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生气,跟她说话很有趣。”佟译享受着交手的过程。
“有趣?”她继续攻城掠地。“小女子对于能取悦您感到十分荣幸,只是,就算有您的赞美,我对您的是非不分还是感到失望。”
佟译也不客气地道:“你失望的是庞大资产旁落,再也与你无关,你为天澄不值是因为原本的金山银矿消失,使你无法从中得利。”他眼神倏变冷厉。“你生气,是因为你将一无所有!”
“才不是!我不是为了金钱而喜欢慕天澄,我会走这一趟亲自拜见您,是想请您好好认清楚慕天澄的实力,不要因为一时糊涂而损失掉最优秀的人才,我是好意的。”姜明芽愈说愈冷然。“如果我的目的是他背后的财产,那我今天便不会用正面交锋的方式请您收回成命;如果我有贪图的心,那么我会用不着痕迹的方式,逼您将地位还给他。”
她直接挑衅,毫不畏惧,而且灵敏的头脑与冷静的处事态度令他不敢小觑。
也该是这样的性格与智慧,才能让天澄着迷不已。
佟译心中已作下决定,口吻更淡漠地说:“但他终究没能完成我的交代,你仍然没有说出‘神秘人’的身分,所以他就是失败者,你又凭什么认定他有非凡能力?”
佟译虽然对不知名人士老是冲着“那坦投资顾问集团”而来感到不悦,但初时并没有积极想去追查。对他而言,兵来将挡,见招拆招是他成功守住核心的方式,也不曾让敌人越过雷池一步。
直到近年来“神秘人”的手段加剧,他才指派天澄去处理,而这一段处理过程,让他知道了姜明芽这个名字,也猜测“神秘人”跟她有极好的关系,否则她不会保护他的身分至此。
姜明芽道:“‘神秘人’的身分是我的底限,慕天澄答应不逼我说,您就不要再苦苦追问了。”
慕天澄也道:“我是查不出‘神秘人’的身分,我甚至把‘阳日集团’的领导阶层及董事股东的底细都翻过一遍,却没有任何人有问题。‘神秘人’保护身分的能耐令我深感佩服,如果佟总裁要拿这一点来责怪我,我扛下。”
佟译静静地道:“言下之意,你选择放弃继承人之位?”
“是。”
“看来你真的很爱她,也打算跟她在一起。”
“是。”
闻言,姜明芽并未露出喜悦之色。其实能不能继续与慕天澄在一起,还是掌握在安伯伯的一念之间。
佟译瞧见她脸上闪过的为难表情,明白她碰到无法解决的难题了。
“那您能收回取消继承人的成命吗?”姜明芽整理好思绪后,问道。
“不。”佟译回绝。
姜明芽恼了,一种无法对付他的无力感袭上心间。
站在一旁的慕天澄却不再作声。
佟译道:“我的决定不变。”
“你真顽固!”
佟译再道:“虽然外界并不知道天澄是‘那坦投资顾问集团’的继承人,不过我会让他收起‘慕天集团’,也会提醒各国企业总裁小心防范慕天澄。严格说起来,往后慕天澄其实不必在商场上混了。”
姜明芽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心肠真歹毒!不仅取消他的继承人身分,还要让他无法在商界立足,你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残忍?”
“你可以报复我啊!”
她一顿,要怎么报复?依她的实力,恐怕连他的衣角都构不着。
“对了,你去转告控制你的‘神秘人’,说慕天澄已经被我从接班人的位置剔除掉了,他休想藉着拿你拴住慕天澄而得利,这一招再没用处了,他已不可能再来动摇我的集团,‘神秘人’的诡计永远都别想得逞。”语毕,转身进到房里,不再理会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情理!佟译,你是个大坏蛋!”姜明芽恼道,却无力回天。
“别再说了。”慕天澄拍拍她的肩膀。
“对不起,我搞砸了……本来以为动之以情又或者用激将法能够挽回他的决定,结果却……”姜明芽颓靡地看着慕天澄,歉疚地说道。
“没关系。”
“我很抱歉。”她羞惭地说,一切都怪她。
“不必这样,我若想要权力,会靠自己去取得,不用继承权。”他泰然自若地回道。
也对,她相信他的能力。
“不过有件事我愈想愈觉得奇怪?”冷静过后,她还是觉得事情有点诡异。
“哪里怪?”
“怪在佟译总裁身上。我不解,他怎么会这样不讲理,甚至毫无识人之能?如果他是这样的领导者,他凭什么可以把‘那坦投资顾问集团’经营得这般出色?”
“有些人的固执不是我们所能排解的,佟总裁的个性上或许有某种缺失,但并不影响他的决策能力。”
“是这样吗?”
“是。”他草草带过质疑的话题,拉着她离开别墅。
慕天澄当然知道佟总裁丢下了什么样的饵,只是不能跟明芽明说。
一旦他继承人的地位不保,明芽就不必再攻击“那坦投资顾问公司”,一旦他与佟译再无瓜葛,那在背后操控明芽的“神秘人”就不会再逼她帮忙,此后,明芽也就不必在他与“神秘人”之间做拉锯,搞得痛苦万分。
他感谢总裁的体贴,他果然是强者,一出手就为他解决困扰多时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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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全是不利于慕天澄的消息。在财经界占有重要地位的三家跨国企业总裁同时发布声明,表示不再与慕天澄有公务上的接触,也不再与慕天澄的公司有任何合作计划。
慕天澄得罪企业大老的消息不陉而走,这对慕天澄这位明日之星的声誉是个严重打击,人们都在谣传慕天澄完蛋了,因为在西瓜选大边靠的效应之下,“慕天集团”根本作不了生意,倒闭只是迟早的问题。
消息传得非常迅速,在姜明芽回报与佟译见面的情况前,安济那头已从各地收集到慕天澄被踢出权力核心的消息了。
“慕天澄被佟译赶出‘那坦投资顾问集团’?”安济见到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求证,他没料到慕天澄居然被赶出了佟译的权力核心外。
“是。”姜明芽回道:“上回没跟安伯伯报告,是以为可以挽回慕天澄的地位,只是结果依旧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安济恼道,这不就意味着慕天澄这条线再没用处了?
“全是因为我的关系。”她低首,幽幽说道:“因为我不愿将您的身分供出来,而慕天澄也不再逼问我,这件事惹得佟译非常不悦,转而对慕天澄开铡,安给他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撤除了他的继承人位置。”
“佟译这么告诉你的?”
“是,我跟他见面时不断替慕天澄说情,结果非但没有用处,反而让他更生气。今天放出来的消息,就是要给慕天澄好看的。”居然这么快就对慕天澄捅了一刀。
安济冷道:“没有利用价值就一脚踢掉,那确实是佟家人最常用的方式,我也是一个例子。”
“我知道。”
“佟译有没有追问你‘神秘人’的身份?”
“没有。”
“他为什么没问你?”
“佟译认为既然踢掉了慕天澄,那么‘神秘人’就无法利用慕天澄而得利,他不认为‘神秘人’之事可以再对他造成影响。还有,佟译要我转告‘神秘人’,不要再白费工夫了,他有把握‘神秘人’是无法动摇他的企业王国的。”安济怒不可遏,摔出手中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