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为了让我顺利躲开媒体,安排我从另外的出口离开,为加强可信度,老游当时也在那辆为媒体和狗仔队准备的救护车上。”他扯唇笑了笑。“媒体晓得老游和我关系匪浅,见他一脸哀威,神情严肃,自然不会放过那辆救护车。”
谭星亚徐长地叹出口气,之前过度惊愕,而现在心情渐缓下来,突然绷紧的神经整个松弛,有种全身气力被瞬间抽光的错感,她脑袋瓜撑不住地晃了晃,歪向他大腿靠着。
她静合秀睫,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在眼皮底下颤转,视讯仍残留着杂志封面上的照片和耸动的标题——
“拉丁情人”为爱搏命!
为爱吗?
他和那位国际名模的绯闻已传出半年多了,先前也曾被媒体跟拍到几张相偕出游的亲密照片,还有他开车送她夜归、在高级餐厅共进晚餐、参加游艇派对等等的画面。
依他的性情,很难和谁走得那么近,若非对人家很有好感、觉得值得交往,不会时常玩在一起。
“那位名模小姐也上救护车了……”话无意识地嚅出,过了整整三秒,谭星亚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
她合着的眼蓦地睁开,发现钟爵正俯视着她,眼神有些怪异。
脸皮漫开薄热,有股冲动让她控制不住嘴巴,静静又说:“她肯定知道你被安排从其他出口离开,却还是跟上救护车,这么一来,说服力更强,记者和摄影机只会一窝蜂地追赶过去。”
“你是说洁西卡吗?”棕瞳深处刷过异彩,迅雷般划过。
有意无意的,他沉吟片刻才领首道:“嗯,她确实帮了点忙。听老游说,她后来走出医院被媒体包围时,还尽情发挥天分大演特演,哭得相当漂亮。”
这一次,他没有解释,没有气急败坏的反驳。谭星亚心里明白了,这位“洁西卡”小姐是朋友,绝非那十来个“兔女郎”。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不愿往内心多作揣测,不想,就不痛,即便痛着,那样的力道她还能尝试压抑。
最最重要的是,他已无大碍,真真实实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
她能抚摸他、拥抱他、亲吻他,能闻到他清爽的男性气息,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听他低沉地叙说。
她很欢喜、很满足,觉得上天对她真好、真好……
微微扬起嘴角,她趋近,细瘦手臂圈着他的腰,环得轻轻的。
“我很……谢谢她。谢谢她肯帮忙。”
男人无语,双目细眯了眯,神情有些高深莫测。
不太欣赏她过轻的环抱,他再次不怕痛地加重力气回抱,搂得彼此都疼,怀里的小女人才想提醒他小心,两片粉瓣便被密密封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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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这一季的SBK二轮大赛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钟爵尽管有伤在身无法代表出赛,仍是要在“OUZO”团队的安排下接受疗养和复健,不能随他高兴想走就走。
他这次“偷溜”回河内,身为他经纪人兼“OUZO”技术顾问的游东飞着实费了好大功夫,才让车队那边默许,睁只眼、闭只眼地当作不知情。
暴冲的事件,目前继续调查中,那辆新车是“OUZO”准备用在世界大赛里的“战车”,结果公开试乘会竟发生意外,整个设计团队还得从头再来,研究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当然,原来支持“OUZO”今年再度夺冠的赌盘,不管是合法或地下场子,全部一夕变天,好惨!
“你该回队上了。”温馨客厅回荡微冷的男性中音。“不用赖在这里,美其名说是要看顾我,其实天天流连河内各大小俱乐部。”
“我这假期可是拿你的伤跟“OUZO’硬讨的,机会难得哩,慢些回去不打紧啦!你和星亚好歹算得上是我的亲人,这里好歹算得上是我家,你怎么非得要我去睡马路边不可?你这孩子真不孝。”水族箱边的半身镜前,准备出门找乐子的游东飞拍拍银灰色的薄西装外套,再拨拨乱而有型的头发,像是发现哪里不对劲,赶紧趋近镜前瞧个仔细,唔……眼角的皱纹真的变多喽……该死!还有小黑斑?!
“我没要你去睡马路。你可以选择任何一家饭店,我付钱。”钟爵沉着脸。
“可是我比较喜欢星亚帮我准备的房间啊!”游东飞两手一摊,在镜中对上干儿子微眯的棕眼,露出深捺的酒窝。“我房间在一楼,你们在二楼,你和星亚关起门来做爱做的事,完全不会妨碍到我,别这么不好意思。”
这花心老家伙要不是救过他、养大他,他肯定一记飞腿踹过去!“总之再两天,两天后你不走,别怪我联络某女说你在这里花天酒地,你就等着被捉奸!”
“嗄?捉、捉什么奸?我和她又没怎样,她玩她的,我玩我的,谁敢来捉奸?”游东飞脸色微变,显然被抓到弱点。
钟爵挑高眉尾正要嘲讽回去,有人开门走进客厅,温润女声随之响起。
“发生什么事?”好像听到谁说……捉奸?谭星亚晃晃脑袋瓜,心想八成听错了吧?
“怎么回来了?”钟爵的注意力马上转移,走近要接过她拎在手里的塑胶袋。
“香妹姨今天多做了好多菜,要我拿回来给游叔和你当午餐。等一下还要回店里去,蜜卡会过来载我。”蜜卡近来的电脑职训课程开始了,上课的地方就在大教堂斜后方的中学里,离“COOL ME”超近,三不五时会过去店里搭伙。
见男人伸长手,谭星亚浅笑摇摇头,避开不让他拿。
“医生之前交代过,至少三周左右骨头的裂痕才能愈合得完全一些,这段期间不能拿重物。”
钟爵静望着她淡垂秀容,把塑胶袋里的一盒盒熟食取出。
回到这儿的隔天,她磨着他进当地的大医院又做过一次检查,把该要注意的大小事项全向医生问了个彻底。
接着,她还从袁静菱的母亲阮香妹那里,要到了一帖据说对顾筋强骨很有疗效的汉药偏方,十七、八种药材熬得黑呼呼一碗要他喝,他抵死不喝,她就变了个法子把那帖药加乌骨鸡下去炖,引诱他踏进“陷阱”。
除了内服,还加上外用的,仍然是由那位“香妹姨”所提供的“超有效神奇偏方”,要她把好几种药材放在家庭用的薰洗器材里,让药效一点一滴蒸出来,然后往他身上几处挫伤猛薰、狠薰,据说能温筋行气。
他被“薰染”了整整一个礼拜,连呼吸都带汉药味了。
每次看她为他忙碌,低敛的眉眼认真,神态好专注,他全身就热热的,尤其胸口,更是灼热得疼痛。
但那样的疼痛让他感到快乐,很想拥紧她,给她无数的吻;很想与她肌肤贴着肌肤、交颈摩掌,四肢与她交缠;很想埋进她女性的极致温柔里,享受她的圈围;很想满足她,给她很多、很多,不管她要的是什么,他都将为她寻找、替她完成,送给她最美的梦。
他怎会以为自己还有办法对她放手?!
之前的八个月,他脑子究竟丢到哪里去了?
他可以接受自己变态的、想要独占她、囚困她的思维和行为,却无法忍受自己可悲的愚蠢!
“游叔,准备吃饭了,我再炒两个青菜就好,很快的——唔唔……”瞥见游东飞从客厅晃过,谭星亚张声要唤住他,挨在一旁的男人突然长臂一展,把她揽了过去,她眼前陡黑,小嘴又被突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