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头紊乱的思绪,她拉开被单、正要下炕寻找自己的衣裳,忽然听到屋外男女的对话--
"贝勒爷,您让她进屋,是坏了规矩--"
"规矩是我订的。"
"可贝勒爷没待如玉这般。"女子的声音显然有些哀怨。
"如玉,你的气量太狭小了!"男人的语气有点冷峻。
"人家是害怕!"李如玉像只柔顺的鸟儿一般依偎到男人身上,泪眼汪汪地红着眼睛。"人家怕……您有了新人,忘旧人。"
她从母亲那里听到,善保总管告诉下人,往后珍姑娘的饭菜只管送往爷的"正干楼"--
听到这消息,她一夜不能安枕!
随着娘在佟王府里住了二十年,李如玉铺陈半辈子的光阴,只为求能当上王府里半个主子。至于来来去去、同自己一样住进"会花楼"的鸨儿,都只是贝勒爷一时兴起的玩物、压根构不成威胁,可这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子,却夺去贝勒爷所有的注目!
莫怪她,心底的恨意该有多深!
"怕什么?!"允堂嗤笑。"新人总有成旧人的时候,重要的是能在王府留下来、不让我厌烦!你不就办到了?"他抱住怀中女子,柔声哄她。
"贝勒爷会让珍姑娘进屋住多久?"李如玉抬起脸,娇媚地望住男人。
"再一阵吧!"允堂随口回道。
"那,倘若……倘若如玉也想进楼来伺候贝勒爷,贝勒爷一样让如玉上主楼嘛?"李如玉提出要求。
"你也想进屋?"
"如玉想随侍贝勒爷。"
允堂咧开嘴,不置可否。他当然清楚李如玉心底想要什么。
"贝勒爷?"见允堂不答,李如玉嗲媚地娇嗔:"贝勒爷,您说好吗?"
"你高兴,就搬进来吧!"他无所谓地应承。
只要不惹他心烦,他倒不介意施恩惠给女人。听见他允诺,李如玉高兴得不能自已、紧紧抱住男人,他却推开她--
"你得先回'会花楼'收抬衣物,晚间我让善保遣人替你把衣物都搬过来。"他道。
"贝勒爷,您待如玉真好!"李如玉娇媚地笑开脸。
她心想,贝勒爷还是疼她的。
纵然她恨透比她早一步进驻贝勒爷屋里的女人,可现下证明了,那女人是比不上她的!贝勒爷宠她,在这府里,她的地位任谁也不能动摇!
李如玉走后,允堂推门回到屋子里。
珍珠已经穿好了衣物。
"天冷,不多歇一会儿,这么早就下炕?"
笑着走到她面前,允堂伸手想揽住珍珠,她却避开他的碰触。允堂脸上的笑容僵住。"又怎么了?"
"贝勒爷还是让民女搬出'正干楼'吧!"她淡淡地道。
"你听见我跟如玉的对话了?"他桃起眉问。
"贝勒爷想必很为难。"她直视着允堂,脸上的容色很淡。"如果让民女搬出'正干楼',贝勒爷就不必为难了。"
原本,为了让任务顺利完成,她期待搬进"正干楼",可现下 情况复杂了,她成为允堂贝勒的侍妾们争宠的标靶。
"我身边的女人不只你一个,不可能待你特别偏私,那对其他女人不公平!"他沉下脸,冷淡地道。
"民女明白,贝勒爷有您的顾忌,民女从来就没奢望过贝勒爷的恩宠。"说完话,她转身就走。
"站住!"他发怒地喝斥,抓住她的手臂。"你太无礼了!谁准你离开的?!"珍珠没答话,只是定定地回视他。
"我叫你说话!"他沉下声,脸色很难看。"我给你一次机会,为你的态度,好好跟我认错。"
凝视着盛怒的男人,珍珠淡然的神色显得麻木。"原来贝勒爷想听这个,那么我认错,一切是民女的错。"
又是这样!她的态度简直在考验他的耐性!
