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他不喜欢丁奕心,才想要设法摆脱她,看起来正好相反,他是太喜欢她了,所以才不想拖累她,这从鄢天佑对自己越来越疏远冷漠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鄢天佑别过头深呼吸,他的头又在隐隐作痛了。“你胡说什么?”
“我们的距离根本从没拉近过。”因为从来只有她一人在努力经营这段感情。“自始至终你都一直在回避我,从没打算真心接纳我。”
“没有这回事,我只是因为不擅长对人展现热情。”他很快地辩解。
“因为你的热情只会给一个女人!还是说……你的所有热情已经全给了那个女人?”她相信是后者。
“我如果突然对你热情如火,我怕你会以为我是个色狼。”鄢天佑缓缓脱下手套站起来,他一手揽上她的细腰,一手轻抬起她的下巴,半眯星眸凝视着她,大拇指来回摩挲她微启的红唇,眼神邪魅又侵略。“不过既然你都表明想与我‘加深关系’,我没有道理拒绝。”
他的声音低沉如醉人的醇酒佳酿,动作则缓慢轻柔,半点也不躁进地俯首贴近她,他似是非常地享受这个过程,也像是给她反抗或say no的机会。
可是骆瞳对他突如其来的举止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是那么的近、那么的温柔、又那么的迷人,使她完全着了魔,无法抵挡得住他的魅力,她不由自主闭上眼帘,等待预期中的亲吻落下。
这是一个充满试探与摸索的亲吻,动作温吞慢热却极其挑逗诱惑,在骆瞳的驯服表情中,鄢天佑终于加深亲吻,一个旋身把她抵在办公桌沿,她的外套不知何时已滑落脚边。
感受着他的热情,骆瞳的身体止不住微颤,非常清楚他将对她做些什么,可是却喊不出暂停或阻止他的侵犯,或许潜意识里她一直期盼能与他的关系更进一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
暧昧激情的气氛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可是就在此时,鄢天佑猛地放开她,他停得那样急、放得那样狠,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般。
鄢天佑铁青的俊容转变如惊涛骇浪起伏,最后视线从她半露的酥胸与红肿的唇瓣移开。
“抱歉,我有点过火了。”鼻息粗重的鄢天佑显得有点尴尬与抱歉。
“如果我说愿意,你是否会继续?”脸蛋火红的骆瞳没移动半分,幽深灵活的水眸固执地盯牢他。
这反倒让鄢天佑不自在起来,他僵硬地拢一拢额前的浏海。“我的身体可是很丑陋的。”
“我不介意。”所有的女性矜持,甚至自尊,骆瞳都抛开了,只为一赌他的真心。
“你……”鄢天佑为之语塞,他不是在犹豫,其实他压根没碰她的意思。
他刚才只是想吓唬她,逼她打退堂鼓,直到后来演变成失控脱轨的局面,他才急踩煞车。
他一心想要藉助她来忘记“某人”,不过显然他是彻底失败了。
“这里不太方便,改天我们选个环境舒适、气氛好一点的地方再继续吧!”无意加深伤害,鄢天佑的拒绝极其婉转。
闭起眼睑,深深呼吸,骆瞳缓缓整理衣衫、穿回外套。
尽管拒绝如何委婉动听,意思都是一样的!就像他曾在医院甩开她的手一样,她没错过他刚才一闪而逝的厌恶,他就像是碰触到什么可怕的传染病或瘟疫,仓皇地避开她。
枉她一向自负精明,却一直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完全看不清事实真象。
她竟连如此浅显易见的道理也没有及时察觉,试问:一个男人对陪伴照顾自己二十年的女人,又怎么会纯粹只当成是暖床或发泄的工具,而没有半分感情存在?!
其实她早该清醒的,妄想拥有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勉强霸占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样根本不会获得幸福的,过去是她太傻、太笨、太天真了。
终于看清事实、认清真相的骆瞳,整理好心情后,带着不后悔的决绝表情,瞅着回避她的鄢天佑宣布。“我要取消婚礼。”
她是在闹别扭还是发脾气?鄢天佑仔细地梭巡她,却瞧不出端倪。“你在说什么傻话?”
“即使没有爱情,只要你不是心有所属,我还是有自信可以令你爱上我,可是一个已经没有心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爱。”骆瞳愿意还他自由。“我说过我希望能有一个专一的丈夫,所以我不会与一个仍深爱着别人的男人结婚。”
尽管心事被揭穿,鄢天佑还是否认到底。“我并没深爱任何人。”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其实你很爱她吧?”骆瞳虽没有言明“她”的名字,却相信彼此心照不宣。
鄢天佑迅速武装起来,他固执地别开脸,俊容变得凛冽冷峭,语气更是酷寒。“没有这回事。”
“我相信你爱她比爱自己还多。”从他闪躲逃避的态度,骆瞳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他越是想要推开深爱的人,表示他爱得越是深刻吧!“或许你正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她,但是你知道吗?两人要是无法在一起,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鄢天佑霍地转头瞪她,他的事情不容别人来置喙。“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这个外人的确没有资格批评或插手,更管不着你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只是你真的甘心让她走,就这样白白错失你们的幸福吗?”她瑟缩了一下,却不放弃劝说:“你去找她吧,不要再彼此折磨,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无论贫富、无论健康与否。”
骆瞳语重心长的说,即使他所爱的人并不是她,她仍衷心希望他幸福,只求她的成全能启发他,但愿她的美意能传达到他心中。
骆瞳抬头挺胸,踩着自信轻盈的脚步离去,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伤心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下,原来成全别人需要更大的勇气。
“啪啦”一声巨响,办公桌上的东西被扫荡一空。
鄢天佑的心情直跌落谷底,恼羞成怒的他只能藉由摔东西来舒缓不悦。
谁要骆瞳来多管闲事了?她胆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说话完全不负责任,她可知道他需承担面对的痛苦吗?
这两个月来,他一直苦苦压抑自己的感情,强迫自己不能去想、不能后悔、不能冲动,骆瞳却轻松道破他的矛盾与痛苦,他承受的煎熬好像是他自找的、是他自己活该!
追求幸福的权利?他有吗?他真的可以吗?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她”已经离开他了!
第十章
豪华宾士房车刚驶离鄢氏大楼,一名高大男子赫然窜了出来,不要命地挡在路中央,害得汉叔急忙踩煞车,如果他的反应慢一点的话,可能就要闹出人命了。
松了一口气,查看车厢后座的少爷无恙后,汉叔正欲下车骂人,想不到那名男人已然上前。
“鄢天佑,你给我下车,我要跟你说话。”男人不客气地用力敲打后座车窗,并对着车内的人大声叫喊。
纵然隔着玻璃窗,鄢天佑也可以感受到男人所发出的磅礴气势与蓄势待发的怒涛,不过他毫无惧意,并且不悦地瞥了一眼窗外的男人。
他随即认出这名男人就是那天在pub门外,表演了一幕英雄救美戏码,然后带走丁奕心的那名“骁勇善战”的男人。
“少爷,你还是别下车,让我去打发掉他。”汉叔认不出男人的身分,可是瞧他来势汹汹,很不友善,不由得护主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