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她也就懒得再处处挑剔找麻烦,安安分分的将他带到许久未回的谷地。
谁知那对劫狱潜逃的师侄不知是在拖拉个什么劲,竟然还没返回两人安居的小屋,惹得荆天非常质疑的睨来一眼……
“看什么?又没骗你!”反瞪回去,姬笑春暗自嘀咕……什么嘛!都被他禁制了武功,难道他还怕遭她算计不成?
“那么人呢?”环顾空无一人的小屋,荆天冷声质问。
“哎呀!小师弟那人闲散闲散的,肯定是带着红袖小师侄一路游山玩水慢慢玩回来,多等几天总会等到人的,急什么呢?”无视他的冷面,姬笑春娇滴滴地迳自往椅子一坐,笑得甚是慵懒妩媚。
闻言,思及谷怀白住在荆家庄的那几日,确实看得出来性情散漫,极有可能如她所言那般,当下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算是接受她的答案了。
“先说了,我吃厌干粮了,等人的这些天,你得负责弄热腾腾饭菜来,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装模作样地细审自己春葱十指,姬笑春懒洋洋微笑,又开始想刁难人了。
呵……她就等着看他这位荆大盟主怎么煮饭、烧菜?
哪知荆天竟脸色未曾稍变,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后,环顾屋内一圈,然后朝最有可能是厨房的方向寻去。
“哎呀!荆大盟主该不会真要洗手做羹汤吧?”美眸惊讶微瞠,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姬笑春不禁有趣笑了。
没有追进去瞧个明白,她迳自出了屋外环顾周遭熟悉景物,对这片自己从孩童时期直到成长离开之前,生活了许多年的谷地充满了怀念。
就这样,她在谷内到处走走看看,细细回忆过往,直到一个时辰后,荆天步出小屋,目光炯炯地凝睇着,直到她感受到沉凝视线而回眸与他相对……
“进来吃东西吧!”沉声招呼,高大身影立即转身进屋。
喝!不会吧?
荆大盟主真的下厨烧菜?
搔了搔头,姬笑春满怀疑惑,随即艳红唇瓣漾起一抹兴味笑意,当下迅速的尾随着进屋去,果然才一入门,一股淡淡面香便飘入鼻间,定睛细瞧,桌上赫然摆了两碗热腾腾、还冒着袅袅白烟的素面。
“这面……真是你煮的?”不敢置信地来到桌前坐下,她瞠着眼,满脸的震惊。
“难道会是你吗?”冷冷的回讽,荆天也坐了下来,顺手还拿了双筷子给她。
“谢、谢谢!”实在是太过震撼,她接过筷子道谢的时候还难得的结巴起来,同时另外一个问题窜进脑子里。“为何会有面条?”
“……”沉默了一下,荆天似乎有些不想回答,但是在她紧迫盯人下,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开口了。“厨房有面粉。”
原来他不只会煮面,甚至还会擀面呢!
像似瞧见什么奇珍异兽般,姬笑春瞠目结舌地瞪着他,然后在他脸皮悄悄染红,有些恼怒地回瞪下,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一脸似笑非笑——
“荆大盟主,你还真是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呢!”嘿嘿,打从那次“羞辱至极”的逼迫后,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能揶揄嘲笑他的机会。
“你吃不吃?”老羞成怒,他翻脸了。
“吃!当然吃!荆大盟主的手艺,江湖上可是没几个人有荣幸品尝到呢!”急忙忍住笑,低头努力吃面喝汤。
呵呵……味道不赖,没想到荆大盟主的手艺还不错嘛!
这女人就是不错过任何一丁点能嘲笑调侃他的机会,是不是?
气恼暗忖,荆天闷头不语地吃着自己碗里的素面,吃着、吃着,眼角不由自主朝身旁的可恶女人偷偷觑去,却见她吃得兴高采烈,不知为何,胸口那股闷气不知不觉消散,一股没来由的满足萦绕心头,让他唇畔不禁也泛起一抹淡淡笑痕。
呵……原来他也有让她开心的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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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为了等某对师侄回来,两人便在谷地小屋住了下来,往后几日,果然皆由荆天负责两人的三餐,难得的是他竟能以贫乏的食材,餐餐变出不同的花样,尤其口味都还不差,让姬笑春真是另眼相看。
当然,她也曾难掩好奇地探问他“入得了厨房”的功夫打哪儿来,却只见他不想多说地丢下一句“师父爱吃”的语焉不详的话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人了,而且脸皮似乎还浮现可疑的晕红。
古人说“君子远庖厨”,他是觉得“进庖厨”有损自己男子气概而感羞愧,不想多谈吗?
心下有趣暗忖,姬笑春识相的也不再多问,反正只要每天三餐有人煮好饭菜来祭她的五脏庙就好。
期间,姬笑春也不忘要他解开禁制她武功的穴道,荆天考虑了一会儿后,思及此处应该确实是自己外甥所居之处,她一来没有瞒骗自己,二来也安分地把他带来,当下便大方的解开穴道,还她一身武艺。
就这样,两人住了几天后,那对劫完狱后便一路游山玩水的师侄终于回来了,而且不意外的,在惊见到他们守株待兔多日的身影时,一张脸瞬间绿得比河边青草还鲜艳。
然后在一连贯的强迫认亲与胁迫下,那对刚返家的师侄连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又被赶鸭子上架,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启程返回荆家庄。
回到荆家庄后,由于暗惊谷怀白与童红袖之间那种超乎寻常的亲匿互动与奇妙情感,荆天不愿见逆伦悖德的事再次发生于自己外甥身上,是以暗中作梗,遍邀各名门千金前来荆家庄作客,意图为谷怀白牵线作媒,阻止师侄俩任何可能的不正常情感,却因此让童红袖伤心离去,也造成舅甥俩首次的撕破脸。
一旁看好戏的姬笑春自然是全力支持“师门传统”继续传承下去的,抱定主意要与荆天作对,当下便修书一封,让“银星”前去找“包打听”,请他探听小师侄下落,果然不出几日,“包打听”便回了打听出童红袖下落。
谷怀白得知讯息后,便一刻钟也不愿浪费,急匆匆的连夜离开荆家庄,赶着去找自己把屎把尿,一手拉拔大的亲亲小师侄了。
眼见外甥不顾一切的离去,荆天又惊又怒,责怪姬笑春不该告诉谷怀白关于童红袖的下落,让他们继续牵扯不清,谁知那个可恶女人的回答却是——
“怎么?我就是要与你作对,气死你!”
闻言,荆天气极怒喝,谁知她却恍若未闻,笑嘻嘻的拍拍屁股转身就走,惊得他急声又喝,“你想去哪儿?”
“小师弟已经离开,我也没留下来和你作对的必要了,不走难道还等你赶人吗?再说,你应该挺高兴不用再看见我这个死对头,不是吗?”顿足回眸,姬笑春嘴角扬起一轮充满揶揄的美丽弧度。
她果然要离开荆家庄了!
要离开了……要离开了……
“不许走!”想到她这一离去,自己再也没理由如以往那般追逐着她,往后将可能不再见面,一股没来由的惊慌猛然袭上心头,让荆天不由自主地脱口怒声喝止,可随即又被自己的话给吓住……
他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这老是与他作对的女人将从他视线范围内消失,他应该很开心才对,为何反而是这样的火大,甚至失去贯有的冷静,脱口吼出不许她离开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