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啦~~”
“厚,小姐,你不要跟我卢,跟你说没有炸猪排就是没有,你干嘛不点别的,一直要找我碴?”老板不爽了。
怎么办?她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要找到可以入口的东西,不知道还要花上多久,而且,她那只剩台币一百多块零钱的荷包也禁不起漫无目的的试吃,好不容易找到可口的食物,她怎么能妥协?
乔子苹沮丧地垂下头,然后,她忽然想起身边的男子──说不定这个“秀色可餐”的帅哥,愿意把本日最后一块炸猪排让给她!
“先生……”
郎世祺发现那奇怪的女生一面搓着手,一面对他露出讨好的笑容,他忽然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先生,你的炸猪排让给我好不好?”
“什么?”郎世祺没想到她居然不死心,把歪脑筋动到他身上。
“炸猪排呀!”乔子苹开始跟他打商量,“喏,就是我点亲子井,或是烧肉盖饭也可以,然后我跟你交换──”
郎世祺的浓眉开始朝中央聚拢。“我为什么要跟你交换?”
“因为……因为……”乔子苹绞尽脑汁,啊!有了!“因为我是归国华侨,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吃到炸猪排了,馋得发慌……”
“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你可以明天再来。”郎世祺无动于衷的拒绝。
啊啊,没想到帅哥那么绝情!乔子苹大受打击。
乔子苹还要再试图游说,但老板已俐落的将炸猪排打包好交给郎世祺。
“先生,你单点的猪排炸好了!”
“谢谢。”付了帐,郎世祺连看也没看乔子苹一眼,提了东西就走。
不要啊!她赖以为生的炸猪排~~
“啊,啊,别走啊!等一下啦……”乔子苹盯着郎世祺手上香味四溢的炸猪排,后脚跟着追出盖饭屋,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郎世祺坐上在店门前等待的高级轿车后座,扬长而去。
“不要跑!你不要跑,给我回来~~咳、咳咳咳!”
吃了一嘴黑烟,乔子苹还是不气馁。
“喝!”将包包甩上肩,跨开步伐,乔子苹发挥苍蝇看到蜜的本领,朝郎世祺座车消失的方向飞奔过去……
两条马路外,黑亮的捷豹轿车在一幢五星级饭店大门前停下,饭店的门房机伶地过来开门。
“郎先生,您回来了。”
“嗯。”郎世祺跨出轿车,拎着那盒炸猪排走入饭店华丽的迎宾厅。
厅里气派而风格独具的陈设,顶级的建材,闪烁着炫目光辉的水晶灯,很显然走的不是亲民路线,而是贵得要命的那一种。
这里是郎邑饭店,五十年前由郎世祺的祖父所创,从飘摇至稳健,如今的郎邑饭店已是全台最大的连锁饭店集团。虽然郎世祺刚从父亲郎东进手中接下总经理的位置,但他心中已有了全面革新的计划,不仅耗费钜资重新整修,更打算积极向外拓展,将事业版图扩及东京、札幌、上海与曼谷。
郎世祺秉持着“工作即生活,生活即工作”的理念,他热爱工作的程度,就像便利商店一样全年无休!
为了便于掌握饭店的一切状况,他甚至以饭店为家,全台的郎邑饭店都有一间专门为郎世祺保留的房间,居住的同时也兼具商务功能,便于他随时能办公。
郎世祺走过绚丽的迎宾厅,来到他专用的电梯前,他正要拿出感应磁卡,却发现他把磁卡放在公事包里,根本没带在身上。
郎世祺换了部普通电梯,敲下顶楼键,直达他房间所在的楼层。
“汪、汪!”
打开门后,一只漂亮又神气的黄金猎犬兴奋地扑了过来,几乎要把郎世祺撞倒,拂尘似的大尾巴摇得好像要断了。
“闻到了是吗?”郎世祺笑着拍了拍狗头,“没错,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炸猪排。”
黄金猎犬喜孜孜地跟前跟后,一等郎世祺将纸盒打开,黄澄澄、香喷喷的炸猪排呈现在眼前时,它骨碌碌的黑眼珠顿时放射出爱的电波。
“噢呜~~”好开心、好开心!“汪汪!”我要开动了!谢谢主人!
