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又凶人家,平白无故被当贼,我的心情已经够差了,会多心的认为你也认定东西是我偷的很正常,再说是你自己跑出来的还怪人家。”她愈说愈小声,螓首低垂之际发现自己还在他怀里,连忙红着脸挪离他,不可否认的是,知道他相信她之后,她胸中介怀的疙瘩奇异的全消失了。
“不跑出来,万一你真出了什么事,我这个邻居说不定要负连带责任,到时岂不是更麻烦。”他随口回应,心里浮现疑问——
听见她奇怪的在街头发呆,他的心急反应可以解释成身为律师的正义感作祟,不过刚刚她离开他的怀抱,他险些将她揽回怀里那股冲动,原因是什么?因为天气有点凉,她柔软的身子可以抱来取暖吗?
想反驳他别把她讲得像颗不定时炸弹,可惜她确实又出了状况,她只能泄气的低叹,“这次真的有点麻烦,接受关太太报案的那位警察和她有亲戚关系,好像非把我当小偷抓,关太太还说就算我找辩护律师也没用。”
“你去的是哪家警局?”
虽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宁星瑶还是将所去的分局告诉他。
“很好,我喜欢这个巧合,受理关太太报案的警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好像是叫……关鹏儒。”她说完后,就见他取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
“是我,段君恒,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们分局不久前有位关太太去报案,是由一位叫关鹏儒的警员处理的,他和关太太是亲戚,为了公正起见,我想请你插手这件案子……对,她是我的委托人,而且我向你保证她是冤枉的,请你无论如何要帮我这一次。”
“没问题。”电话里传来爽快的应允。
“谢谢,保持联络。拜。”
“你打给谁?”见他结束通话,宁星瑶纳闷的问。
“一位警察朋友,官阶颇高。我接委托从来站在公理正义这边,对每项委托案也坚持搜集到最能帮助委托人的证据,以便做到勿枉勿纵的原则,因此若有需要,我会请这位朋友提供协助。”
她胸中盈满感动,明白他这次会动用关系拜托朋友,全是为了帮她。“对不起,因为我,增添你和你朋友的麻烦了。”
“只要能伸张正义,还原事情真相,对执法人员就不是麻烦。现在你的心情应该好一点了吧?”说不上来,他不爱见她愁眉苦脸,那会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无法舒坦。
他一问,宁星瑶发现她被当小偷的沉重情绪几已全数散去,她知道并非因为他请警察朋友帮忙的缘故,而是因他那句十足信任的——他保证她是冤枉的。
很奇怪的释怀反应,她腼腆的点头。“让你见笑了。”
没有取笑她,段君恒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明了她被人当成盗匪的委屈。“放心,我会帮你洗刷冤屈。”
小脑袋再次轻点,完全没质疑他的能耐,反倒教他的蒲扇大掌轻拍出心口奇异的悸动,像安心又有点羞窘……“奇怪,这是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
“嗄?呃,没有啦。”她心跳不已的轻揪衣襟,没想到自己不经意低喃出心里的想法,怕他追问连她都搞不懂的感觉,她慌忙说道:“你回去忙吧,我也要到另一位客户家为她做美甲彩绘。”
“你的机车呢?”
“还在关家别墅前。”她苦笑回答。她是直接被关太太揪进计程车载往警局的。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我送你回造型坊,你的机车我再帮你处理。”
“回造型坊?可是我还有出勤的工作。”她是想过向下一位VIP客户延后做美甲的时间,但既然她的心情已平静许多,就照原来的进度进行。
“暂时将工作往后挪,不是我要泼你冷水,今天你已经够倒楣,不适合再做出勤的任务,免得再出其他状况。”
读出他眼里的好意,略微犹豫,她依了他。“好,我会告诉娜姐关太太认为我偷了钻戒的经过,请她将今天的出勤工作延期。”
“如果觉得为难,我可以出面向你的老板说明整件事。”
“谢谢,不过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不管娜姐会怎么想,我都有责任亲口向她报告事情经过。”
浓眉暗挑,段君恒的眼里有簇欣赏光芒。这丫头挺坚强也挺负责的。
蓦地,脸颊感受到一滴湿意,他转头瞥眼天际,脱下外套往她头上罩,在她拿困惑的大眼瞅他时淡淡低道:“变天了,快下雨了,快走吧。”
话落,他环搂着她,尽量为她挡去渐大的雨滴,带她过马路回事务所那头。
温驯的随他跨步,宁星瑶的呼息里全是由他怀里与外套轻散而出的阳光好闻气息,暖暖柔柔的熨入她心底,激颤着怦然心动的节拍,随之荡漾出一道令她羞红脸的疑问——
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喜欢吗?
第五章
白昼与黑夜清楚的交替,宁星瑶的思绪却延续昨夜的迷惘模糊,无关她被冤枉的事尚在胶着中,而是她无法厘清自己是否真喜欢上段君恒。
昨天他为她挡雨的贴心举动令她心悸又感动,甚至在夜里梦见他,怎奈她没谈过恋爱,对男女情愫的体认完全不在行,无法确定她对段君恒的好感是否就是男女间的心动喜欢,何况两人相识不到半个月,这样迅速的感情会发生在她身上吗?
答案无解,可她矛盾的好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心念如此划过,呆立庭院的她眼角瞥见一抹迷人嫣红,双眸倏亮,既然她心里头也没有答案,不妨先让玫瑰花为她卜算看看。
跑至玫瑰花丛前,挑选一朵有着浓密花瓣的樱红玫瑰,她蹲下来开始拔数花瓣——
“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喜——”
“你这丫头,居然跑到我家院子摧残我家的花!”
醇厚的嗓音贯耳传来,宁星瑶摘花的手随着漏跳半拍的心跳一颤,仰起小脸就见在梦里缠绕整夜的俊颀人影站在面前,凝着浓眉俯视她。
糟糕,她都忘了自己拔的是他院子里的花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摧残你的花。”她困窘的站起身解释。
“请问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双手环胸,段君恒挑眉眯向她轻拈在手的证据。这丫头是怎样,那几株玫瑰今早才开花,她就看她们不顺眼,想辣手摧花。
惨了,她手上拿的正是刚拔数到喜欢的花瓣,这算不算人赃俱获?
“你听我说,我会拔你家的花是因为、因为我有点担心关太太钻戒失窃案的调查结果,想说拔玫瑰花算一下最后会不会还我清白。”说不出卜算的实情,她急中生智的绞想出另一个借口搪塞。这个理由应该说得过去吧!
“真是败给你,这种骗小孩的把戏你也跟着试。”
“至少可以参考看看。”水灵双眸直往她未拔完花瓣的玫瑰花瞄,不晓得那朵花最后剩下的花瓣是喜欢或不喜欢。
他轻转回她的小脸让她看着他。“听着,我说过要证明你的清白就一定会做到,你要相信的是我,不是玫瑰花瓣,OK?”这妮子若对他没信心,又如何安心的等候结果。
她要相信他?相信他会喜欢她……噢,她想到哪里去了!小脑袋连忙摇去想岔的思绪。
“你居然摇头!”现在才知道,她的不相信会令他莫名想发火。
“唔,我摇头不是不相信你,是……其实我没那么担心这件案子的结果,昨天我把事情原委告诉娜姐,她没怀疑也未责怪我,维如同样相信我的清白,有你们的信任我很欣慰,即使关太太要告我也没关系,我问心无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