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可有趣了!说起逆伦悖德这档子事,可是她师门专产的,还有谁家能敌得过吗?
一听到“逆伦悖德”这四个字,姬笑春精神全来了,眼睛霎时绽放出万丈光芒,兴致勃勃的追问:“怎么个逆伦悖德法?”
闻言,明明四周无人,店小二还是小心翼翼的朝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靠上前去悄声道:“其实荆少爷还有位嫡亲姊姊,只不过听说在十几年前,荆家小姐拜师学艺后,却爱上了自己的师父,不顾年龄上的差距与世俗礼教的规范,在双亲的反对下,连夜弃家私奔,至今还没消息呢!”
唉!这事儿在当时闹得可大了,听说荆老爷气得撂话不准女儿再回荆家,当作从没生下这个女儿;而荆夫人则哭得肝肠寸断,至于扬州城的百姓则是多了茶余饭后嚼舌根的话题。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这事儿也渐渐被淡忘,除了老一辈还知晓外,已经很少人提及了。
呃……这师徒悖德逆伦的私奔故事好熟悉啊……
慢、慢着!她记得她那温柔美丽,兼具师娘身分却不幸早逝的大师姊也是姓荆,莫非……
想到什么似的,姬笑春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小二哥,你可知道荆家小姐的闺名叫什么?”
虽觉得她问得很是古怪,店小二还是攒眉苦思,努力想回答她的问题。“嗯……叫什么名字……我想想……我想想……啊!我想起来了,荆家小姐单名一个红,就叫荆红。”击掌大叫,很是兴奋。
果然!
心中猜测得到证实,姬笑春笑得更是欢畅。“小二哥,谢谢你了!”
“不、不会……”被那艳美无双的笑靥给炫得眼茫茫,店小二痴傻的笑应着。
瞧他那傻样,姬笑春不禁又是一阵娇笑,取出银两放在桌上后,慵慵懒懒起身离开。
才刚踏出酒楼门外,一道清亮鹰鸣蓦地自空中响起,随即一抹银白影子凌空俯冲而下,眼看就要撞上她的刹那,却又在瞬间减去冲势,以着既优美又睥睨的姿态落在她抬起的皓臂上。
“银星。”与心爱的宠物对望,她笑得灿烂至极。“难得这么凑巧来到扬州,你说我去帮小师弟瞧瞧他那武林盟主的舅舅生得怎样,应该不为过吧?”
呵呵……机会难得,顺道凑凑热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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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荆家庄外席开百桌,让扬州城百姓享用免费水酒,一起分享喜悦;至于庄内,代表各门各派前来道贺的宾客亦络绎不绝的涌入,奴仆们四处穿梭忙着招呼贵客,里里外外热闹得不得了。
然而就在一处由水石亭台、小桥曲径与花墙游廊巧妙布置而成的美丽园林内,一道噙着似有若无笑意的喃喃自语声蓦地轻轻荡开……
“原来荆家庄就长这样哪!”瞅着眼前闲雅宜人的景致,姬笑春皱了皱小巧俏鼻,暗笑揶揄,“看来小师弟的‘娘家’还挺不赖的嘛!”
呵……先前她以宾客姿态趁乱混进荆家庄,一路悠悠哉哉晃了一大圈也不见有人阻拦,几乎将布置看似稳重朴实,可其实任何一细微处都所费不赀的荆家庄前前后后都逛遍了,最后的感想是……果然是家大业大,莫怪有余力可以当“积善世家”。
想到这儿,她忍俊不禁的噗哧笑了出来,不过在笑声中还夹杂着一串不太文雅的“咕噜咕噜”声响。
“哎呀!逛了这么久,肚子唱空城计也是应该的。”毫不害臊地拍了拍咕噜作响的肚皮,姬笑春凝目朝四周扫去,当瞧见远处凉亭内那摆着美酒与数碟糕点、干果的石桌时,不由得连连点头称赞。“不愧是家大业大,连这没什么人会来的后园,都不忘摆上了点心供宾客享用,真是贴心哪!”
