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天企业如今已经是相当庞大的企业体了。骏天是楚拓一手创办,而他的忘年之交姜震则是当初拿出钱支持他梦想实现的人。后来骏天在楚拓手里不断扩大,姜震持有的股份也全都留给了姜锳凡。百分之三十的持股是仅次于企业创办人楚拓的最大股东。
这几年每次公司分红的时候,他都希望她会出现,但是从来不曾如愿过。她总是委托律师代为处理,钱也直接汇进指定户头,像似与他已经没有什么牵扯,撇得十分干净。
锳凡耸了耸肩。
“等等,你不会要在医院陪我过夜吧?”她瞪大了眼睛,开始觉得不安。
本以为彼此的生命不会再有交集,她花了那么多时间重建自己的生活,但她不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完全对他不为所动了。以前的她若有他相陪,不知道有多高兴,而今她却不这么想了。
楚拓拉开病床底下的折叠床。“不用担心,我有地方睡。”
“谁担心你了?不如我回家,你也回家,这样不是很好吗?干么坚持要我住院?我明天还要上班耶。”她再度试图说服他。
他闻言侧头考虑了—下。“你回家,我也回家,这样也成。晚上我去你家陪你,以免你有脑震荡现象却自己昏死过去。”
“去我家?”她忍不住提高声音。“不用了,我还是住院好了。”住院跟他独处一室已经够教她不安了,若去了她家,她的生活隐私完全暴露在他面前,感觉更没有防备性了。那只会更糟!
“那就这样了,你休息一下,我去帮你买晚餐。你想吃什么?”楚拓拿起外套问。
“随便都好。我想趁这时间洗个头,帮我买瓶洗发精。”她摸了摸刚刚为了检查涂抹在头皮上的胶状物质,一整个不舒服。
楚拓顿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走出去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锳凡努力地将视线拉回,不让自己老是追逐着他的身影。可是即使闭上眼,他的形象还是非常鲜明地浮现眼前。
他有点不一样了。性格好看的五官依旧,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成熟感。他依然是个衣架子,只是多年前那种很有冲劲的感觉被一种自信的优雅感取代,楚拓俨然已经径是个典型的成功男人。
他的创业过程她听爹地说过,知道他也吃了不少苦头,付出了相当的心力。而今他如爹地预料的成功了,但他却再也不是她的楚拓。事实上是他从来不曾是“她的”楚拓。
她不懂为什么他好像很关心她,还有,究竟为什么她出车祸时他会正好在现场,这个她也一直忘记问他。她单纯地以为撑过了今晚,他就会回到他的世界,而她也能重新寻回平静。
虽然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想追逐他,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若不小心一点,那些尘封的感情就会被揭开,她是再也负担不起那样奢侈的爱恋方式了。
拿出皮包里的手机,她拨了电话给她的好友兼上司郎笑沄。
“郎姊,我明天应该没办法去上班了,你可不可以帮我请假?”电话一接通,她赶紧说。
“生病了吗?”郎笑沄的声音迟疑。
“嗯,出了点小车祸,现在在医院,明天才能回去。我怕出院时已经来不及去上班,先跟你请假。”锳凡说明着。
“医院?很严重吗?”这下连冷静的郎笑沄都激动了。
“没啦,其实只有一点外伤,可能会瘀青。但是因为有摔到脑部,所以他坚持我要住院,唉,这样是有点夸张……”锳凡有点无奈,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她现在连头痛都没有,实在不想这样大惊小怪。
“怕有脑震荡吧,要不要我去陪你?等等,你说‘他’?你交男朋友啦?”郎笑沄直接就问,拐弯抹角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锳凡忍不住偷偷翻白眼。“不是,就是正好遇到一个认识的人……”
“这么巧?该不会这个认识的人在跟踪你吧?我看不大保险,我现在过去找你,哪家医院?”郎笑沄老觉得她太单纯,一听到这种说辞,就觉得肯定不单纯。
“呃,其实他就是那个……楚拓。”她怕郎姊跑来盘问楚拓一番,只好老实招了。她跟楚拓的过去,她曾经告诉过郎笑沄。当年若不是郎笑沄给她机会,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郎姊对她来说就像自己不曾拥有的姊妹一样。
“楚拓?谁啊?”郎笑沄顿了一下才想起来。“喔,你那个无缘的下堂夫喔?呵呵,现在说他无缘好像也不全然是,毕竟居然又碰在一块儿了。”
“郎姊!”锳凡抗议着,她已经够乱了,可不想还有人在旁边看热闹。
“好,你好好休养吧!有需要我帮忙的再打给我。明天你可以休假,但后天一定要来上班喔,你也知道最近会有新案子下来。”
“好,我会的,谢谢你。”锳凡挂掉了电话。
吃过饭后,姜锳凡本来想自己洗头,顺便洗个澡的,因为楚拓不仅帮她买了洗发精,也买了一套棉质睡衣。可是她只要一蹲下再站超来,头就晕到不行。所以楚拓说什么都不愿意她单独去洗头、洗澡。
“不能单独洗?”她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固执的家伙。“那你是建议我不要洗,还是怎样?”总不可能他要陪她洗澡吧?
“啧啧!”楚拓摇了摇头。“瞧你那邪恶的心思都在转些什么念头?”
锳凡被他这一说,脸不可自抑地红了。她确实是在想一些可怕的邪恶画面,关于她一丝不挂冲澡,而某人却双手盘胸站在旁边“监视”的恐怖画面。
“我……都是你误导我的。”她赶紧反驳。
“哈!”他哼笑出声。“我帮你吧!不是你想的那样,洗澡你可以不要弯身,这样就不会晕,但是洗头必须往前弯或是往后仰,怎样都会动到你的脑袋,所以让我帮你洗头。”他说着已经开始卷袖子了。
“帮我洗头?怎么帮?”她诧异地问。
“没看过美容院怎么洗头吗?”他探进浴室勘查了一下环境,随即将病床边的椅子拿进去,再出来时,他连衬衫的袖子都已经卷好了。“来吧!”
她愣愣地看着他,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才半信半疑地走进浴室。
“坐好。”他将她按进椅子里,椅子紧靠着洗手台摆放,她坐下去刚好可以把头伸到洗手台上方。“这样会不舒服吗?”
“不会,因为你垫了毛巾了。”她乖乖地坐着。
他站在靠莲蓬头的一侧,先将水打开,手试过温度后,才开始将水冲到她的头发上。
他的动作出乎意料的轻柔,原本一直绷紧身子的她,逐渐地放松了。
他的手在她的发间穿梭,时而按摩着她的头皮,让她忍不住舒服地眯起眼。
“洗干净一点喔,头皮涂了好多那黏黏的东西,他们在我头上接了很多线,我都快要以为自己是被外星人俘虏的地球人了。”她一放松下来,就开始抱怨了起来。
“现在科技进步,外星人应该用扫描的就知道你的结构了,何必这么复杂。”他嘴角还带着笑。
她张开眼看他,正好可以看到他刚毅的五官,他下巴的胡渣让他看起来带着几分性感,配上那高挺的鼻梁,从这角度看,简直好看得令人发指,这男人怎么会长这么好看的鼻子,整型的都没这种好看。
她的目光犹疑在他的唇瓣上,他的唇薄而好看,说话时嘴巴习惯带着一抹讥讽味道的笑,看起来有点坏,却又迷人得紧。就像他现在在说话,那嘴唇蠕动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让她很想伸手摸摸他的嘴,看看是不是如看起来那般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