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回家。”
她有家,在离开终南山几千里或几百里外的小岛上找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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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水薰香,女人黑绸般的长发让纳福细细的抹上了香油。
陶步荷白皙的皮肤在灯下透着红晕。
“都要睡觉了,不用这么工夫吧?”感觉她好像一只等着被送上祭台的猪公,手脚被细细收拾过,又是花香薰染,又是水香,害她都要打喷嚏了。
“姑娘再忍忍就好了。”纳福手脚俐落的安抚着。
可陶步荷渴睡得要命,打从海边被带回来就被马不停蹄的打扮,虽说纳福本来就很爱打扮她,不过要上床睡觉,就不用这么讲究吧。
“姑娘请安歇吧。”左瞧右瞧终于满意的纳福收拾什物准备退下。
陶步荷拉起裙摆歪倒在香喷喷的大床上。
最近是错觉吗?好像这三个丫鬟对她超过了恭敬跟好。
其实大家的地位都差不多,用不着这么必恭必敬的。
她想得恍恍惚惚,忽然察觉床沿上多了一道人影。
“怎么是你?”她睁开一只眼觑。
“为什么不是我,要不然你以为应该是谁?”她看起来可口极了,让他心猿意马。
“我没别的意思。”他来找碴的啊?
“最好是这样!”明明就没有恶意的人,为什么讲话非要夹枪带棍的?
“夜很深了。”她困得有点口齿不清了。
“的确。”要不然他来水苑做什么。
陶步荷霎时醒了过来。“你不会是又要来抢我的床吧?”
布紫阳躺下,邪笑。“这也是本大爷的床。”
这问题他们讨论过无数次,她气馁,乖乖的挪出一大块。
明明有一阵子这张床是她一个人独霸的,为什么他又心血来潮跑来同她挤?
“你一直来找我睡觉,我注定嫁不出去了。”因为移动,黑发下乳色般的颈子露出一大块来,加上肤质极佳的手脚,严重的挑战了布紫阳的浓浓欲望。
他想起来,自己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他从来不是禁欲的苦行僧,女人也没匮乏过,男欢女爱对以前的他来说就跟穿衣吃饭一样自然。
人饿了要吃,想上床自然有女人在等他。
可是,直到遇见陶步荷,他……下不了手。
不是被她每天挂在嘴上的礼教给捆绑,那到底为什么?
回过头再看她,均匀的呼吸,两把扇子似的睫毛垂掩,她居然安心称意的睡着了。
布紫阳很想把她摇醒。
不过他也知道这半天迷路是把她累坏了。
得了,他绝少做什么善事,这回就放她一马,当然,这回放过她不代表以后不用加倍的索回利息!
不过,他到底放过眼前可口的女人几马了?大概数不清了。
他把陶步荷软馥的身子搂进怀里,她没什么太大动作的挣扎了下却没了下文,任布紫阳伸长手臂无条件的供应当作枕头。
闻着她芬芳的发香,他在陷入睡眠的同时,想着这样似乎也不坏……不过,这女人不会要碰她的先决条件是非把她娶进门不可吧?
欸。
嗯嗯,他是想过这回事。
娘子啊,如果对象是她应该不坏。
想到这,他褪下臂钏,螺旋圈状的缠臂金开口可调节大小,他往陶步荷的皓腕套上去,调节到恰好的适合度。
一圈纯然的金镯子套在她手上,比戴在他身上好看多了。
这会儿,她收了东西,可别想赖了。
哼哼,他笑得奸诈阖上双目,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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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偷偷戴上“狗圈”的陶步荷很不高兴。
她摸了半天盘在她腕上的镯子怎么扳也扳不开,想退货都无门。
偏偏那作贼的男人正在唏哩呼噜的喝着粥,打迷糊仗的装傻着。
“你说什么?”
“我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陶家训诫子孙有那么一条就是无功不受禄,何况,他干么无事献殷勤,还笑得一脸像吃饱喝足的猫,有诈、有诈。
“你得收,因为本大爷从来没送过东西给女人,你是第一个,不能退。”
每次都这样,抬出大爷名头就要别人让步,这是哪门子歪理,还有不能退还的?
“不能退?”
“因为那是信物。”他又说出让人差点跌下椅子的话出来。
哐一声,手里拿着的汤匙掉了。
“用不着表现得太过惊喜,你的反应在我掌握中。”
惊喜?她是惊吓好不好?
“哪种信物?”是她想的那一种吗?
“我准备娶你过门,要过门除了聘礼,总要先给你一样东西当作定情之物,你有什么可以给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幸好水苑里面吃早膳的就他们俩,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就算她有一百张嘴巴也解释不清了。
“我昨晚自己决定的。”她错愕的神情真可爱,那小嘴一开一阖的要是能直接亲下去就好了。
要死,他几时这么纯情?纯情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拿下来!”她斩钉截铁,把手伸得笔直。
“为什么?男人送礼物,女人不是都很开心?”
更何况还是互定终身的信物,可她脸上怎么看不见任何叫做喜悦还是开心的样子?
“这不是礼物,是信物!”
“有什么分别?反正都是你要收的。”擦擦嘴,他该出门了,今天有好多事要做。
“你根本没有问我,没有问我答不答应、愿不愿意、肯不肯,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尊重我?”要嫁的人是她耶,她是当事者不是,为什么她会完全不知情?
“你不要太兴奋了,这样有点难看。”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这样呢?
要不是闺训太过严格,陶步荷很想把面前的碗倒扣到布紫阳脸上。
她向前一步,纤细的指头戳上他的胸,“这位逍遥岛的岛王,你给本姑娘听清楚了。你呢,没跟我求过亲,我也不曾答应,也就是说,你所谓的亲事只是一门笑话,请你把镯子拿下来。”
布紫阳无视她逾矩的动作,瞧着她脸上溢出的红,“小荷,要知道女子最注重的就是贞节清白,你都跟我睡过了……好好好,是同居一室,我不认为你除了我还有别人可以嫁,嫁给本大爷有什么不好?很多女人排队我还不见得赏脸呢。”
陶步荷完全拿他没法子了。她到底该哭还是笑?
重点是她哭也哭不出来,笑也没力啊。
“你不能这样对我……”
啾,这是布紫阳在她唇上亲了亲,也是回答,然后他大爷吆喝随从备马准备出门去了。
也就是说,他刚刚宣示的这一席话统统都算数。
从这节骨眼算起,陶步荷即将是岛上未来的岛主夫人。
他笑得诡谲意满,像得逞了某些事。
第一个敢赏他巴掌,完全没把他放在眼底的女人,让他又伤脑筋又爱又发愁的女人,他决定不放手了!
莫非、难道,他天性里有备受虐待的因子?
管他呢,就算被虐也只能是陶步荷这女人而已!
至于被他晾在屋子里的陶步荷,看着那圈金黄却发了很久的呆。
这就是爱情吗?
她不是应该高兴的跳起来?
好像不是,这年头的女子哪有权利追求幸福,所谓的幸福不过是找到一张安全的饭票,至于男人如果肯垂青个几年就要感谢天地,然后把对方一点点的恩泽铭记在心,花上一生的时间品尝飞纵即逝的过去恩爱。
她为什么会有这离经叛道的想法?
她这被喂饱了女诫的女人有什么好不满足的?不是应该敲锣打鼓到处奔走的去宣告她找到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