边笑边说,她穿过层层曲径回廊,迅速来到凉亭前,随即抬首仰望天际,以指抵唇发出一道悦耳哨声。
像在回应她似的,就在哨声响起的同时,“啾”地一声清亮鸣啼自空中应和着,一身银白的雪鹰美丽而优雅的盘旋而下,安安稳稳的立在她纤细的臂膀上。
“银星,咱们填肚子去。”开开心心的跃进凉亭内,姬笑春让“银星”立在石桌上后,并不忙着自己先大快朵颐,反而倒了杯美酒放在雪鹰身前,春葱玉指点了一下那雪白昂扬的鸟头,宠溺的笑道:“这是你最爱的,喝吧!”
“啾!”似通人性般,向来雄赳赳、气昂昂,睥睨不可一世的“银星”,竟撒娇的以它那颗银白脑袋猛蹭着主子柔嫩的掌心好几下,这才低垂着脑袋喝起美酒来,期间还不时发出满足的啾啾声。
“没见过哪只鹰儿像你这般贪杯的!”眯眼轻笑嘟囔,她边吃着糕点的同时,也不忘为自己斟了杯美酒,非常自得其乐的与一只鸟辈欢畅的对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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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天色渐暗,远方的天际尚残留着几抹金黄的云霞,不过荆家庄内却已点起灯火,将每处厅堂、阁楼都映照得宛如白昼般明亮。
弯曲回廊下,就见一高一矮、一挺拔一福态的两道身影并肩而行,低沉的交谈声缓缓传来……
“宾客都送走了吗?”暮色中,荆家庄的主子,同时也是最新出炉的武林盟主──荆天沉声询问着身材福态的总管,英挺俊朗却显得太过严肃老成的年轻脸庞,此刻隐隐流露出几丝疲惫之色。
“少爷,您放心,宾客们都送走了!”在荆家庄干了十几年,从小看着这位年轻主子长大的王总管,此刻正微弯着腰恭敬地禀告,可眼底却有着满满的担忧与不舍。
唉……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少爷嘴上没说,可他知道少爷很累了。
当年大小姐不顾世俗礼教地来个师徒相恋,抛下一切私奔遁隐,然而两年后却传来难产而逝的噩耗,让原本还对女儿气恼在心的老爷震惊得完全失了神,将自己足足关在书房半个月。
而夫人则是哭得肝肠寸断、茶饭不思,悲绝伤痛至极,终日以泪洗面,不出一年,便因抑郁在心而撒手人寰。
短短不到三年,爱女、贤妻相继辞世,让老爷遭受莫大打击,整个人像似失去了求生意志,兵败如山倒般的整个人垮了下来,就此一病不起,药石罔效,卧床三个月后也跟着走了,那时少爷才不足九岁啊!
打那时起,小小年纪的少爷便没了童年,童稚的心在一夜之间成长为大人,静默却稳重的处理完老爷与夫人的后事后,才一脸严肃的宣布他要去拜师学武艺。
他自然是知道少爷想要拜师学武艺的原因──因为老爷在临终前,曾经把他和少爷招至病床前,告知小姐虽因难产而逝,可却留下了一子。
因为少爷幼年时曾罹患怪疾而险些丧命,最后虽治愈了,但也无法有后嗣了,是以小姐那孩子是荆家血脉能否传承下去的最后希望了。
小姐的师父兼夫婿是个江湖人,平凡百姓若没门路,想要寻人无非是大海捞针,少爷会想拜师学艺,涉入江湖,必是因为觉得自身处在江湖,才有门路与管道打探消息与寻人。
他明白少爷的心思,可是却不知该上哪儿去找来武林高人来教导少爷武艺,正当烦恼着的时候,一个老乞丐却在路经荆家庄门前时,好巧不巧遇上了正要出门的少爷,随即莫名其妙的冲过来抓住少爷,双眼发亮地将少爷全身上下胡乱摸了一遍后,这才如获至宝般的哈哈大笑,直说“好根骨、奇材”之类的话儿,然后二话不说就要少爷跪下拜师,从此之后,荆家庄便多了一个疯言疯语的老疯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