郎世祺看爱犬吃得这么开心,眼眸也不由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几年,他居无定所,只有这只黄金猎犬跟着他东奔西跑,在房间里陪他办公,虽然有时吵了点,但它就像他的家人一样,郎世祺当然对它特别好。
郎世祺正要去冰箱拿水,不意瞥见传真机上堆了一堆传真纸。
该上工了!
郎世祺才撕下传真纸,门铃声在此时蓦地响起。
大概是饭店经理吧?他每隔两三天会来向他做简报。
郎世祺打开门,蓦地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反应,一个气喘吁吁的娇小人影已经窜了进来。
“炸、炸猪排呢?味道……味道明明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呀……”她一路追着郎世祺的车来到饭店,亲眼见他进了电梯,并看见电梯停留在顶楼,她只好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顶楼。所幸顶楼就只有两间房间,她用力吸着鼻子,嗅闻空气中的猪排香味,“闻香辨位”,这才终于达阵成功。
郎世祺傻眼,看着乔子苹就这样闯进来,在他的房间里东闻闻西嗅嗅──
见鬼了!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啊,找到了!果然在这里!猪排呀~~”
没想到,就在乔子苹好不容易找到猪排的踪迹,只见欧弟大嘴一张,马上就将猪排送进五脏庙,还满足地舔了舔嘴巴。
“怎么这样!你嗑光了?真的嗑光了?”乔子苹奔过去,不信的扳开狗儿的大嘴,发现它的嘴里空空如也,连一点残渣也没有留下。
真是青天霹雳!
“我的炸猪排!我赖以为生的炸猪排啊~~”天啊!她怎么会这么悲惨?好不容易发现了可吃的食物,结果竟然进了一只狗的五脏庙!
黄金猎犬被这吵死人的女人吵到火大,大嘴一张,竟咬住她的手──
“呜啊呜啊,我被咬了、我被咬了~~”
在郎世祺惊愕的目光中,乔子苹白眼一翻,居然晕、倒、了!
“你说她是为什么昏倒?”
“因为血糖过低,换句话说,她八成是饿昏的。”
半小时前,江皓熙被郎世祺急电Call到饭店,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看诊。
认识郎世祺这么多年,郎世祺不曾找他找得这么急,害他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他飞奔过来,才发现郎世祺的急躁是源自于一个饿昏的女孩。真是想来就好笑!
听了江皓熙的诊断,郎世祺简直难以置信!
“不是因为被欧弟咬伤?”郎世祺再一次确认自己没听错。
江皓熙喷笑出声。
“别闹了!欧弟哪里会咬人?你看她的手连破皮也没有,欧弟只是在跟她玩,谁教她那么不经吓!你说对不对,欧弟?”江皓熙蹲下身,笑吟吟地拍拍黄金猎犬的脑袋,他的善解“狗”意,引来欧弟热情的舔吻。
郎世祺无言。饿昏?台湾竟有这种女人?
江皓熙离开后,郎世祺的视线再度转回躺在沙发上的女孩。
真是个怪女孩!如果她那么饿,当时在盖饭屋里为什么不随便点个什么来吃,非要饿着肚子追着最后一块炸猪排跑?真是难以理解。
郎世祺看了眼点滴瓶,看样子点滴滴完还要好一阵子。他决定不浪费等待的时间,拿起刚刚传真过来的资料就埋首其中。
他从父亲手上接下这家老字号饭店已一年半,明白自家饭店的局限性,在这竞争激烈的时代里,固守原有的传统绝不能永远占据台湾饭店业前三名的宝座,他必须一步步进行革新,除了重塑饭店风格,饭店的餐点也是改进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