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喔喔,想杀他?这个表情他猜得出来,表示他的眼力回来了。“今晚要不要去?”
“随便你!”算了,要是不答应他的话,今天八成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况且,幸多乐啊……是她吗?
如果是,他会有点期待,一点点而已。
“我马上安排!”任达方喊着,似风而去。
其实,每个人都说董事长的脸臭得像是被人倒了几千万的债,但只有他懂,在他暴怒的面孔底下,其实有颗很柔软的心。
为什么他会知道?
他也没有办法说明白,所以说,一定是前世就知道的,对。
吵死人的助理一走,齐子胤瞥见茶几上遗落了一本书,写着关于前世今生。
啧,这家伙根本就是自己有兴趣吧,说什么都是为了他好……啐,还真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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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梦命理馆
“所以说,很多事情根本就没必要放在心上,人家如果骂你,你就当是别人好心在帮你消业障,他要是骂得多,你就要笑得更开心,而且,能让别人发泄,也是功德一件,算了算,你算是功德无量了。”
好听的圆润女音近乎呢喃般的如阵轻风掠过,但熟知她个性的人,莫不听出她字语中的嘲讽。
“是这样子吗?”隔着桃木长桌,对面男人的口水也激动得快要喷到另一头。
“肯定是。”幸多乐不着痕迹地往后,淡雅粉脸上依旧漾满笑意,但一旁的助理却已经聪明的发现她的笑快要冻僵了。
“不好意思,王先生,时间到了。”清秀的脸庞挂着礼貌的笑容,准备引客人离开会客室。
“可是,我还没问完——”
“不好意思,本馆是三十分钟一节计算,现在时间已经到了,若是王先生还有什么问题想要咨询,得麻烦您再预约一次。”助理笑意满档,态度却相当强硬,硬是将他推到外头的大厅。“让我为您服务,好吗?”
人一走,幸多乐立即瘫在位子上。
好累啊~~老板没人性,从杭州回来就猛操她,还不给她休假,呜呜,她要夜夜诅咒他!
“想诅咒我?”
“喝!”她猛然抬脸,差点撞上被她诅咒再三的人。“老板,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是老板。”于文哼笑,将茶杯往她桌面一搁。“唉,这年头老板真难为,人哪,也不知道要知恩图报,不想想在杭州出事时是谁救她回来的?唉,都已经个把月了,连一声谢都没收到。”
喝了口热茶,是她最爱的桔茶,她满足地漾起笑,甜甜地说:“感恩感恩再感恩,这辈子要是没有老板,我该要怎么活啊?”她自幼与家人不亲,学业是自己半工半读念来的,也多亏有如此高额的薪水,她才住得起漂亮的公寓。
“放心,没有我,你一样可以活。”
“那是当然。”她小声咕哝。要是没他不能活,在遇见他之前,她的生活算什么?“老板啊~~”像是想到什么,她嗓音一软。
于文看她一眼。
“往后,可不可以把我的工作量减少一点点?”她一脸狗腿,纤指在他袖间又扯又勾的。“我开始怀疑这工作根本就不是命理咨询,而是心理咨询了。”
为什么她每天都要听人叨念受了多少苦,谁多机车,又是谁处心积虑地想要干掉谁……难道人生一定要过得那么惊涛骇浪吗?每天丢来那么多的负面思考,把她的磁场都搞乱了,真是。
“你第一天上班啊?”于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凑近一点。“让我猜猜好了,工作一年多,你也差不多进入倦怠期了,对不?”
“嗯,也是。”强迫去看别人的过去未来,却没有助人的能力,看那些要干么呢?她讨厌无能为力的乏力感,更讨厌看了过去未来又不得明说,强迫自己编谎哄客人开心。
“跟杭州意外有关?”他又道,唇角勾得很邪气。
幸多乐猛然抬眼。
“我有瞧见跟你一起掉进防坠网的男人,你跟他进了同一家医院呢。”
“是吗?”犹豫了下,她撇了撇唇,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那,你那时候怎么没告诉我?”
“你为什么不问我?”他好笑道。
“那你干嘛现在突然提起啊?!”找茬的!若是她当时就知道,她肯定会、一定会……不管怎样,至少不会让自己落到无法联络的下场。
很不爽咧!“不干了啦!”她火大吼着。
“气什么?这么火大。”于文压根没把她的怒焰放在眼里,揉了揉她一头细密如丝的发,像在哄只撒泼的猫儿,三两下将她安抚下来。“有缘,会再相见的。”
“就是没缘嘛!”扁起嘴,黑亮亮的眸透着水气。
“你比我还确定?”什么时候功夫练得如此登峰造极,连他这个老板都不知道?
“我梦见了。”
“……你应该看不到关于自己的未来和过去吧?”
“但我梦见他的啊。”重重叹了口气,幸多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桔茶.“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梦见他,一开始梦见,因为眉间朱砂痣相似,所以我以为他是我的前世。”
“就跟你说不是丁嘛。”
“我知道。”他要是,就不会出现在她眼前了。灵魂带着属性,不管几经轮回转世,只要个性未改,皮相呈现的大致会相同。“我也说了,我常梦见另一个被卜毒害死的姑娘。”
“在飞机上害你鬼吼鬼叫的那一幕嘛。”语气很风凉。
“对对对,我鬼吼鬼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怎么还没习惯?”瞪他一眼,张牙舞爪地咆哮两声,才又闷声说:“那天坠网,我梦见了他和那个姑娘,才发现他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而且就算不是夫妻,也肯定是情侣。”
所以说,她梦见的真的是无关自己,而是他人的前世啊。
既是如此,又干么让她梦过千百回?
“天下世事,皆有其道理。”于文突道。
幸多乐第一千零三次瞪着他,漂亮的眼睛都要暴出了。为什么她每回没把疑问问出口,他都能回答她呢?是有他心通还是读心术啊?
“还是说,你喜欢上他了?”话题一转,于文又问,神情显得很愉悦。
猛地跳了起来,幸多乐纤指抖了又抖的指着他,有点结巴地吼,“别、别别乱说!哪可能啊?拜托,你不知道他有多机车!百年一见的机车男,一个男人可以机车到这种地步,依我看,肯定是要孤寡一生了!”
她才不是在意他,她是在意版画、版画!
“……我真有这么百年难得一见?”
阴沉如鬼魅低吟的嗓音传来,她回头,原地再跳两下,眨了眨眼,扯了两下脸,痛得龇牙咧嘴的,才确定并非在梦中。
她真是梦得太多,梦到快要搞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等等!心思一整,再抬眼,那机车男正双手环胸,一脸准备与人干架的狠劲,阴冷的眼毫不客气地瞪住她。
她咽了咽口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来找她的?他怎会知道她在这里?她没跟他自我介绍过啊!
“董事长,你认识筑梦命理馆第一把交椅幸多乐吗?”任达方来回看着两人,突地余光瞥见于文。“欸欸,真巧啊,你不是送我那本书的人吗?”
于文唇角微勾,亮开的一口白牙快要闪瞎他的眼。
幸多乐视线微移,看着这个不知道打哪冒出的好笑路人甲,突觉这人怎么好像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