪里对你不好?”他自认这一路上尽心尽力不让她吃亏,只差没出钱照顾她而已。
“很多。”她满肚子苦水,却又不想在钱无涯面前抱怨,她不想得罪他这个小人。
“有什么话直说,我这人一向大度大量不会记仇。”
莫霞压根不信,他才不是大度大量,他是心胸狭窄,爱记仇,脾气又差,谁得罪他,他一辈子不忘,她才不要讲实话。
钱无涯非要她说不可,“想不到才在龙堡过了几天好日子,你就变得这么胆小。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管怎样都还敢顶撞我,养尊处优后,你就成了一只猪,只会吃喝睡了?”
被这么一激,她一古脑的把说出口,“钱无涯,你很喜欢挖苦我、嘲笑我、教训我,还……还……”她激动的结巴。
“还有呢?”
“你根本是讨厌我!”
钱无涯僵硬的逼自己咧开嘴直冲着她笑,他当然讨厌她,因为她简直是他过去的翻版,受人欺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简直成了活生生的大笑话。
“还有其它吗?”
“当然还有更多,我只是……只是不想讲了而已。”
“就这样?我还以为有什么,想不到只有这些小事情,亏你还是个想混江湖的人,你还没真正见识到什么是大风大浪呢。”
“这样就很过分了,你还要怎样!”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过分,要比过分,你以为我过去受的对待会输你吗?真是蠢小孩。”他要是说出他的经验,她会知道她的遭遇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莫霞不服气,“是吗?你跟我生活的环境天差地别,你一出生可是个大少爷,不知民间疾苦,难怪只会欺负可怜人。”
“不知民间疾苦?”为了撑起钱庄,他什么苦没吃过,但他才不想说出他的“丰功伟业”,而且他也不想要她的同情。“我跟你,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抱着他跳崖,还要他大力鼓掌?他可没那么盲目。
“我也不想跟你说话。我又不是自愿待在这。”
“那你走啊,没人绑住你的脚。”
“我走得了吗?我身上的毒还要靠你解,你讲这种话还有没有良心?”
钱无涯不苟同她的论点,“就是还有良心,才会警告你,不然你以为钱夏怡为什么百般讨好你,她吃饱撑着吗?”
“钱无涯,你都是这样看人的吗?”
“莫霞,你一定要为了钱夏怡这种女人跟我翻脸吗?”
“你不要随便给我编派罪名!”真是有理讲不通。
钱无涯双手抱胸,“有她就没有我!”他摆明要争到底。
“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的家人,你们的过节不要把我扯进去!”
他暗忖,不是家人却爱管他家的闲事,她是嫌命太多条,打算玩掉几条再说吗?
“你已经进来了。”
“你莫名其妙。”莫霞丝毫不觉她的处境有多尴尬。
“你才是莫名其妙。你是要保护我的人,却与我口中的敌人交好,你存的是什么心?”
“我只是想……想……”她支吾其词。
钱无涯接下她的话,“想左右逢源。”
莫霞气到,“你不要把你不信任人的不安全感发泄在我身上。”
“我不信任人?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越来越愤怒,他苦口婆心劝诫她,她不当一回事,他已经很不高兴,她现在还敢怪他没有安全感。
“那么你拿出证据来,老是用话说,我却看不见,你教我怎么相信你!”她又不是笨蛋,他说她就信。
“我偏不拿出来,我就等着看你的笑话。”钱无涯跟她唱反调。
“那你就不要跟钱夏怡吃醋。”
钱无涯跳脚,“我跟她吃醋?我又不是醋桶。”她在说什么啊?
“那你干嘛管我跟钱夏怡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