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
轻微的申吟,惊动了还没有睡着的薛重陶。
今天他一进屋,就看见玄关陌生的女人鞋子。
屋内盈满另一个女人的气息,他决定改天要让这臭丫头亲自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早就告诉她,少跟一些不入流的女人如孙娴来往,偏偏她跟姓孙的一见如故,还自称相见恨晚呢!
如果不是他在那二年无法彻底保护这丫头,怎会让她西游去再遇故人?
木板冰冷冷地带丝阴气,他走上阶梯,无声无息地推开她从不锁的房门。
果然,二个烂醉的女人躺在双人床上。孙娴紧紧抱着柯娇娇的手臂熟睡。
娇娇穿着高领的运动衣入睡,眉头痛苦地微皱,似乎被什么东西纠缠上。甚至,她的眉心隐隐在发热,连带着,连她的双眼都滚烫起来。
他立即单手把她的人抱起,拨开孙娴那紧缠不放的力道。
孙娴迷迷糊糊地张开眼,一看见他把娇娇抱起,还有点回不了神。
“你……你干嘛……”她想拉回娇娇,他却退了一步。
“大陶,娇娇说好跟我睡的……”她有点大舌头,醉意糊去她的神智。
他冷冷地看着她,嘴角扬起轻蔑的笑,一字一语清楚地说:
“陈娇,不管几次,都不会有人对你真心。”
接着,他抱着娇娇下楼。
他回到自己卧室,先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随即坐在床边送她几巴掌。
“柯娇娇,回来。”见她没反应,他再加重力气,在她脸颊留下五指印。
“柯娇娇,你去看自己做什么?”他厉声道。
突然间,她的身躯一震,双手得到自由后,立即捂住眼睛,叫道:
“好痛好痛!大陶,我的眼睛好痛哪!”薛重陶扣住她的身体,以臂背推开她的双手,改用自己的掌心压住她的眼睛跟眉心。
“痛死了痛死了大陶很痛……”她的十指用力抓住他的手掌,不停地喘着,努力地压低声音:
“只是作梦,为什么会这么痛……”
“因为你蠢得有剩!”他骂道:“没事带外人回家做什么!”
大陶一如往昔的嘴坏,但她是不是可以把这句话稍微当作他的关心?
因为疼痛而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了。她低喘了好几口气,才轻声道:
“谢谢,我不痛了。”好多了,真的,刚才她差点以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温暖的掌心自她眼前移开。
她慢慢张开眼,眼前一片黑暗。
她心一跳,没有问为什么大陶不开灯这种蠢话,也不去想是不是天太黑。
伸手不见五指,她只是闭了闭眼,再张开时,卧室内盈满了窗外的月光,她清楚可以看见薛重陶的身形。
他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即使是那一撮撮的白发也是这么明显,刚才她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明天一早那女人自己找地方住,这里不欢迎她。”他没好气地说。
“大陶……我缺少的,是视力吗?”她忽然问道。
“不是。”他答得极快。
她一点也不信,但她还是问:
“那到底是什么?”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地上扬:
“说出来一定吓死你的东西。”
“少来,如果是吓死我的东西,你还不早说来吓我?”她猜他是故意掩饰。视力这个东西对她很宝贵,她有点害怕,可是,如果能以它来换他的命.她想她会努力克服这份恐惧。
她东张西望,一时没注惫薛重陶一直在看着她。
“你的房间啊……真不好意思啊。”她想坐起,但发现自己有点无力。
“这算不算是自食恶果呢?”他俯下头,面对她张大的眼。“你身上都是酒味。”
“……我早就满十八了。”
“是吗?怎么你的智力跟七八岁小孩没两样。”
“麻烦你,可不可以扶我一把?”有求于人时,只能充耳不闻。
“扶你一把?”他扬眉,又再度逼近她些。有没有必要这么接近她说话啊,她已经退无可退了。她见他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打算,只好认栽了。
“大陶,你想骂人就快点开骂吧!”
“我想骂人吗?”
那嘴几乎要贴上她的嘴了。她才在想该不会是他又需要灵气了吧,又听得他沙哑低声道:“丫头,最近我很容易饿……”
她就知道。
她乖乖地任着他吻,不,是食用。
她早有心理准备他随时会暴饮暴食,不过这二天,他吃的次数是不是过多了点?
其实她难得像今夭这么醉,要不是孙娴一直拖着她喝,她绝不敢在他眼皮下喝得醉醉醛的,毕竟家里已经有很容易让她醉的男人了,要是一不小心她怕泄底了。
这次他的吃法跟以前不大一样,吃了又吃,让她的舌尖痒痒的。
有好几次,她以为自己醉到在热情回吻他了她又连忙努力回神,见他没有反应,这才暗松口气。
如果她真的回吻了,他可能逃之夭夭了。哈哈。
“这次,你闭上眼睛了。”他忽然说着。
她吃吃笑着:
“因为我喝醉,不,我想睡了。”
“那就在这里睡吧。”薛重陶说道,慢慢坐直身体,抚着嘴舔着。
“嘿嘿,那你睡哪儿?睡地上?还是上楼去睡?楼上有我的朋友,你敢上去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腌在桶子里当人畜!”
这个女人在发酒疯,他这么想着。
她在他的协助下拉过被子盖好。忽然道:
“我每天都跟小陶睡呢。”
“什么?”
她笑弯眼,拉出她的玉佛,说道:
“我每天都骂小陶变态,靠在我胸前睡觉。不过,有它在,我比较安心点。”这玉佛是神啊,戴着它趴趴走,也不会有人突然冒出来吃她。
这丫头还真的开始在发酒疯了,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她嘴里的小陶是他的另一半,这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大陶,你今天采访如何?很上相吗?我要偷录下来有空没空就回味哦。”
这丫头的酒品还算不错了,喝醉了被人叫醒,就是笑得这么开心跟多嘴……难得的多嘴吗?
他又凑近她的脸。
“大陶,反正等我五十的时候,你还在这里,那……还有这么长的日子,你觉得,我跟你的关系有没有可能进展到你跟三只眼当初的关系?”
他一愣,细细看着她正经的表情。他轻轻覆住她的口鼻,她竞然没挣扎,这丫头确实醉了,会在喝醉后问这种话是……
“我跟她,就是知己朋友,你要跟我当知己?”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了,但那份情谊他始终搁在心里。他扬眉:
“丫头,你一点也不像知己,差远得很呢。”
他又弹了下她的鼻子,她竟然没抗拒,令他嘴角掩不住笑:
“我怀疑你听进去了没?我从没把你当她看。”
她的大眼迷迷蒙蒙的,用力眨眨眨,就是想看清他的脸。真好看啊,她悄悄摸上他的颈子,他竟然没察觉,嘿嘿。
“丫头,难道你从来不后悔你的未来将跟我绑在一块?”
——他在她唇边诱哄问着。
“那有什么好后悔的呢?看看你的眼、看看你的眉,看看你的嘴,都这么好看……咦,我真的摸到了耶!”手指一一抚着,最后抓了一撮他的白发。“我一直很想很想摸你的头发呢,大陶,你的皮肤好好,我甘败下风。”她笑得有点偷腥味儿,笑得眼睛都弯了。“你怎么这么迷人呢?”
“这丫头,喝醉后原来会说真心话啊。”他见她竟拿他的发尾去亲,这丫头……“丫头,对你来说,我很迷人?你……在垂涎我?”那声音比平日略低,有些诱导式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