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枭雄,在一般人眼里就像凶悍的霸主。三国时袁绍曾说过一句话:“除忠害善,专为枭雄。”
但是对于“冽风庄”几个被称作枭雄的男人来说,他们却是特立独行,独一无二。
尽管他们承认自己非属善类,但若非有人先招惹他们,他们也绝不会做出为害他人之事。
如今,沉寂已久的枭雄再起,是为了哪桩?
是恩怨情仇抑或摆脱不了的宿命?
第一章
一抹残阳如泼墨般挥洒在天之一角,将围绕在周围的云映成一片霞红……偶有几片秋红飘落金黄色的地面,踩在脚下发出阵阵沙沙声响,吵醒了在树梢栖息的松鼠。
“吱吱……”
可爱的松鼠探出头,用那双圆润的眼睛往裘豹的脸上望了眼,随即惊愕的睁大眸子、咻地溜掉了。
因为,它以为看见了一头豹……一头有着炯迫如黑钻般双目,邪气逼人的豹。
须臾,裘豹收回视线,半眯的瞳心像是做出某个决定,而后转身步向“冽风庄”。
进入大厅,就见师父元烽正在喝茶,“师父。”
“裘豹,快……快来陪我喝杯茶,再下两盘棋。”元烽眉一扬,立刻将棋盘给端了上来。
“是,师父。”裘豹上前坐下,与师父对奕。
“这阵子你那些师兄弟不知在忙什么,已好久没陪师父好好下盘棋了。”元烽一边思考该下哪个子儿,一边开口抱怨。
“他们最近都有事,不过徒儿也该离开了。”裘豹终于说出自己的决定。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身为师父,看着徒儿们长大,自然可以从他们眼中不一样的光影看出端倪。
“我……”裘豹深吸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想去找他?”元烽捻须问道。
“对。”
捻起一子儿放在某个点上,元烽又道:“人生就像下棋,每一步都是重要的决定,你做好准备了吗?”
“徒儿已经做好准备。”裘豹也移动一子,堵住了元烽的路。
“事隔二十年,他一定不记得你了,你要如何讨回公道?”虽然他明白裘豹一向沉稳,但是一面对那件事就会失去分寸。
“我会表明身分,然后取他性命。”他重重将一子定在棋盘上。
元烽抬头望着他,摇摇头,“怀抱太多的恨意对你没有好处。”
“我已经恨了十八年,早已豁出去了。”他拧起眉,握紧拳头,只差没将手中的棋子儿给捏得粉碎。
“好吧!既然你已决定,我也不便说什么,就去做吧!”趁他分心之际,元烽吃了他的棋子。
裘豹板起脸,“师父,你怎么……”
“是你不专心,哈……”元烽得意不已。
“师父,别得意得太早,接下来徒儿不会再让步了。”
裘豹才刚要继续,庄里的护卫已来到大厅,拱手说道:“禀庄主,白湮老人来了。”
“白湮那老小子怎么突然跑来了?”元烽立刻站起,回头对裘豹说:“这盘棋下回再继续吧!”
裘豹撇嘴笑笑,“是的。”师父与白湮老人可谓莫逆之交,感情甚笃,今日白湮老人到来,师父就有棋友了,而他也可以退下了。
不一会儿工夫,白湮老人走了进来,裘豹对他恭敬地一揖,“白湮大师,你来了。”
“对,来看看你师父。”白湮笑说。
“快请坐,你们慢聊,我去命人送上茶。”朝他们微微颔首,裘豹这才离开大厅。
吩咐外头的下人端茶进大厅后,裘豹便回到自己房间准备行囊,而后不留一句话的离开了。
步行至山下,他却惊见师父和白湮老人已在那儿等着他!
“师父……”他疑惑地望着他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回房后,我和白湮就过来这里等着你了。”刚刚下棋时,他已经可以从裘豹的言谈中知道他的想法。
“师父、白湮大师,有事吗?”师父会刻意下山等他,必然有目的。
“我是有句话想劝你。”元烽上前道。
“师父请说。”
“凡事适可而止,不要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知道吗?”元烽眯起眸,专注地盯着他那张沉静的脸,语重心长道。
“我懂,师父。”
“希望你真懂。”此刻的裘豹眼底满是仇恨的阴影,元烽当然看得出来。
“徒儿该上路了。”这些事他已不想多说了。
“好,去吧!”元烽拍拍他的肩。
“我一定会早去早回。”说完,他又对白湮老人行礼后,便转身前往他要去的方向。
“看来你好像很担心他。”白湮老人问道。
“是呀!这孩子虽然总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但他骨子里可是载满了沉重的仇恨,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不忘记复仇这件事。”元烽的目光直跟随着裘豹的背影。
“别担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白湮老人朝他笑了笑,“回去吧!茶都还没喝完呢!”
“说得是,咱们去下棋。”
两人笑着点点头,转而回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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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花了十天脚程,裘豹终于到达目的地──冀省震川镇。
才刚步进镇内,就听见小贩吆喝声以及卖艺者舞刀弄剑的铿锵声。裘豹仰首看着刺眼的阳光,感受到与山上气候的差异。
找了间客栈,他走进里头,店小二立刻跑了过来,“客倌,快请坐。要点些什么?咱们这儿的招牌菜可多着,有蜜汁火方、龙井虾仁,还有醋鱼……”
“你看着办,几盘小菜就行。”他挥袂坐了下来。
“要不要来壶酒?”店小二又问。
“好吧!就一壶。”见店小二这般殷切,裘豹点点头。
“是,马上来。”店小二立即奔到后面,端了酒和小菜出来,“客倌请慢用,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没事,你去忙吧!”裘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你可知道咱们镇上那位江员外,上个礼拜得了怪病死掉了。”隔壁桌有人说道。
“死了?!”坐在对面的男人也很惊讶,“怎么可能?上个月我还看他四处去谈生意啊!”
“所以说有钱也没啥了不得的,该死的时候一样会死。”那人发出一记冷笑,“听说江府千金是个少不了男人的淫荡丫头,她老子一走,我看她会变本加厉哟!”
“你说得没错,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谁会成为她的囊中物、瓮中鳖了。”
听见这两人邪恶的笑声,裘豹眉头不禁轻蹙起来,挺直鼻梁上那双炯亮的眼紧紧眯起。他们所说的江员外会是江魁生吗?不会,不可能是他。
他可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为父母报仇雪恨,那个老家伙怎么可以死?
不会,绝不会是他,不会的!
举起酒杯一口饮尽,又夹了些小菜,简单用完午膳后,裘豹打算到江魁生的府邸一探究竟。
“小二算帐。”他起身喊道。
“一共六分银子。”小二算了算。
裘豹将银子放在桌上,快步走出客栈,一路上他不停细想,如果见了江魁生,他腰间的软刀要从他的哪个地方下手?
可是,当他找到江府,却看见大门上贴着“忌中”二字,里里外外异常冷清,难道……那老家伙真的死了?!
他紧抿双唇,一拳重击在围墙上,内心充满懊悔,他该早点下山,早点过来给那老家伙几刀,好好将他凌迟个够……为什么他说死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