允堂的脸色忽青忽白,像是在压抑极大的怒气。"如果真心认错,应该让我感受到你的诚恳!"他阴沉地道。
"贝勒爷不想了解民女真心想离开的心愿,又岂能要求诚恳?"她冷淡地回答。
"你该死!"允堂的怒气终于爆发--
他突然扬手撕裂她身上的衣物,珍珠的身子被男人的铁臂紧紧锁住,动弹不得。
"既然不认错,那我就看看,你的小嘴能有多硬!"他冷冷地道,开始动手撕尽她身上残存的衣物。
尽管珍珠告诉自己,别像孱弱的动物一样做无谓的挣扎、满足他惩罚的欲望,可她的脸孔却是惨白的。
重新在地面前裸露,她强迫自己的心像木石一样麻痹。
抱着全身僵硬的女人上床,像是故意惩罚她,他扔开炕上的被子,让她赤裸的胴体裸露在敞亮的屋子里。
珍珠僵硬地挪动身子,想借着距离让自己好过些……男人的铁臂却丝毫不松弛,强悍的力道箝了自己一身瘀紫。
允堂当然能感觉到怀中女子的僵硬。她在沉默的对抗他,即使昨夜已经彻底爱遍她的身子,她仍不完全属于他!即使他的拥抱霸道得让她喘不过气,她却宁愿选择伤害自己。
"该死……"他低嗄地诅咒。
"敞开腿!"他粗声命令她。
她没如他所令,仍旧无动于衷地蜷缩着身子、背着他侧躺。
"简直不知好歹!"他粗暴的低吼。
身为佟王府的主子,向来习惯女人的顺从,允堂的火气彻底让这个没一刻顺从过自己的女子惹火!
"呃……"咬着早已经血迹斑斑的唇,一股委曲意外地渗入珍珠的心坎……泪水终于再也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
曾经呵,在窗外偷偷瞧见已经落发多年的娘,竟然在夜半无人时刻暗自发呆、垂泪。那时她便告诉自己,这一辈子绝对要坚强,绝不让任何男子有机会教自己心碎。
多年来珍珠强迫自己心如止水、压抑着心绪波动、不许有半点自怨自怜、永远保持着冷淡超然……
可这一切努力,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他野蛮的欺凌,蹂躏成可笑的碎片。该恨的是这男人,还是自己? 咬着唇,无动于衷地承受男人在自己身上狂暴的掠夺,她以淡漠来抵抗他的激狂。
"该死!"允堂恼怒的低吼。
身下的胴体像一滩冰水任由他摆布,没有迎合、也不抗拒,僵化的四肢相对于他强盛的欲火,深深勾起他狂怒下产生的极度占有欲--允堂强迫那张没有温度的小嘴迎合他霸道的吻,直至尝到她唇间的血味--
"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终于,他低哽地开口问。
突如其来的话让珍珠错愕,男人冒着热汗的身躯濡湿了她赤裸的身子,近身肉膊的真实感,让她有些恍惚……
"说话。"
"贝勒爷……不需要取悦一名身不由己的女子。"即使他的口气已经放软,她仍然倔强。
"来人!"眼看她的双腿尚还无助地抽搐,他已经冷冷出声,叫唤守在房外的侍女。
疼痛与羞辱中、尽管浑身发软,珍珠冒着冷汗抬起手臂,拉过被单遮掩裸露的身体同时,她侧过脸、藏住自己濡湿的脸孔。
"把她弄出去。"他不带感情地命令。
她想走,他不会留她。他允堂贝勒,不必开口挽留任何女人!过去不曾,未来也不会。
他的冷酷,让珍珠全身冰冷……
她没料到男人能以这种方式凌辱女人,他惩罚她的身子、然后丢弃,像扔一具没有思想、感情、只供泄欲的肉体。
侍女无动于衷地走近炕边,显然早巳经习惯在贝勒爷床上伺候赤裸的女子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