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昊听到了熟悉的骂声,立刻停下动作,投来诧异又关注的眼神。
“我们走吧!”她不想跟他打招呼,闷闷地拉着卢俞文往反方向走。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他的哥儿们,没有权力去阻止他跟其它女人的调情。然而心中滚烫沸腾的愤怒和醋意,更印证他们之间的友情正逐渐消蚀,爱情已然成形……
一路上,她闷闷不乐,不说话,卢俞文讲了什么,她全都听不进去。
“你怎么了?为什么你急着走?”卢俞文感到纳闷。
“耗子太花心了,没品味,又爱现……”抑不住心口那发酵膨胀的难受,她开始乱骂一通。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卢俞文乘机讲出自己憋了多日的窝囊心情。
“他也许很有才华、有能力,但做事太机车、说话又犀利、太专制,我不喜欢他这种领导的个性。”这几天来被他海削了一顿,又被破坏和辛安独处的机会,他想到就有气!
卢俞文讲得太过火,跟他平常敦厚的为人不一样,辛安突然觉得不能忍受他的论调,忍不住想反驳。“他不是……你讲得那样。”
“不是吗?到现在我都还没看见他的能力,倒是领会了他骂人的魄力,他来摩朵到底是在炫耀自己的才华?还是来把妹的?”
辛安眉头一蹙,卢俞文的话就像刀子在玻璃上刮,听来极刺耳。。
她虽然气顾允昊花心,但绝对肯定他为公司付出的努力,只是好逸恶劳的同事们受不了磨练和改变,无法理解他严厉背后的用心。
挣开卢俞文紧握的手,她跳出来为顾允昊辩解。“为什么你们只想到自己的感受?顾允昊在工作上会这么严厉挑剔,主要是因为他要面对老板和客户的双重压力,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喜欢他,他这个人……”
“不要在我面前讲他的不是。”辛安阻断他的话。
他频频批评顾允昊,无法认同他的策略思考和执行力,也不能体会他为公司的用心和努力,她开始觉得卢俞文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么敦厚老实有亲和力,相反地,他现在看起来面目可憎。
这样的摩擦冲突,让她清楚地看见自己和卢俞文的认知有很大的差距,沟通观念无法一致。
“你不是在生他的气吗?”卢俞文蹙眉,觉得自己很倒霉。因为他喜欢辛安,看她一直对顾允昊念念不忘,积压于心底的不满和嫉妒,忍不住地爆发出来,造成现在与辛安僵持不下的情况。
辛安双眸一黯。
是啊!她是在生耗子的气!
她愤怒吃醋的反应说明了压抑在她心底的爱意已经无法克制地滋长;而她极力为耗子辩解,也突显了耗子在她心中拥有特殊的地位……种种的迹象都让她更加确定对耗子的情意,任何男人都比不上他对她的好。
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对她付出最真挚的呵护,也给了她最温暖的安全感,而现在,她又怎能去忽略自己真实的情感,转而接受卢俞文的感情呢?
“对不起,卢俞文,”她要诚实地面对自己,也向无辜的卢俞文坦诚自己的心意。“我想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辛安,我道歉,我请你吃晚餐,消消气好吗?”卢俞文不想放弃这段刚萌芽的感情。
“对不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辛安已经没有兴致再玩下去了。
和卢俞文约会并没有她预期中的快乐,也没有赶走脑海里的顾允昊,相反地,她今天的顿悟、吃醋、反击,都更加证明了她早已深陷情网……
看着辛安和卢俞文手牵手一同游碧湖,他们渐渐远离的背影让顾允昊的左胸隐隐作痛。
当他无意中看见卢俞文来接她,知道他们一起出去约会后,心情一直沉甸甸的,满溢酸涩的滋味。
他了解辛安的心情。每个人都需要爱,她渴望爱的心情是可以理解。
只要她快乐,他愿意压抑这分情感。
于是他答应和杜思云吃饭出游,原以为这样能够平抚心中的苦涩和寂寞,就可以忘却烦躁的一切,但是她一对他搔首弄姿,却成了俗不可耐的庸脂俗粉。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辛安已经彻底地翻覆了他的爱情观,他不想再悠游花丛,他的眼中现在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爱情如果可以轻易地说出口,那是多么幸福的事,但是现在他们的关系既不像单纯的朋友,又不能像爱人,处在这样的模糊地带,目睹她和别人恋爱,他已经快发疯了!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压抑多久,他的理智就像紧绷的弦,随时会断裂……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看见来电显示,他很快地接起——
“耗子……”电话的另一端,辛安的声音在颤抖。
他的心一紧!“辛安,怎么了?”
“我爷爷……他出事了……”辛安的声音哽咽。“他今天去台中找朋友,突然心脏病发,现在还在台中的医院急救……”
听到这个消息,顾允昊的背脊泛凉,他了解辛安心慌失措的感受,因为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别担心,我陪你去台中一趟。”
“……好。”
“你在哪里?好,别走开……我立刻过去,等我。”顾允昊挂下电话后,心急地离开。
“昊,你要去哪里?”杜思云不安地问着。
“抱歉,辛安的爷爷出事了,我要陪她去台中一趟,你自己回家吧。”
“什么?!”杜思云一脸不悦。
顾允昊将杜思云抛在脑后,进入座车,赶紧驱车去接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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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辛安会合后,顾允昊便开车载着她马不停蹄地赶到台中。一路上,辛安心急如焚,想到爷爷正在手术室里受苦,她恨不得立刻飞到那里,陪在他身边。
顾允昊陪着辛安来到医院的手术室外,见到了爷爷的好友张伯伯。
“辛安,你来了!”一头白发、身形瘦小的张伯伯走上前。
“是,张伯伯,我爷爷的状况如何?”辛安神情慌张地问着。
“他一到台中就有心绞痛的现象,幸好人在市区,送他到医院后才发现左冠状动脉主干严重地狭窄阻塞,医生说必须立刻动手术……”
“这状况已经很久了,可是爷爷一直不肯接受手术。”辛安脸色惨白,其实早知道可以动手术,但是碍于爷爷年纪大,一直不敢开刀。
“年纪大,加上他的心肌严重梗塞,风险较高,他的顾虑也没错。他被送入手术室前,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张伯伯感慨地说着。“他放不下心,心里一直牵挂着你……”
辛安一听,鼻子泛酸。
是啊,她从小没有父母,是爷爷把她拉拔长大,爷孙俩相依为命多年,感情很好,她真的不敢想象没有爷爷的日子……
顾允昊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忧心,按了按她纤细的肩膀,默默地给予支撑精神的力量。
“张伯伯,手术时间已经很久了吗?”顾允昊帮辛安问着。
“是啊,已经两个小时了,希望他能平安才好。”张伯伯满面愁容,就怕再也见不到老朋友了。
“张伯伯,您也累了,先回家休息吧。”顾允昊看他老人家已经在外面守很久,体贴地建议。
“嗯,好吧。”张伯伯一把老骨头,也累了。“有任何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谢谢你,张伯伯,请慢走。”辛安红着鼻子,向张伯伯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