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白幔轻轻唤道,他的神情好可怕。“你没事吧?我是不是给你带来大麻烦了?”
“没有麻烦。”白戏墙神色一变,笑回道。
“真没有?”
“你放心,就算有麻烦,也没人能击倒我。咱们先回‘白潇馆’,再考虑下一步。”
“好。”
白戏墙令下,轿夫旋即抬轿,往京城的方向而行。
他不会让伤害白家的人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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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泪。
她也会流泪?原来她也会哭泣的呀?从小到大,印象所及,她不曾伤心难过到掉下泪水,会大哭的通常都是别人,因为被她欺负。但这一次、这一回……她掉下泪水来了。
她被东方及当成蠢蛋、当作人质,当他拿她成功威胁大哥后,竟然就一走了之,没给她任何交代,转身就走。
“我变成玩物了,我怎么会那么笨?不仅当不成盟主,还反成人质,害了哥哥……我真是笨,我真是该死!我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回到“白潇馆”的白幔,还是一身男装,还是一样粗暴,在走往庭园的长廊上,边走边踢回廊边的花栏架,乒乒乓乓地扫倒一排花盆。
四周无人,只有高挂的月牙以及一盏盏红色灯笼,到处都亮晃晃的,只是白幔周遭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警告,所以无人敢靠近。
谁靠近她,谁就要倒楣!多年下来的训练让奴仆非常懂得掌握“氛围”,也不会傻傻地“送死”。
白幔又狠狠地踢走挡路的小石子。
咚!
小石子在地上弹呀弹地,真希望能够弹中东方及,打爆他的头!
那偷吻她的家伙、戏弄她的家伙、弄得她脑袋不清的家伙,让她一输再输、一败再败的可恨人!
“都是那个吻,都怪那个吻害我失神,害我没有防备,害我变成呆子,害我成了毁掉大哥计划的帮凶,害大哥受了委屈!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报仇、报仇!我、要、报、仇!”白幔握紧粉拳。是的,她要报仇,她一定要报仇。
“咦?”白幔激动的情绪乍然顿住,感觉周遭起了奇异的波动。
月牙依然高挂天际,月色笼罩住大地,微风徐徐吹拂,却带着湿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颗心提得高高的,眼珠儿一转──吓!眼角瞥到身后处似乎有一抹紫影!
紫影?谁会穿紫色衣衫?印象所及只有他,但他怎么会出现在“白潇馆”、她的地盘?
白幔倏地转身,杏眸瞠得大大的。真是他,他还真的来了,他真敢!
愤怒的情绪立刻爆发开来,她要找他算帐!
“东方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现在我面前!”白幔咬牙切齿,摆出手刀,准备跟他打一架。她让自己处于与他对战的仇人心绪,这样才能压抑下再见到他的喜悦。
是的,没想到心底深处有一块角落在他现身时,竟然大表欢迎。
东方及凝视着她的凶样,绽唇微笑,回道:“我当然敢出现,因为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你对恩人该要敬谢有礼,不该如此粗鲁。”
“你还敢自称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差点岔了气。
“我是啊!”
“你这狂人,明明就在伤害我,竟然还敢以救命恩人自居。”白幔忍不住扑了上去,她一定要打死他才能泄忿,也唯有他死去,才不会看穿她的内心。
“你想以身相许吗?”东方及笑道,退后两步,算好距离,双手恰巧抱住扑过来的身子。
一击没中,还扑进他怀里。
白幔心慌,立刻张嘴咬他。“我要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头!”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算计好“抱住”她的位置。
东方及露出诡异的柔笑来,道:“你一会儿要吃我、一会儿要啃我,一心一意地想把我吞噬入腹,这是为了跟我融为一体吗?”
闻言,她脸色发青,粉拳往他胸口捶打。“你这无赖、色胚!思思念念的都是情欲念头!我是要打你、杀你、打死你啊!”
“你真狠。”花拳绣腿,打在身上还挺舒服的。
“对付你这种恶徒,当然不必客气!”
“冤枉啊!我思思念念的是你的安全,我对你这般好,你却一再地视我为敌。”修长手指扣住她的下颚,抬起她的俏脸。
白幔脸红心跳,呼息急促。天底下脸皮最厚之人,当数他为第一名。“你……你拿我当人质,用我要胁我大哥,你阻碍我白家的计划,还敢……还敢以恩人自居。”
“若非有我,你早就死于非命,我是你的恩人没错。”东方及笑咪咪地回道。
“你是凶手才对!你放话要杀我!”她指控他。
“我若真要杀你,你早死了。”
她一愣。
“你现在仍然活得好好的。”他扬眉道。
白幔无法反驳,她是活着,仍然活跳跳地跟他吵嘴。若是面对事实,她是靠他才能全身而退没错。
“你以为你说这些就能消除你的罪行吗?不,不行。我知道你保住我性命,是为了对付我大哥。”冷硬的心是舒缓了些,但她仍然无法原谅他。
他承认道:“没错,我是用你吓唬了白戏墙,但那是作戏,而白戏墙愿意投降,证明了他疼你如命,你有此兄长,的确幸运。”
“作戏?你说要杀我只是要吓唬我大哥的?”闻言,她紧绷的心更软了些。
“没错,我只是纯粹吓唬他,而且收到的效果我很满意。”
白幔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回我又不请自来,一样是来救你性命。”俊眸染上笑意,这莽撞丫头大概忘记上回“飞鹰山庄”堂奥庄主之事了。
“什么?”白幔一头雾水。
东方及就知道白幔肯定忘了上回她拱堂奥当武林盟主,然而堂奥却出其不意地狙杀她一事。当时若非他出手相救,白幔早已死于非命。
然而,究竟是谁让正义侠客堂奥突然变成阴毒小人呢?白幔并未去追查,但他倒是替她找到了初步答案。
“我说我又来救你了。”东方及说道。
白幔反驳,道:“你分明又在编鬼话了!瞧瞧你,还抱着我,根本就意图不轨,你的话岂能相信?”她使劲推他,她居然傻到让他抱半天。“上回你偷吻我,让我失神,让我心智迷乱,让你成功地挟持住我,但这一次,我不会再上当了!什么来救我性命?放屁!”
东方及暗叹可惜,软玉温香溜了,她柔软的身子与自然馨香迷煞人呀……“我真是来救你的,相信我吧。”他又欺近她。
“滚开!”
“怎能滚?我还得跟你商量如何避过此灾哩!”他的身子以迅雷之姿欺至她前方,手指划过她细致的脸颊肌肤。
白幔又麻酥了,紧握的粉拳怎么也挥不出去,好气好气自己,她太懦弱了。
东方及明明是奸诈小人,是个色鬼,还让不曾哭过的她掉下眼泪来,这样的恶徒她竟纵容他摸来摸去?
他的坏,竟能揪住她的心扉?
她咬牙切齿,再道:“我一个人或许无法对抗你,但你若再碰我,我就大叫,让‘白潇馆’的侍卫杀了你!”
“你现在就叫吧,只是‘白潇馆’的奴仆护卫们围上来时要是看见一个男人正在亲吻另一个男人的画面,这样的震撼可是远比地动还要来得恐怖呢!当然,白家的奴仆若知道你其实是小姐身分,你的贞节名誉同样要断送在我手中。”东方及狡黠地眯眼,像在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