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回去向上头说一句,这个土地合作案,将有可能被取消,或者是马上签约进行……”
斐敏栀很讨厌他说话时那种窥探的有色眼神,以往只要有人敢对她如此不礼貌,她一定会找机会反击并警告对方,但是今天她却提不起一点力气去计较,可能是因为刚刚和翼鸿平那顿争执,在他态度转为极度冶漠后,使她心情变得混乱的关系。
“贺经理的意思我懂,但是即使贵公司资本雄厚,也不见得就能顺利打进北部市场,并且进行土地开发……”翼鸿平冷静地提出反驳。
对于贺平话里的涵义他岂会不懂?这位贺经理很有野心,想私下捞些油水,但是翼鸿平是从来不任人宰割的,也一向下层这种妄想只手遮天的野心份子。
“贵公司如果想在北部进行开发,却没有找到有利的合作对象,计划将会很难进行。”他暂且按兵不动,等着贺平的反应。
“是吗?我看不见得吧——”贺平很奸佞地诡笑起来,目光又朝斐敏栀溜去。
“翼总经理年纪轻轻,踏进商场没几年,恐怕是不太了解本财团的能耐,说实在的……”
“贵财团的能耐掌控在贵财团商董的手中。”
翼鸿平用平冶的语调提出驳斥,并且很突兀地把手中的资料合上,摆在斐敏栀的膝上;这个动作看似没什么,但实际上却是刻意遮掩斐敏栀露在窄裙外的白皙美腿。
他受够了贺平一直有意无意地瞟着斐敏栀大腿的带色目光,他心头考虑着要不要马上结束会议,把斐敏栀带离贺平的视线之外。
斐敏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惹愣,一脸意外地看着翼鸿平。
她以为他一直只专注于开会,没发现那色老头一直偷瞄她的大腿,原来他……
早注意到了呀引斐敏栀混乱的情绪产生了些许波动……
贺平顿了顿,收回目光,带着冷笑推了推眼镜。“翼总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没有能耐决定这个合作案成不成的关键?”
“贺经理言重了,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公司的决策者应当才是最后的关键决定人。”他对着贺平说道,接着侧过身以公事化的口吻示意斐敏栀起身收拾散落在沙发旁的一些资料,然后吩咐她先行离去。
斐敏栀马上毫无异议地接受他的命令,心里恨不得插翅飞离贺平的视线之外。
至于老爸的交代,她就暂时搁在一边,反正她对这个合作案一点都不了解,根本无从辅助会议进行,所以她认为自己先行离开并无不妥,至少她回房后还可以静下心来,花些心思研究这些已经初步研拟好的资料细节。
“翼总经理让女伴先离开不太好吧?”就在斐敏栀起身要先告辞时,贺平发出了令人厌恶的抗议声。
那家伙说啥?他竟然指她是翼鸿平的“女伴”?!这女伴是什么意思,暗指她是翼鸿平出差时的随身伴游吗?
斐敏栀俏美的身影僵在会议室门前,一秒钟后,她恼火地转身驳斥。“贺经理,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不是他的女伴,我是——”但她的抗议声却被贺平硬生生打断。
“翼总,你的女伴要是离开了,那待会儿的节目如何进行?”贺平一迳用暧昧的眼神示意身边的秘书,要她坐到翼鸿平的身边。
“什么待会儿的节目?”斐敏栀倒抽一口气,俏颜骤冶地看着那美艳女秘书挨进翼鸿平的身畔。看样子也下用多问了,她瞬间明白那个姓贺的以为她是女伴游,是今晚被用来伺候他的社交女人。“翼鸿平,请你解释清楚来——”
斐敏栀的脸色很难看,目光转向凛着俊容的翼鸿平,美眸盛满了怒气和受辱的泪光。
斐敏栀强忍眼泪的样子扯痛了翼鸿平的心,他冷着脸推开身边的美艳女秘书——这个伴游女郎他无福消受。
“贺经理,看来我们的合作理念有着极大的出入,这个交易是谈不妥了;既然如此,请恕我先行告退。”话一说完,他就起身大步跨到门边,一手揽住斐敏栀,将她往门外带,直接走人。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走掉?我以为我们接下来还得谈谈我的佣金……还有我特地给翼总安排了个好货色,今晚我们可以尽欢………”老色胚看见情况不对,连忙站起身来。
翼鸿平反手甩上门,隔绝掉他令人厌恶的粗嗄声音,尽速将斐敏栀带回房间。
“你打算把我当成筹码,推给那个老不修的,好让他点头答应合作?”一进门,斐敏栀就不堪受辱地甩开他,对着翼鸿平发飙。
她竟然以为他会这样对待她?!
翼鸿平难掩头疼地将资料丢到茶几上,粗鲁地脱下西装甩到沙发椅背上。
“翼鸿平,你说话呀!”斐敏栀冲到他面前,双手插腰盛怒以对——他抿着唇不发一语,是不是心虚地默认了?
他该说什么?这种争执实在很没必要,因为以他的人格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来。
翼鸿平走到床沿坐下,凛着俊容拉掉领带随手丢在床上,唇依旧紧紧抿闭着。
“你承认了对不对?翼鸿平,我真是看错你了——”斐敏栀气坏了,失去理性地抡起拳捶打他的肩头。
几个粉拳落下,对他而言并无关痛痒,但她毫无理性的指责却直接刺伤了他的心。
他再一次地被伤害了,而且这一次他被伤得更重、更难受。
“翼鸿平,你这混蛋!”她继续发泄怒气。
“够、了!”翼鸿平再也隐忍不下,愤怒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眼前,眯起黑幽森冶的眸子紧紧怒视着她。
“还不够!我恨你,你竟敢这样子对我,你——”
“我、说、够、了!”他狂怒地抢白。“你要指控我,最好先想清楚你有没有立场?”一双黑瞳冒着熊熊怒火。
“我当然有立场,我……”她看着他盛怒的俊脸:心陡地剧跳了一下。
“你有什么立场?”他冷笑。“就因为那个姓贺的对你如此侮辱,你就连带地定了我的罪?”
“我……”
“你还想要说什么?指责我没人性、人格低贱?”冶冶的笑意没到达眼底,但他的眼神却由炙怒转为冰冷。
“斐敏栀,你伤人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先是指控我想靠你抢得‘斐氏企业’掌权者的宝座,现在又来责骂我想利用你取得这次的合作企划?!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我为什么得利用你来取得这个案子?这个合作企划就算成功了对我也没多大好处,得利的是斐氏企业而不是我一个人啊……”
翼鸿平咬牙为自己辩驳,但话才说了一半,他就甩开她的手,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觉很痛心,痛心她每回总是如此诬蠛他。
他说的……很有道理,这整个事情对他并没有好处,他应该不会……
望着他冰冷无情的眸子,斐敏栀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她由失去理性的盛怒缓缓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又再一次误会他了,也再一次伤害了他……
“鸿、鸿平,我……”她想道歉,在还来得及的时候。
“闭上你的嘴,我再也无法忍受你的指控,我更无须承受这些指责。”但他却推开她,起身转而踏进更衣间内。
眼看着他大力关上门,斐敏栀被关门声吓了一跳,怔愣在床前。
待她回神过来时,他已经寒着脸从更衣间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只旅行袋,那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