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绝情的一眼,让公孙谨由悲转怒,若是没有那场大火,她跟木头又何必这样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永远要背着愧疚的包袱,思及此,她不及细想的就要去找凶手算帐!
“陛下,不好了,德贻公主进宫了!”高力士匆忙来报,满脸慌张。
“什么?!”玄宗脸色微变。
“每个护卫一见是她无人敢拦阻,就让她闯进来了!”高力士心焦如焚禀报。
玄宗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要不要先避一下?”高力士焦急的询问。
他咬着牙狠瞪,“堂堂一国之君,避一个丫头成何体统?”
“可是……此该公主她、她可是怒气冲冲而来啊!”
他脸更沉了,“无妨,让她进来,朕正好跟她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高力士瞬间倒抽一口气。
这人已经来到跟前,就算陛下想避也避不开了!
瞧那张牙舞爪的神色,在在显示她正暴跳如雷,怒火攻心!
“公主,陛下他——”高力上护主心切,急忙要去挡。
玄宗沉着脸扬手,“高力士,你退下吧,让朕亲自跟她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那黑衣人是高公公派去的是吧,那日在杨贵嫔那诈昏,得知信被冶冬阳带走了,你这才痛下杀手,抢信兼灭门!”她想了想当天在场的人,突然想起还有那么一个没死成的黑衣人,再想起抢信的黑衣人,便肯定是这么回事了。
“朕承认抢信,但没有杀人。”
“你狡辩!”
“公主,陛下没有狡辩,他明知这冶冬阳是您的心上人,怎可能对他不利,还干出灭他一门的事,您误会陛下了。”高力士急忙为主子辩解。
她冷笑。“那封信关乎他保不保得住龙椅,什么事干不出来?!”亏她瞧他是明君,在冶冬阳的劝说下打消了摇晃龙椅的念头,没想到他竟然干出这件事,害她失去爱人,他就得付出代价,这龙椅注定得崩!
“谨儿,朕清楚的很,就算拿回那封信,但倘若得罪了你,公孙谋一旦震怒,朕这龙位一样坐不稳,朕还没这么笨。”
“若不是你干的,还能有谁?”她质问,他这么说也有道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脑袋乱烘烘的,平时有的聪明全教怒意给吃了,什么都想不到。
“这个……高力士还在查。”恼怒扫向手下,无用的东西一点头绪也没有吗?
高力士脖子一缩,立即硬着头皮说:“启、启禀陛下、公主,奴才查、查到一点线索了……”
“那还不快说?!”玄宗听闻后急喝,有线索也不早说!
高力士答得战战兢兢,“这事似乎跟李林甫李大人脱不了关系。”
“怎会扯上李林甫?”玄宗不解。莫非他也知道这个秘密了?
“冶府失火当天,李大人行迹可疑,听说曾秘密召集过一群人,这些人后来也全失踪了。”
公孙谨倏眯起眼。“你是说,那些失踪的人就是放火的打手?”
“奴、奴才还没确实证据,但似乎有这可能……李大人一直很忌讳冶大人,早想除之而后快……”高力士逮到机会进言,而且这李林甫确实可疑。
“就我所知,李林甫是个恶大胆小的家伙,没有靠山他怎敢动冶冬阳,他有这么蠢吗?”他该不会想替主子推卸恶行,就随便找个人当代罪羔羊吧?
“这……”高力士被堵得脸色有点难看。
“你好大的胆子敢骗我!”她勃然大怒。“陛下,您治国有方,四海承平,我原是不想动您的,但是您做了蠢事,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想做什么?!”玄宗白着了。
她把玩了下腰际的环佩铃铛。“您当知道,一旦我现出这玩意,众军士是听您的还是听我的。”
“你想造反?!”玄宗大惊,公孙谋虽退隐多年,但余威仍相当惊人,谁也难保众军士不会心生畏惧阵前倒戈。
“我心中本就搁着一个恶魔!”
“你!”
“我要为冶老爷以及冶府上下几十口人报仇!”她怒涛难平的下了战书。
她已经没有心思猜测谁是谁非,谁是凶手,也许吧,她流着爹爹的血,注定凶残的本质,血祭似乎是公孙家的传统,凶手是不是玄宗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若变天能填补一点点她心中的空虚,那就这么做,反正也没有人在乎她是不是会变得顽劣阴邪了。
“谨儿。”忽然一道低沉嗓音响起。
“冶冬阳?”乍见到他出现,她吃了一惊,嗜血的因子暂时压下。“你怎么来了?”
“来阻止你找错人。”
她不甚在乎。“我找错人了?人不是陛下杀的吗?”
“不是。”他摇首。
她一愣,随即问:“你知道谁是凶手了?”
“嗯,我不仅知道凶手是谁,还知道凶手也来了,出来吧。”冶冬阳一喝,就见南宫辅冷笑的由窗外跃进。
“冶大人,你果然不是普通人。”南宫辅唇角一勾,毫无所惧。
底下的人来报公孙谨怒气冲冲进宫,他便立即潜入皇宫,本想在一旁看戏,谁知有人不让他如愿。
“你是凶手?”公孙谨马上奔到他面前,愕然的问。
南宫辅抿嘴没答。
她不解。“不可能,我追着你抢信,你怎么有空安排杀人?”
“杀人的不是他,是李林甫。”冶冬阳解释。
“这怎么回事?”她惊疑。
“就如你说的,李林甫不蠢,但有人比他更奸!”他的目光犀利愤怒的扫向南宫辅,模样像是等着随时要拿下他的脑袋,为父以及枉死的众人报仇。
“你怎知是我所为,而不是急于夺回信的陛下干的?”南宫辅撇嘴。
“陛下就算急着夺信也不会轻举妄动的动了杀机,但你不同,你既想要信又想要谨儿,心机城府皆阴狠毒辣,这—切残忍的手段除了你,不会是别人。”
哼!“没错,是我唆使李林甫代我下的手。”事情既然掩不住,他倒也不介意坦承。
“还有先前那几次对我的暗杀,也是你所为?”冶冬阳打算一次清算。
“说起这事,我不得不说你命大,几次都弄不死你,还累及了谨儿失忆,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至少让谨儿待在我身边一阵子。”南宫辅得意的笑。
“什么?包括刺杀、偷信以及灭门,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公孙谨恍然大悟,幡然变色。她错了,以为凭两人的性格相合,有些交情,就算当不了盟友,也不该是敌人。
但她没想到,若没有冶冬阳,她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南宫辅就像她。
“没错,不只如此,我还让冶冬阳误以为你偷人,偷走了信,故意让你得知后追来,这之后再让李林甫灭了冶冬阳一家,让他痛不欲生,冶家这一夕间发生这么重大的变故,起因与你执意采究不该属于你的秘密有着莫大关系,我的目的就是让冶冬阳因愧疚而断了对你的情,只要他的情断,任你再执着也是枉然。”
“你!”她全身颤抖。
她竟上了这男人的当!
“我不过想得到你,难道看不出我的用心良苦吗?”南宫辅就是挂上恶意的笑容,仍是不改深情,他再罪大恶极,至少爱她这件事是没变过的。
“该死的家伙,去你的用心良苦,你杀了疼我若挚亲的冶老爷,我饶不了你!”她勃发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
冶老爷虽不是为了那封信而死,却依旧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公孙谨的眼泪无法抑制的急涌而下。这男人害她成了千古罪人,害她再也无法面对冶冬阳,她对冶冬阳来说根本是个祸害,他想摆脱她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