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嫚语没跟她一起?”她这么照顾巴黎,岂会放心小家伙一个人出去?难不成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巴黎是偷跑的,官嫚语并不知情。”司徒靖微一点头,只消两句话便听出这个师弟在想什么。
官嫚语等于是他替巴黎留的后路,可惜她没那么聪明,自个儿半夜溜了。
“你们就坐在这里等我酒醒?没去找人?!”绝砚愤怒一甩鞭,精美的桌子惨遭分尸的命运。
该死的!官嫚语没跟她一起,她还有哪里可以去?
巴黎胆小怕人,外表又美得出众,难保不会有人对她伸出禄山之爪……假如不幸发生了,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吗?
哦,去他的!别人接近她,她恐怕还没反抗就先吓昏了,压根儿不必别人使强!
“你不叫她走,什么事情都好得很!”也看出他不寻常的焦急,麦逸勋乐得加油添醋。“哎呀呀,靖师兄,你看哪,咱们巴黎这么可爱、这么讨人喜欢,会不会被人口贩子抓去卖掉?”
司徒靖想了一下,正经八百的说:“嗯,台北治安不好,机率挺大。”
“对呀,她又不会用钱,吃饭、住宿都成问题,别人对她的好可能会包藏祸心……”真爽!一语双关,连带把另一个“包藏祸心”的男人也骂进去,麦逸勋憋笑憋到脸快抽筋。
暴躁男人给他们说得头顶冒烟,灵活的长鞭甩来甩去,包厢内的摆设破的破、烂的烂,害得他们兄弟俩一面唱双簧,一面还得分神躲避天外横祸,真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哪!
“我有给她支票,不会的!”他想安抚自己摇摆剧烈的心脏。
“支票?!”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司徒靖都傻了。啧啧,爱情当真会把天才变白痴,此话半点不假!“你觉得对巴黎而言,一张几百万的支票,跟一个几十块的面包相比,哪一样比较实际?”
只见绝砚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紫,表情精采得足以荣登世界第一的宝座哩!
“哎,有那么一张支票在身,小美人儿不用,迟早也让人抢走,她一定累坏了,也饿死了。”原想气冲冲来问个究竟,打醒绝砚对巴黎不应该的残忍,不过看到他后悔又无措的面孔,麦逸勋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巴黎苦,砚也苦,苦成一团的这两个人,却爱对方爱得要死……这是哪一国的罗密欧与茱丽叶啊?
“砚,”司徒靖的手轻拍呆在那儿的石雕,乘胜追击的说:“我们都晓得,当年绝名豪、万柔的死,带给你的冲击非常大,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但是你想过吗?你受得伤重,巴黎何尝不是?你有麦老爷子、有我们,可巴黎有什么?她有的只是无限漫长的牢笼岁月!任虎可有善待她?没有!
伤害她,你真的快乐吗?她是任虎的女儿,真的有这么不可原谅吗?醒醒吧,不要欺骗我们说你没对巴黎动心……善良的她,才是救赎你的天使!”
“靖师兄……”绝砚眼中的恐慌,是一个男人害怕失去深爱女子的悲痛。
司徒靖不忍心。“莫慌,已经派人去找了。你也别太着急,找不找得到,还要靠点运气。”
练功再苦、敌手再强,砚几曾露出害怕的神情?
如今的他,却禁不起巴黎一根头发的损伤!
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形容的大抵是如此吧?
只盼望他们能够快快找到巴黎,经这一吓,砚的心结也应该解开了。
“对了──”大事底定之后,司徒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问:“雷昊来台湾了,他跟你们联络上了吗?”
“雷昊?!”听到这个名字,另两个男人的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
混世大魔王没事莅临小宝岛干嘛?这儿寸土寸金,可供不起他一天到晚玩炸弹。
“我没接到他的电话。”绝砚说。
“他不是在替美国军方研发武器吗?怎么有空来?”麦逸勋抹抹汗,有点心虚的附和。
“怪了──”司徒靖凝神细想,百思不解道:“我最后一次跟他通话,他说他难得放长假,碰巧台湾的师兄有事叫他回来……除了我们三个,他还有哪个师兄?”
没有哇!雷昊入门最晚、排行最小,他们四个只有一个师父,他当然也只有三个师兄……
“真奇怪!忙完巴黎的事,可得找一找他了。”身为大师兄,要做的事可多着,尤其是素行不良的那个雷昊,特别让人头疼!
“砚,还不快点打开电视!”麦逸勋催他。
“开电视做啥?”
“昊所到之处必有灾难发生,我们看新闻就知道他在哪里啦!”还真有脸说。
绝砚怒瞪他,不是很想理会。
他的心思全放在巴黎身上,拜托老天爷……千万、千万别让她出任何意外,否则他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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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吓呆了的小白兔仰头看着大脚的主人,你呀你的老半天,十足的呆瓜相。
要问他是谁吧?男人猜想,那就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
“你……踩到我的衣服了!”
砰!男人差点滑倒!
巴黎拉拉裙摆,一得自由,连忙退开三大步。
“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露出轻佻的笑,入时的装扮使他看起来贵气非凡,他不靠近,也不走开,直勾勾的睨着她问。
“我……我叫巴黎。”有问必答的傻丫头张大愚蠢的嘴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归结出一句赞美:“先生,你长得……好漂亮!”
“咳咳!巴黎,漂亮用来形容你,非常妥当,我是个大男人,说帅还差不多。”男人力图冷静,中低音的嗓子不若绝砚那般低沉吓人,也不像麦逸勋那样清亮好听,只是徐徐的,像阵微风刷过耳际。
巴黎呀,真别致的名字。
“我知道啊……可是你真的很漂亮。”小家伙奇异的不怕他,隔着几步的距离,睁着好奇而带泪的大眼睛仰望他。
“呃……那好吧,谢谢。”据说也相当漂亮的凤眼,抛给她一个媚死人的秋波,以兹报答。
巴黎从眼泪中开出一朵笑花。
这位先生好有趣!
他的人有说不上来的亲切感,畏人的小人儿并没有表现得太过害怕。
“小巴黎,夜深了,你怎么还不回家,一个人蹲在这里哭?外面坏人很多的哟!”他的手随便一指,围在附近的男士们统统在名单内。
“呜……”她宛如被踩到痛处的小动物,又开始嘤嘤哭泣。“我、我没有家……没有人要我……”
“怎么会呢?”男人一脸不可置信,“小巴黎这么可爱,谁不要你?”
眼角瞄到旁边的人打起来了。
哟,无聊想找点乐子玩,刚好看到几十个男人团团将这里围住,好奇心作祟之下,他趋前一瞧,才晓得是这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儿落了单。
本来嘛,他对美女的兴趣不太高,但不知怎地,他其准无比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局,非搅不可!
“呜……呜呜……”巴黎没他敏锐,一想到无家可归、绝砚又不要她,她只能哭……不停的哭……
“来,小巴黎,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给我看一下。”
诱哄的意味真浓,白痴才给看。
“喔,好。”
唉,天底下就有这么呆的人。
男人接过那张让她捏皱,再让泪水浸泡过的纸张,抖一抖──
咦?是张钜额支票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