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难得对宝贝孙子疾言,叫李衡阳怔了怔,理智逐渐一点一滴回笼,渐渐松开了握到发疼的拳头,红了眼眶,低头的转过身去,面对着一片白墙掉下了眼泪。
“爸,麻烦你安排外科主任亲自动刀,我……在外面等,就不进去了。
李国庭知道他作这个决定有多困难,当下哽咽的点了头。“你放心,我会安排的。”
李衡阳力气宛如被掏空般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下墙角,眼看着众人将古辜恩送进手术室,而他竟没敢上前再看她一眼,他害怕,很害怕自己终究会克制不住的对着昏迷不醒的她大吼大叫,或痛哭失声的哀求她不准死。
随着手术室外的灯亮起,他的心跳不断地在加速,此刻没人敢靠近他,就怕轻微的一句话就能让徘徊在崩溃边缘的他爆发开来。
那种沉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手术室外,四个钟头后,麻木若木头人的他突然站了起来,皮鞋踏在地上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异常沉闷安静的长廊之中,显得特别的清楚,众人一阵惊慌,李国庭更是冲上前去拦住了儿子。
“衡阳,你该相信我们的医生,他们有能力将恩恩救回来的,再给他们一点时间!”李国庭恳求的阻止他冲进手术室。
他目光如炬,神色狂暴。“我不想等了,再等下去我会失去恩恩的!”
“儿子,你不要又失去了理智!”田晴云哭着说。
“让开!”他的声音由牙缝中迸出。
“衡阳,听古阿姨的话,我知道你难受,我也一样忍耐不住,但是你如果不能冷静,身为母亲的我又该怎么办才好?”古母悲伤的痛哭着。
这阻止了他冲进手术室,阴晦的僵在原地,恐怖的表情让人一望就知道,再差一步,他的理智就已纵谷,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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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了,真是遗憾。”看见李衡阳连门也没敲就闯进她的办公室,清清力持镇定的说。
事实上她希望古宁恩最好死掉,—了百了!
李衡阳没有说话,只是气息危险的走向她。
她心惊。“她会发生车祸不关我的事,你该不会将责任怪在我身上吧?”她倒退了好几步。
“不会,这一切是我造成的,跟你无关。”他缩了缩冷眸。
“既然与我无关,你跑来我这里要做什么?”她惊慌的问。
“我来是要问清楚一些话的。”他锐利的眼神逼视着她。
“什,什么话……”她的眸光闪躲不定。
“你知道她当年发生的事不是吗?”他不绕圈子,直接挑明了问。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她发生过什么事?”清清不安的垂下眼眸。
“别逼我动粗,当年发生的事你一定清楚而且隐瞒了我多年,我要你对我说实话,我要知道真相!”他厉声逼问。
“要知道真相就该去问她本人啊,你来问我做什么?!”她努力稳住声音。
“她若肯说,事情会这么发展吗?”庞然的怒怨让李衡阳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她都不愿意说的事,你凭什么认为找会知道——”在他黑眸的狂烈怒视下,她倏然闭了嘴。
他斜扬起唇角,显示着盛怒的情绪。“你我心知肚明,昨晚你所说的‘不干净’的事就是造成她离开的原因,至于什么事不干净,我要你对我说清楚。”他蓦地愤怒的朝她身后的墙壁狠击了一拳。
她惊得脸孔惨白。“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矢口否认知道实情。
处在怒潮中,他冷冷的扣住她的下巴。“你还是不肯说?”
清清害怕的死命摇着头。
“你真不说?”
“不知道的事叫我怎么说?”她目光始终都不敢投向他。
李衡阳阴寒的笑了起来。“无所谓,你不说也可以,不过我不妨告诉你,自从得知恩恩怕黑又经常作恶梦后,我就请人着手调查了,尤其是针对七年前她剪碎婚纱的那一晚,相信那是关键的一日,而那一日她究竟出了什么事,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他森冷的告知。
松开了箝制住她的手,他恢复镇定的转身拉开门,离去前他冷鸷的回头瞥了她一眼又说:“如果让我知道她发生的事跟你有关,清清,你等着,我的手段不会让你太好过的!”
清清忍不住一阵胆寒,想哭竟也吓得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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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哥……”古宁恩抚着趴睡在她的床边、满脸胡碴憔悴的脸庞。
“你醒了!”李衡阳惊醒了,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只要她醒过来就表示脱离险境了。
他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木乃伊的被困在床上,她诧异的问。
“你不记得了?”他微愕。
“记得什么?”她呆呆的问。
“你……你发生车祸了。”他提醒她。
“车祸?”她一脸的困惑。
“你开车撞上路灯了。”他谨慎的看着她。
也许车祸发生得太突然,让她—时忘了当时惊险的情形。
“开车?我不会开车啊,怎么可能发生车祸还撞上路灯?”她大为吃惊。
他拧起眉。“你……”
“是你说的啊,我出门有你载,不然也有司机代劳,不用学开车的……我怎么会发生车祸?衡阳哥,这怎么回事啊?”她还很虚弱,喘息的说完,傻呼呼的嘟起了嘴。
李衡阳有些傻了,这女人不再显得拘谨,不再刻意的疏离,还对他撒娇……就跟七年前的每一天一样。
“衡阳哥……怎么办?”古宁恩看着自己双手双脚全绑上绷带,手腕插着点滴,就连头都痛得要死,她不禁哭了出来。
盯着她眼角可爱的泪花,“爱哭包……”当年的爱哭包……
“怎……么办啦?”她哭得更加可怜兮兮地。
他一阵心慌意乱。“别、别哭了,什、什么东西怎么办?”他也跟着紧张的问。
“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我却受了伤的躺在病床上……怎么办?我怎么当新娘子?!”
“什么?”新娘子!李衡阳整个人跳了起来,震惊得无以复加。
“爹地、妈咪一定很生气,我明明不会开车还顽皮的跑去开车……误了明天的婚礼,又做不成漂亮的新娘子,哎呀,奶奶呢……奶奶有没有也很失望?”她焦急自责的又问。
“你……”他完全说不出话了。
“衡阳哥,你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古宁恩终于发现他的异状。
“我……我只是……只是有点……有点……”有点惊愕住了。
“难道——”她突然大惊失色。“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激动了起来。
“孩、孩子?”他愕然得了——要怎么同答她。
“孩子是不是没了?”由他的表情中,她迳自猜测出答案,扯下点滴,情绪也在刹那间极速翻涌。
李衡阳惊骇的赶忙阻止她伤害自己。“恩恩……你别急,听我说,事情——”他微颤的嗓音止住了,因为人已休克的瘫在他怀里。
他心惊的凝视着怀中的女人,额上沁出薄汗,按下床前的紧急呼救铃,心巾已做了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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