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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再回到他们两人的家,当天,她顶着男友为她设计的新发型,仓卒的搬进织田借给他们的落脚处,家当一样也没带。
为了庆祝她的新生,织田难得慷慨的请客作东,苏妍蕾选了家从来没见识过的居酒屋。
传统的空间里,高朋满座,许多上班族吆喝友人围聚在一块儿,一起把酒言欢,这种特殊的情景让苏妍蕾感到新鲜不已。
薄薄的刘海贴在她光亮的额上,给人一种温柔甜美的感觉,及肩的多历次中长发带着微鬈的自然风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轻盈可人。
她小鸟依人的挨坐在毕飞平身旁,白天受到的惊吓,已经被他安抚平静了大半。
“先说,这次是看在妍蕾的面子上,我织田就分文不取义务帮忙,你如果没有好好照顾她,以后这等好康想都别想!”织田警告好友。
“她跟你很熟吗?妍蕾是你叫的吗?”毕飞平不以为然的吐槽他。
跟他的女人装熟,还大剌剌的喊他女人的名字,要不是看在这家伙善良的替他们提供了暂时的居所,早赏他几顿拳头了!
“毕飞平,你、你欺人太甚!”织田忿忿不平的向苏妍蕾告状,“妍蕾,我跟你说,这家伙心机真重,他以前老是警告我少跟女人打交道,结果自己倒好,有了你,女人是宝,兄弟就变成车了。”
“为什么要少跟女人打交道?”她好奇的问。
她不是没偷偷怀疑过,像毕飞平这样潇洒狂肆的男人,成天又是在女人国度里赚钱讨生活,照道理说应该会有很多爱慕他的异性才对,尤其他真的很懂女人,客人的一个眼神、一阵沉吟,他马上就会细心且耐心的停下动作,直到双方取得共识,他手中的剪刀才会继续工作。
所以她搞不懂,他之前怎么可能会是单身?
“因为他说女人是很恐怖的动物,可以喜欢,不可以爱上,要保持距离,不然会死得很惨。你都不知道,我们店里的门槛为了他,不知道更换了多少次,后来我火大了,一不做二不休,硬是让人换成现在的铁制品,比较坚固。”微醺的织田扯开嗓音,极尽夸张之能事的大肆渲染。
苏妍蕾颇为玩味的看看身边的男人。唷,挺了不起的嘛,女人缘挺旺的。
毕飞平完全不想理会女友审视的目光,更不想甩大嘴巴织田,迳自吃着他面前的串烧烤肉,喝着他杯里的啤酒。
“欸,女人是毒药吗,要不然你为什么这么排斥?”瞪了他好久都没收到反应,她也累了,干脆直栖动口。
“女人不是毒药,但爱情是,还是裹着厚厚糖衣的毒药。”毕飞平看了她一眼。
“那现在怎么办?”她嘟起嘴。
“能怎么办?吃了毒药就只能等死喽!”目光炽烈的望着身旁的她,浑然无视织田这位孤家寡人的存在。
“欸、欸、欸,你们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谈情说爱?为什么要这样刺激我?”织田大声抗议,前一秒还意气风发,下一秒就已经窝囊的趴在桌面上。
“织田,你还好吧?”苏妍蕾有些担心。
“他喝醉了,不要理他。”毕飞平倒是老神在在。
“不要紧吗?”她从来不知道人喝醉了会这样。
“他每次喝醉了就吵,吵完了就睡,习惯就好。”
她笑。“男人的友情真冷漠。”
“要不然我要怎么样?对他嘘寒问暖,对他呵护宠爱?拜托,这些都轮不到我,你等着看,待会就会有人夺命连环扣,急着把醉鬼认领回家了。”
果然,没多久织田的行动电话响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马上有人开著名车来接他回家,重点是对方还是个女人。
结束了居酒屋的庆祝,苏妍蕾和毕飞平手拉着手,边数天上的星星,悠闲的散步回家。
“今天我真的好害怕,怕自己万一被带回台湾,就再也不能看到你了。”
“笨蛋,就算是那样,我也会追回台湾去,把你带回我身边。”毕飞平牵着她的手,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带她跟爸妈见个面?
“飞平——”
“嗯,什么事?”
“我在想,以后如果我们有小孩,我一定要给宝宝全部的爱,绝对不要让宝宝像我这么孤单。”
他眉一挑,没有喜悦,只有不满;“全部的爱?会不会太多丁,那我怎么办?只能被晾在旁边干瞪眼吗?那我的下场跟公螳螂有什么差别?”晚景凄凉啊!
“什么公螳螂,哪有这么惨?你也可以陪着我一起呵护宝宝啊!”
“所以我可以把这段话解读为你在对我暗示什么吗?”他色情的在她的手掌心里抠了抠。
苏妍蕾的脸蛋立时染上红潮。“谁在跟你暗示,不正经!”羞得无地自容。
“哈哈哈……”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模样,毕飞平开心的朗声大笑。
“不急、不急,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届时可得好好的来计划计划,看看是要组个篮球队还是棒球队。”
“什么?我又不是母猪——”
“我没要你一个人就把人数生齐,那怀抱甲子园梦想的织田会痛哭抗议的,而且,我哥也会抗议。”
“你哥哥?你还有哥哥?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苏妍蕾好奇的问。
“干么,为什么突然对我哥这么有兴趣?”他不满的皱起眉。
“除了哥哥,家里还有谁?你们都是怎样相处的?会吵架吗?你说,他们会欢迎我加入吗……”她滔滔不绝的问着。
毕飞平头有点痛,他就说吧,女人真的很恐怖,尤其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功力,简直是无人能敌。
算了,还是赶紧回家去弄出人命来好了,给女人一点事情去分心,男人才会自就当他忙着赶路时,身俊的女人又杀风景的开了口——
“看到你和织田,我就会想起奥田,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啥?这种时候她不去跟他上下一条心,竟然还有闲工夫去想念她的朋友?
一不做二不休,他停下脚步,转身蛮横的抱起她就是一阵热吻,吻得怀里的小女人软成一摊泥,他才抱着人火速前进。
嗯,果然是靠自己最好!
第九章
送走今天最后一位预约的客人,毕飞平请助理帮他把剪具整理收拾好,然后走到外面抽了一根烟。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他从前反抗的社会阶层,和他及父亲之间的种种对话,就像是倒带似的。重新在他脑海里播放一回。
高中还没毕业,他就因为叛逆反抗而逃家。
什么医生世家的白袍使命,精英教育下的未来小提琴手,他极度反弹那些叫人作呕的身分拙在他身上,他想要挣脱这种虚伪造作,想要逃开这种阶级束缚的社会,于是他不断跟家人作对,跟学校、跟社会,甚至是跟自己作对。
跷家后,他阴错阳差的到了一家发廊当起学徒。
还记得跷家的第一天,他出门没多久,就正路上为了闪避一个骑脚踏车的女孩子而摔了个四脚朝天,淌着血的痛楚他还记得。
但他没后悔自己选择的路,只是觉得有点可笑。
好吧,也许他就是会一直反社会的去逃避,在没有遇到那个小女人之前。
可偏偏老天爷让他遇到了她,既然已经逃避不了,那就挑战它吧——挑战他和她之间的阶级差距,让大家看看一个高中辍学的狂妄小子,怎么相一个高学历的富家千金携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