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我只是狗,是一只狗。”他发疯似的乱吼,唱着不成调的自编曲。
“闭嘴啦!”李冀东索性拿起抱枕蒙他的脸。“你想要害我在这里住不下去吗?”
虽说这里隔音效果不差,但他这超大嗓门,真怕把他的邻居叫起来上厕所。
“大不了搬家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范季扬醉言醉语的,山洪爆发似的嗓门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
“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大爷我很中意这里,不想搬家!”李冀东也火大了,揪着他,在他耳边吼着。“不过是失恋而已,不要搞得像是世界末日一样,要是喝够了,就给我滚回去!”
女人?随手抓都一大把,不过像何瑞芽那种有智慧又够冷静的,实在是不多,但他也敬谢不敏。
太聪明的女人,总是少了点趣味。
“谁失恋啊?!”×的咧,他是哪只眼睛看见的?
“不就是你!”
“我没有!我才不爱她!我只是一时的激情,我只是……”
“婚戒都订了,还激情咧。”说给谁听啊?李冀东很不怕死地打断他的疯言醉语。“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天被她利用,你怎么还没习惯?”
真是的,哭爹喊娘做什么呢?
“我去退货。”想起了婚戒,范季扬微眯起有些涣散的大眼,摇摇晃晃地起身。
“喂,你现在要去哪?”三更半夜,退什么货?“半夜三点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三点了?”他慢半拍地看了下时间,又颓然坐下。“明天再去退……”
李冀东松口气,继续安抚,打算快速灌醉他。
岂料,酒一杯杯地倒,范季扬还是没醉,口中念念有词,像极了典型的酒鬼。
“老了,不中用了,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不断地喃着。
李冀东瞪着他,搞不清楚他现在演的是哪一出。“利用你的头!”
“你不懂,她利用我只是为了要肃清内部,如今内部既平,我不就等于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可以再笨一点!”李冀东快要喷火了,感觉火焰已经喷出头顶,快要化身为燃烧中的火鸟。“谁会那么白痴,为了要利用你而栽培你十几年?要一颗棋子,随便挑都嘛有,何必一定要利用你?”
耍白痴也要有个限度,好吗?
何瑞芽是何等人物,她会笨得这么做?打从第一眼看到她,他便知道那个女人聪明得不像话,也蒙她答允,他才能成为这白痴的知心好友。她连他身旁的友人全都掌控在内,全都精挑细选,如果他真是一颗棋子,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你不懂啦~”他心酸啦~心痛啊~歹命~
“随便你!”啊啊,为什么他还不醉啦!他明天还要上班,待会还要挑夜灯看盘的说。
酒过N巡过后,突地,酒鬼范季扬毫无预警地起身,抓了外套就往外走。
“喂,你要去哪?”可恶,都那么晚了还搞飞机,真想干脆给他一拳,彼此解脱。
范季扬回头,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笑话。“回家啊。”回答得非常理所当然。
“回家?”刚才是哪个混蛋嚷着——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留我一夜!
“嗯,很晚了,再不回去,瑞芽那丫头又要碎碎念了。”打了个哈欠,他推开门。“我走了。”
“等等,我送你。”李冀东抓了车钥匙跟了出去。
这家伙简直是醉得一场糊涂,然而醉得如此凄惨,却还是不忘何瑞芽的谆谆告诫,依旧把她说的话奉为圭臬。根本醉到忘了,他已经发誓再也不回何家了。
真是服了他了。
一会工夫,车子平稳地停在何家大宅门前。
李冀东担忧地看着醉得很厉害的范季扬。“季扬,到了。”
“嗯,谢啦,改天请你吃饭。”
范季扬摇摇晃晃下车,摇摇晃晃进入为他留了一盏灯的客厅,醉迷的眸瞪着缩在沙发上睡着的何瑞芽。
“怎会睡在这里?”他喃喃自语着,浓眉揽了下,几乎没有犹豫地将她抱起,而后再转上二楼,回自己的房间,躺在他最熟悉的大床上头。
“季扬?”被搁在床上的瞬间,何瑞芽清醒地跳了起来,发现满室醉人的酒香,眉头紧锁着。“你去喝酒?”
“嗯。”他长臂一伸,将她拽进怀里。
“你不生我的气了吗?”被困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嗅闻着属于他的气味,她的脸微微发烫,眼眶发热着。
多怕,多怕他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但还好,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只是,他下午才刚发飙而已,真可能就这样算了?她惴惴不安地等着他的回应,然而等了好半天却只等到他正好眠的鼾声。
她从他的怀抱里探出头,难以置信他竟睡着了。
喝得太醉了吗?算了,至少她现在还拥有他,只要跟他把话说清楚,他应该就不会再生气了。
嗯,明天再说。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张眼的瞬间,范季扬傻眼。
怪了,这天花板怎么跟他房间如此相像?再看向右边,发现摆设也一模一样,难不成他的好友暗恋他已久,特地将房间弄得和他的房间一模一样?
屁啊!这里根本就是他的房间!
他翻跳起身,倏地,头痛得教他停止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痛啊~~
他的头快要裂开了!混蛋,冀东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让他喝这么多?
更可恶的是,他怎可以趁他喝醉,把他偷渡回家?难道他不知道,他已撂尽狠话,如今再回头,他脸要往哪摆呀?
快快快,趁着天色还早,速速离开,要不然若是和瑞芽那丫头碰头,说不定还要遭她一阵冷嘲热讽咧。
打定主意,就连浴室梳洗也不去了,蹑手蹑脚地下了一楼,才刚绕过楼梯,却听见细微的声响,他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探去,发现那声音是从吕竞的房间传来的,而那刻意压低的声响是瑞芽的声音。
想了下,偷偷地从微开的房门看去——
何瑞芽跪坐在床上,双手直掐着吕竞的颈项,恍若在耍狠警告他什么,然而看在范季扬的眼里,画面自动修饰,内心自动翻译成——两人在玩耍,玩得像是在打情骂俏!
范季扬的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起,想像吕竞变成了他手中的毛巾,被他一拧、再拧,而当他听到他们的对话时,啪的一声,理智线断裂。
“你要是敢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他,我就杀了你!”何瑞芽低声威胁着。
“我哪可能自找死路啊?”吕竞没好气地喃着,任由她撒泼威胁。
这一幕看在范季扬的眼里,像极了情意绵绵、爱恋浓浓的一对……奸夫淫妇!
砰的一声,他踹开房门,瞪着两个愕然回神,同样慌张的人。
该死,管他俩到底是在干什么?既已决定不再回到这里,他们想做什么,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应该立即走,怎会笨得打草惊蛇?更扯的是,他听见自己略微沙哑的声音失控地喊着,“王八蛋,你们两个背着我干什么?!”
×的咧,他的男子气概跑去哪里了?他的洒脱、他的无所谓哩?跑都来不及了,还问?问得一副好像很在意的口吻……×的,他真的是在意得要死!
“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何瑞芽先一步恢复冷静,迅速地跳下床,离吕竞远远的,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范季扬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