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拳挖口水井不能算上是小意思,但与那些性格诡异的的能人异士相比,单就性格这一点,小然就已经算是东翁的安慰奖了。
“是、是吗……”这问客栈里,还有比她更具特殊才能的高人存在?
“陆少呢?”不是听说因绍仰整日黏着她不放,所以陆余决定暂时性地抛弃工作要回家陪妻,以杜绝绍仰再来这间客栈坏东翁生意吗?
“他出门去替我买胭脂了。”一想到他就心情愉快的计然,期待地转首看向窗外。
难不成明日起客栈人人都不赠发梳改赠胭脂?光是想到那些男人的品味,就觉得这会是场灾难的丹心,摇了摇头,也只能等着看那一伙人又再次造孽。
“丹心,前头好像有事。”客栈大厅突地变得吵嚷无比,计然伸长了颈子看向客栈大门处。
“我过去瞧瞧。”
方才还在大厅里坐着悠闲喝茶的人们,在外头突然来了数辆马车堵住大街,且三、四十名大汉硬是挤进客栈里头后,大半都已避祸地跑了除去,而来不及走的,就只能任由那些看似专程来找殖的大汉,大吵大闹还殃及无辜。
本就因一张清单而烦不胜烦的东翁,懒洋洋地抬起头来,瞧清楚了外头马车上所标一不的商号号徽后,面对这些明星像是来客栈找茬,可暗里却是代驸马那票人马跑来向陆余警告的人,直接来个最常用的手段。
他弹弹指,“鞑靼,将他们全都撵出去。”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敢在他地头上闹事?
“东翁,他们是谁?”头一回见这阵仗,计然好奇地挤到柜台内请教。
“他们……”东翁语带保留地改口,“没什么,谁也不是。”
她皱着眉,“可他们好像想砸店。”全都是一脸凶恶的德行,也不管客栈里还有其它人在,就拍桌子踢椅子的,还是劳动鞑靼一个个拖出去。
“小事一桩,习惯就好。”东翁压根就没将这看在眼里,反而还推着她到里边去,“小然,你乖乖的,躲远些知道吗?”
“噢。”她不明白地应着,虽是很想听话照办,可她还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些被请出去的大汉,仍是不死心想进客栈里来的模样。
对这等事早已驾轻就熟的东翁,在大黑已在客栈外头与那票不速之客打起来,挽起了两袖,准备活动活动筋骨也去干架之时,没料到一名没被撵出去的陌生客,忽地自角落里窜了出来,并在丹心的背后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丹心!”
后头的计然见状,忙不迭地冲上前去,就连东翁都还来不及动手,她已快他一步,一掌就将偷袭者给推出客栈,直撞上对街邻大家的大门。
原本挤得水泄不通、吵嚷喧闹得有若菜市的大街,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听得见。
伸手扶起跌坐在地的丹心后,计然担心地检查了她好一会儿,小心地将丹心给送回门里,接着她转过身,二话不说地一一推开那些仍挤在客栈门口的人,登时,这在东翁的眼里形成了一副很特别的景象。
壮汉如沙包,推了一个飞一个……
这是过年在打麻将不成?
看得两眼发直的东翁,在回过神来时,以无比冷静镇定的口气,叫住那个正打算趁乱偷偷溜走的丹心。
“丹心,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什么?”好哇……哈时起他家客栈里出了这么一位特异的房客?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管家,居然一直将他给蒙在鼓里?
定在原地来不及跑的丹心,缓缓地转过头来,一见东翁那副满面阴侧只差没阴风惨惨的德行,浑身寒毛都竖起来的她,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呃……”完了完了,在东翁被逼疯了兽性大发、茹毛饮血之前,她还是赶紧回房收拾包袱回乡嫁人算了。
没注意到自己的底细已经全都露馅的计然,瞧了瞧被架在一旁的鞑靼,她想都没想地就走上前去,一骨碌地推开看呆了的众人,再牵着鞑靼走回客栈大门前,边帮他整理起凌乱的衣衫边问。
“鞑靼,你没事吧?”
“……”哑口无言的鞑靼,只是怔怔地瞧着那票全遭她一掌推飞至大街远处的人。
看清了眼前的这一幕后,深深觉得自己又在暗地里被坑了的东翁,一把拉过丹心的衣领,愈问面上的笑容也就愈和蔼可亲。
“你确定你‘真的’没忘记同我报备过什么吗?”这下要他不明白四号房的修缮费为何会那么高也很难了。
丹心一个头连歌大地看着以为自己还在四号房里,浑然不知该在众人面前克制收敛的计然,在整理好鞑靼的仪容后,顺手再推走一辆辆杵停在客栈门口碍路的马车。
“那个……”
别抖了、别再抖了……
外头那位陷害众人的小姑娘,她就别再把秘密抖出来了,她是想让大街上所有人都知道她身有神力这回事吗?
东翁晾高了眼眉,“内情很复杂?”
“是、是啊……”丹心直擦着满头大汗,满心怀疑起这回是要怎样才能收拾残局。
特意拉着对女性用品较有品味的绍仰一块去市集,千跳万选地捡了老半天,这才买了几盒胭脂的陆余,在大黑将马车驶至大街上,就因前头的人群阻路不得不下车走回家。满心纳闷的他,在大黑的开路下一路挤过人海,就在靠近客栈大门之时,身形高瘦的他隔着前头的人群瞧见了计然的身影。
“小一”陆余才张开口想喊她,可下一刻,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已一掌推飞某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彪形大汉。
对于此情此景,早已是见怪不怪的大黑,一手戳戳身旁看似备受惊吓的绍仰,而后凉声地问。
“你确定你还想打少夫人的主意?”不怕死又一身铜皮铁骨,或是像陆余那般甘冒性命危险的话,他就上吧。
绍仰讷讷地,“不、不了……”这绝对是诈欺。
“陆余,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在人群中不意瞧见陆余的身影后,计然漾开了大大的笑脸开心地跑向他,就在陆余挤出人群来到她的面前时,她拉过他的手,兴匆匆地想拖他一道回房看看他为她买的胭脂,可自他右肩发出喀啦的一声,在四下无声的人群里,听来好不清脆。
一股不好的预感登时窜上了她的心头,她看着她紧握着他腕间不放的手,接着再慢慢地顺着他的手臂一路往上看去。
“那是什么声音?”
“我右肩脱臼的声音。”面上表情有些扭曲的陆余,虽是疼得额上大汗直冒,但为了不加重她本就已经很深的自责感,他也只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样。
“我、我……”计然不知所措地左右张望,而后整个人大大一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围绕在她身旁的众人,皆以看妖怪的眼神看着她。
陆余吃痛地掩着肩头,在见她沮丧地蹲在原地,并以两手掩住脸时,他也跟着蹲至她的面前,而后伸出完好的另一手将她藏进怀一异。
“没事的。”
“明儿个我就没名声了是不?”她闷在他的胸口哽咽地问。
“放心吧,不会有那回事的。”即使疼得要命,也很想快点去找蔺言止止疼,但陆余还是将她摆在第一优先,也没开口责怪她半分。
“他们每个人都瞧见了我虐夫是不?”
在场目睹一切的路人与街坊邻居还有找茬的打手们,在饱受惊吓过后,皆同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