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一沉,“还要掩饰?你比谁都清楚我跟语茉的状况,这些消息不是你放的,还有谁?”
严志雄没说话,但严父赶紧缓颊,“国烈,事情要查清楚再说……”
“不用查清楚,我们彼此心里清楚就好。我告诉你们,我不准任何人伤害语茉,这是我的承诺,我有决心做到,你最好相信。”
指着桌上的文件,“这个就是证据,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下一步就是董事会里那些老头了。”严国烈说完,转身就走。
严父无奈看着,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儿子,夹在中间真是难以做事。
严志雄则是轻轻拿起那些文件,上头清楚列举出财务经理侵吞公司款项的证据,一样一样,总共累计了十多年。“这小子还真看得起我啊!为了要牵制我,把这样一个败类留在公司当棋子。”
“爸……”
“他要是再不出手,继续让这种人渣留在公司,那才是在威胁我。”
“爸!国烈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才会说这些话,您就别在意了。”
严志雄敲敲拐杖,“你也先不要跟他说,我……还没决定好要怎么处置那个女孩。”
“是!”严父跨出步伐,“爸!我去找国烈谈一谈,您放心,不该提我不会说的。”
严志雄未置可否,严父就出发了,迅速赶往门口,严国烈才走到庭院里,正准备走出大门开车走人。
刚好追上,“国烈。”
停下脚步,回过头,“爸!”
站在他身旁,“缓点走!咱们父子俩谈一谈。”
这个父亲是个很温和的父亲,虽说胸无大志,一辈子都听从爷爷的安排,还算疼他,是个好爸爸。“爸!如果是要责备我的,那就免了。”
“我责备你做什么?你是总经理,开除行为不法的员工,那是应该的。”严父叹口气,“我只是担心你……不知道事情的状况,心里存有误会。”
“爸!没有误会,当年要不是因为爷爷,语茉哪会……”
“我知道、我知道,”严父又叹了一口气,“我没见过那个女孩,不知道她人究竟如何,可是我们严家对她这么做,确实不公平。”
“爸!你如果有机会见到语茉,就会知道我心里那种痛苦,她是一个多么好、多么纯真的女人,却被我害成这样。她……她甚至因为怕让人家知道我们严家当年指使作伪证会牵连我、牵连我们家,一个人默默承受这样的前科。而我……也因为想保有爷爷、想保护家人,无力为她洗刷冤屈……”
他好痛恨自己,纵使她一直说没关系,也不希望他试图为她洗刷冤屈,可是那种愧疚感,几乎要吞噬掉他的心。
严父听着,内心也感动,下意识对这个女孩有了几分好感。
严国烈说:“爸,我说真的,我爱她,这辈子我都要背负起照顾她的责任,这是我甘愿的,不管会遇到什么问题,不管会有多少人阻止我,我都不会回头,也不会后悔。”
严父懂了,“孩子,我一向让你很自由,也支持你的一切举动,包括当年你逃家……”
“爸!”严国烈笑了笑。
“我只能用我的经验告诉你,这是一条很辛苦的路,我不能帮你走,而如果你要走,就要有心理准备。”
“我不觉得辛苦,相较于语茉,我算不上辛苦。”
“好吧!你已经长大了,你自己判断吧!但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爷爷是为你好的。”
皱起眉头,抱怨说着,“这我就很难相信了。”
父子俩走到门口,严国烈的跑车就停在门口,马上就要分离了。
严父有点期待的说着,“听说她帮你生了一个小女儿啊!”
一提到可爱的小诗,严国烈骄傲的挺起胸膛,“没错!”
严父很高兴,“我有孙女了耶!什么时候……让我跟你妈看看这个小女孩啊?”
严国烈眨眨眼,“想要看就来公司啊!小诗……就是我女儿、你孙女,现在还没上小学,语茉常常带她来公司。”
“这样啊……”
“爸!你找一天来公司走走,说不定就会碰到,就算没碰到,我立刻派人将她们母女两人接过来也行。”
“好!我知道了。”
也许,他也应该看看那个女孩。
“爸!我先走了,帮我向妈问好。”
“我知道,我也会代你向爷爷问好。”
“那倒不用了!”翻白眼,“在他接受我跟语茉之前,他就免了吧!”
严国烈驱车走人,留下严父一人站在门口。
其实严父知道,自己父亲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有许多问题不是当作没看见,就不会存在。
但是严国烈也没有告诉他,他们所有人想得到的后果,他自己统统想过了,也统统记在心里,知道那个严重性。
以他的身分,语茉将一辈子受到检视,三不五时有人将她这段过往拿起来说嘴一番,纵使他帮她洗刷冤屈,也会有人有话说。
可是,他爱她啊!
这就是答案了,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知道自己的眼里只看得见她,必要时,就算是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第七章
数个月过去,日子相对上平静了许多,外界的各种传闻突然减少了,像是有心人在操作一样,媒体突然间失去了兴趣,开始减少对于这件事情的报导。
对于做好心理准备的汪语茉而言,这还真有点不可思议。
她已经准备好要被千刀万剐了,已经准备成为别人谈论的焦点,纵使心里还是怕怕的,但是有些事实不容辩驳,更不容改变。
她也知道自己很傻,现在她已经不希望为自己洗刷冤屈了,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牵扯别人下水,尤其是阿烈。
他在这件事中也受到很大的伤害,当年他们都年少,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
可是现在……他却扛起一切,照顾她、疼爱她,奇迹似的瞬间平抚了她内心的痛楚,也点燃她以为已经熄灭的爱情。
严国烈倒是放轻松,反正他已经告诉自己,不管在外人眼中怎么看,不管媒体要怎么大肆报导这样的消息,所有的伤害他都不会让语茉一个人承受,他会帮她一肩扛起。
严国烈开始带着老婆小孩上班……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是让他比较气闷的,那就是他一直希望与她办一场婚礼,但语茉一直不愿意。
“为什么呢?我们可以让小诗当小花童啊!”
“好!小诗要当花童。”
看着父女两人一搭一唱,汪语茉既是好气又好笑,可是心里的答案,却又说不出来。
她想要低调过日子,不想要大肆张扬幸福。
她也是个普通女人,也渴望一场婚礼,不需要隆重,但要温馨,可是阿烈的身分特殊,他要结婚,绝对不可能低调。
所有公司内外的人,所有严家的人,所有政商界的名流,都会蜂拥而入,甚至所有媒体记者会再一次像闻到血一样,见猎心喜,如猛虎出闸般继续疯狂追逐报导他们的消息。
“我们不能公证就好吗?”
“不能!你是我妻子,我不想委屈你……”
“我不觉得委屈啊!”
“你从小到大都过着辛苦的日子,就连遇到我也是。所以我希望帮你办一场婚礼,跟过去说再见。”
“可是,我们会被盯上的……”
“我想过了,我们可以到国外去啊!到纽西兰的北岛,现在那里是夏天,在那里的教堂结婚,我可以安排……”他说得天花乱坠,真难想象这个男人比她还像女人,竟然对于结婚这档子事这么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