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要这么问?
“我……”她不知不觉揪住外套的衣料,鼻端飘入衣服中他独特的气息,好似被他紧紧包围,海宁顿时觉得自己变得好无助。
他又往前一步,声如魔魅。
“海宁,看着我。”
海宁仿佛被催眠一般,怔忡地抬头望住他。
“我……只是想到,如果我不赴约,说不定……你就不吃晚饭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但是不吃饭对身体不好……我不希望你身体不好……”
天啊!她颠三倒四的在说什么呀?海宁蓦地胀红脸,觉得自己好蠢,简直无地自容。在既羞又窘的情形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他面前逃走。
海宁才转过身,唐人尧已握住她的手,轻轻一使劲,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住。
“啊……”
她发出一声低呼,唐人尧的唇随即覆了下来,吻住了她。
当他含住她的唇瓣那一瞬,海宁感到自己双腿发软,意识昏蒙。
分不清是感冒药发生了效用,或是两人唇舌相亲的感觉太美好,海宁感觉自己心跳得好快,呼吸困难。
忽然,她神色惊慌地轻推开他。
“怎么了?”唐人尧蹙眉低问。
他的唇与她的相距不过吋许,近得两人连呼吸都是相融的。
海宁红着脸,低语:“不行……你会被我传染感冒。”
唐人尧笑了,黑眸闪闪发亮。他环住她的腰,再一次将她搂到身前。
“那我们就一起感冒吧!”
说完,他托起她的下巴,再度吻上她的晶灿红唇。
他的话推倒了海宁的藩篱,她不再抗拒,素手覆在他的胸膛上,柔顺地承受他的吻。
“唐人尧!”
忽然一股带着愤恨的声音在夜色中尖锐地响起,接着一抹黑影从暗处窜出,将海宁用力推开。
海宁还未意会过来,冷不妨脸颊一痛,她下意识摸向痛源,竟摸到一抹殷红。
“于薇薇,你这是干什么?”唐人尧见于薇薇还要再出手,立刻揪住她的双臂,怒不可遏:“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她是从哪冒出来的?莫非一直在跟踪他?!
“就是她对不对?你是为了她才决定甩开我对不对?你怕她吃醋,怕她误会,所以才要和我画清界线,对不对?”
唐人尧忍无可忍地低吼:“于薇薇,这根本是两回事!”
“我不相信!我们不是一直都合作得很愉快吗?你可以去和任何你喜欢的女人交往,我绝不会多说一句话,可是为什么你要做得那么绝?”蓦地,于薇薇扭头瞪住海宁,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栗。“杨海宁,你真厉害,一面大赚我的钱,一面断我生路,我真傻!亏我还曾经把你当朋友看待!结果你竟这样对我!”
“我……我没有……”海宁想辩解,但声音已哽咽。
“你说够了没有?”看见海宁苍白的脸色,唐人尧的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你要继续使泼,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于薇薇甩开他的钳制,对着唐人尧狂笑道:“你能对我怎么样?打我?来呀!你敢打我就告你!”
“我不需要对你动手,但我会让你在模特儿圈待不下去。”
于薇薇的笑容顿时隐敛。
“唐人尧,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话别说得太早,你还没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狠’。”唐人尧冷笑。
他的神情令于薇薇心中惊恐,她从没见过唐人尧露出这种表情。
她好嫉妒杨海宁,竟能让唐人尧这么护着她!
“唐人尧,我恨你!”
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于薇薇转身跑开,招来一部计程车扬长而去。
夜,再度恢复寂静。
“海宁,伤到哪了?我看看。”唐人尧要去碰海宁紧覆住伤处的手,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
这一躲,使唐人尧目光一沉。
“你不要在意她的话,我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害你。”唐人尧托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我会保护你,我要你知道,我比纪平远更懂得珍惜你!”
海宁瞠圆了眸子。这是……告白?
她该觉得讶异吗?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早就意识到这件事,只是不敢面对这个事实。
“海宁,我原本还想给你多一点时间,但是今天经过于薇薇这一闹,我也不想再隐瞒——我喜欢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找到了此生的至爱。”
面对唐人尧的告白,措手不及的海宁只能怔怔地望着他,“太突然了!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的告白使你觉得困扰吗?”
海宁慌忙摇头,“不,不是的……”
她紧张的神情使唐人尧笑了,“既然不是,我就放心了。抱歉,我不该选在这时候说这些,你今天也受够了,我送你上楼,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
海宁的确是累到无法思考了,只能接受他的主意,先回家休息。
没想到,一踏上二楼,她就看见美甲沙龙变得一片狼藉,大门半垮,玻璃都破了,里面的桌椅翻的翻,倒的倒,美甲用具更是被砸毁得不忍卒睹,简直像是遭遇抢劫一样。
天啊!海宁心脏一沉,忙奔进店里。
“啊,杨小姐,你可回来了!”房东一看见海宁踏进门,一脸气急败坏地迎上前。
“卢太太,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店怎么会变成这样?”看见满地疮痍,海宁心好痛。店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心血啊!
“我也不知道哇!我是接到你室友又琪的电话,才知道你的店被砸了。不只是你的店,连楼上也不得幸免,门窗都被砸坏了,只有一楼的租书店没事。警察来问过笔录然后走了,又琪吓坏了,收拾一些东西先搬到同学家去暂住。”卢太太面露恐惧地说:“杨小姐,听说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你到底是惹到了什么牛鬼蛇神啊?那些人以后要是再来,我可禁不起损失啊!我们全家都赖这栋楼房的房租过日子,要是这种事一再发生,将来这里有谁敢住啊?”
海宁已经完全失去主张,脑中一片空白,还未从震惊中平复,根本无法回答房东的问题。
这时,唐人尧往前一步,挡在卢太太与海宁之间。
“卢太太,你放心,我会和警界的朋友联络,请他们在这个地区加强巡逻,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至于你的损失,请你列一张单子给我,我可以负责到底。”唐人尧递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在这里找到我。”
听见唐人尧的话,海宁忙道:“不,这应该由我——”
唐人尧轻轻搭住她的肩,轻柔道:“海宁,别急着跟我争,先把问题解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海宁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乏力的点点头,同意了暂时交给唐人尧处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忍住满眶的泪水而已。
唐人尧又与卢太太说了些话,最后两人终于谈定,卢太太总算肯安心地回去了。
房东离去后,唐人尧对神情空白的海宁道:“已经很晚了,先去收拾一些简单的衣物,暂时到我那边住吧!”
海宁没有想到,她会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踏进唐人尧的家。
唐人尧的家一如她所想的宽敞,百坪空间,全铺上米白地毯,家具看得出全是出自名家之手,却并不张扬,那一套纯白的羊皮沙发更是低调奢华的代表。
他的家,仿佛是一座样品屋,寂静、精美,却没有人气,好像这里只是暂住的旅馆,他随时随地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