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他微微弯身示意,随后转身走出大厅,并扬手招来候在外头的大黑准备出门。
刚好与陆余错身而过的鞑靼,恭谨地上呈一封刚送至客栈不具名的信。
步青云盯看那封信上头的字迹半晌,再把眼挪至桌上那封密函上的字迹,大抵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后,他拆开信,并对信里所书的内容感到有些意外。
他一手抚着下颔,“嗯……”这倒是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才。
“侯爷?”鞑靼不明所以地看他冷笑了一会儿,接着就取来纸笔,飞快地书了一封信后交给他,并以指在他的掌心里写了几字。
“私底下把这信送至这地址,就说……”步青云顿了顿,坏心地一笑,“本侯想找他兼个差外差。”
近来四号房里的人们,是个个都恋家不成?打从陆余突然不出门工作,反而将钱庄里的事务都搬进四号房后,计然就日日看着原本只属于他两人小天地的四号房,镇日里都有钱庄的人出出入入,每每她想与陆余两人单独相处一会儿,总会有人来打扰他们,让她彻底明白先前陆余那等得着吃不到的满腹怨念。
在她对于这等改变觉得有些不适应,也不懂他们为何将钱庄给摆进客栈里,以及她为何也同他们一样,必须整日都待在客栈里,不许出大门一步,因而想问问他们原因,可不管她再怎么问,就是没个有肯同她说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闷了好几日的她,在一早就有人将陆余给绊在厅里谈公事,而她又无事可做时,终于忍不住走向大门想出栈串串门子透口气。
“你要出门?”原本靠在四号房大门旁无聊到猛打呵欠的绍仰,在一见着她时,整个人的精神都上来了。
“我想为陆余做几件衣裳,所以想云布庄挑些布。”看他们那么忙碌,她却无事一身轻,她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当作是打发时间也好。
“我想……”奉命看管她的绍仰,不疾不徐地挡在大门,“你若一人出门,恐怕会有点不方便。”
“不然,你陪我去?”她微笑地勾引起共犯,“一直被关在四号房里,想必你也闷坏了吧?”老早想离开这的他,听了不禁很是心动。
“这个……”
“走吧,反正一会儿工夫就回来了。”计然在他犹豫的这当头,一把拉过他的衣袖,颇大的力道一骨碌地就将他给拉出去。
趁着客栈里正是忙碌,东翁与鞑靼都没留心到他俩溜了出去,总算能够出门透口气的计然,在远离了卧龙大街后,好笑地问问身旁也是一脸解脱的绍仰。
“对了,绍姑娘,怎么你最近都不再吃我豆腐了?”难得成天都待在四号房里,他居然连根指头都不动,这与他以斑的行径相差可不只是有点远而已,他不是众生同等的吗?
绍仰一想到这个就满面灰败,“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他哪敢像陆余一样拿命去赌啊!
“那你可知近来陆余为何都不出门的原因是什么吗?”见她开了口,计然再接再厉地问。
“那是因为……”才想老实招供的绍仰,一见远处前方某具朝他们走来的身影,即防备地拉住她的衣袖停住脚步。
“绍姑娘?”绍仰直盯着对方的步伐,“我看咱们还是回栈吧。”
“你认识他?”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大街上突兀地出现了个一笛黑衣的男人。
“或许待会就会熟了。”脚下的步子又稳又沉,一持就是习武多年的高手,且来者还大刺刺地在大街上蒙了脸,这教他要怎么不想太多?
“那……”感觉到他一身的不安感,也跟着看清来者后,有些后悔今日为何要出门的计然,忙着想找法子补救。
绍仰定定地向她交代,“小然,待会只要我一动手,你就快些找地方躲,能跑的话就马上跑回客栈。”
“为何?”
“因凡是盯着我直瞧的人,若不是对我心情不轨,就是心里有鬼。”他边说边拉着她往身后藏,并在来者全然不介意四下的目光,笔直地走过来时,往前站了一大步。
“陆夫人?”跑单帮的天水一色,惊艳地打最着人比花娇的绍仰。
绍仰故作害羞地挥挥手,“讨厌,我还没嫁人呢。”
听了他的话,情愿蒙着脸在大街上犯险,也要赚上这一单兼差之财的天水一色,错愕地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地指着外貌与绍仰相差甚大的计然。
“她才是陆夫人?”那个陆家小少爷的选妻标准究竟是啥?“哟,这么快就变心了呀?”绍仰娇慎地瞥他一眼,下一刻,已出手如闪电般地以两掌将他震退数步。
一见绍仰真动起手,计然即听话地转身就跑,负责断后的绍仰一脚扫向跟着追上去的天水一色,再以一记手刀劈向他的中国历咽喉,不待天水一色站稳,他再使出师门拳法,一拳拳击向无论他怎么打照样不痛不痒的天水一色。
没料到来者是师出名门,天水一色再三地看向那张花似的脸蛋,在计然愈跑愈远前,终于扬掌反击,一掌直打在绍仰的胸前,令满面痛苦的绍仰当下不住手也不成。
两手撑按在地上,自口中呕出丝丝鲜血的绍仰,好不容易才忍下剧痛后,在低首见着了你坎上所留下的掌印时,眼底盛满了意外。
佛手印?
为什么六扇门的总捕头,会无故做出这种事?
追在后头,三两下即追上计然的天水一色,不客气地在她身后扬指一点,即令闭上眼睡去的计然再也不能乱跑。
“小然!”
“陆余若有本事,就去找兰言或是左刚来讨人吧,除开这两人外,这辈子我可还从未输过。”
天水一色利落地将她给扛上肩,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扔在绍仰的面前,随即扛着人窜进等在街角接应的马车里。无法追上去的绍仰,一手掩着胸口,在马车愈走愈远之时,咬牙地站起身,不顾伤势地转身直奔向有问客栈。
遭人自四号房里请至客栈大厅,陆余先是将绍仰送至蔺言的义医馆疗伤,再派出大批人马打探计然的消息后,一直坐在大厅里的他,面上并没有众人预期中过大的反应,他就只是一直看着劫走计然的人所留下的那封信。
信上说,若他还想要计然平安归来,那就别知会官府,也别想抬出步青云的架子,只管备妥信上所写的赎金数目,并且交出驸马底下门人所有的债权。
虽然赎金的数目,他并不是付不出来,只是,要他眼睁睁地就此放过驸马,日后还得继续让驸马在朝中打压他陆家,并且交出驸马底下门人所有的债权。
虽然赎金的数目,他并不是付不出来,只是,要他眼睁睁地就此放过驸马,日后还得继续让驸马在朝中打压他陆家,并且要他浪费这些时日来众人的辛苦工作成果,他有些不甘。
“东翁?”在东翁与绍仰两人步出本馆后,陆余心急地站起身。
东翁无奈地打回票,“蔺言说,她已经退出江湖了。你也知道,蔺言是个绝不打破誓言的人。”那个女人是标准的说一不二,别指望啦。
陆余还是不死心,“那左刚呢?”
“前些天被总府衙门外借云蚀日城办案了。”依旧摇首的东翁,在身后传来一阵耳熟的脚步声时,拉着陆余在椅里坐下,“你别心急,我方才已叫人把那个没天良的一号房给请过来了。”不情不愿遭人自天字一号房里给挖出来的步青云,一路上已听丹心说完了来龙云脉,面色相当不善地往椅里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