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算是吧。”
“他是个不错的男人。”荆晓晨笑望着她,眼神若有深意。
柴晶晶眉头一紧,不知怎地,听到这样的美人称赞钱家声她的心脏仿佛有根针在刺。“你不知道那天在饭店他还背着你跟另一个女人约会吧?荆秘书。”
“是吗?”荆晓晨有些意外,“这我倒真是不知道。”
“所以啦,千万别看上这种人,他不适合你。”她急切地说。
荆晓晨望着她,眨了眨眼,忽地轻轻一笑,“看来你真的很在意他,柴小姐。”
“我……哪有?”柴晶晶脸颊发烫,“你误会了,不是那样”她讷讷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轻轻咬着下唇。
荆晓晨唇畔微笑更深了,“家声人其实不错的,他表面上看来好像挺花的,不过——”她顿了顿,“有许多地方倒令人挺意外的。”
〔你好像……很了解他?”
“不,不了解。”淡淡吃味的问话惹来荆晓晨更多轻笑,她拍拍柴晶晶的肩,“我跟他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熟,我只是很感激他故意告诉我一件我很想知道的事而已。”
“什么事?”柴晶晶愣愣地问。
“啊,没什么。”仿佛警觉自己说太多了,荆晓晨连忙住口,她摇摇头,唇角再度扬起柔柔浅笑,“我该下楼了,我是溜上来透口气的,不能待太久。”
语毕,荆晓晨转过窈窕的身子,翩然离去。而柴晶晶也迈开步履,加入那对父子俩。
“晶晶阿姨!”小哲一看到她,立刻飞扑上来。
她连忙拥住他,“好久不见,小哲,阿姨很想你呢。”一面说,红唇一面在嫩嫩的脸颊上啄吻。
小哲嘻嘻地笑,毫不客气地回吻,而且还正对着柴晶晶红艳的唇。
钱家声倒抽一口气,射向儿子的目光不觉凌厉。这小鬼,仗着他是个七岁孩子就如此调戏女性,啧。
记得之前有一次,他转身时不小心擦过柴晶晶的唇就挨了一个耳刮子,可他小子光明正大地捧着她的脸亲她,她反倒笑得温柔又愉悦。
这世界,公平吗?
正哀怨想着,小哲清亮的嗓音忽地天真扬起。
“爹地,你干嘛瞪我?”
“我哪有瞪你?”伴随这句话的是另一记狠狠瞪视,接着,他调转视线望向柴晶晶,“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你早猜到了吧?”她笑,眨了眨眼。
“怪不得你老针对我。哼。”
“我可不会道歉。”她酷酷地强调。
“没人期待你道歉。”他瞪着她,“算我倒楣。”
清柔的笑声再度洒落。
“爹地,阿姨,你们认识啊?”小哲好奇地开口。
“不仅认识,爹地还被这个可恶的阿姨给整惨了呢。”钱家声对儿子抱怨。
“是吗?”小哲呵呵地笑,“为什么?因为你喜欢晶晶阿姨吗?”
什么?
“小鬼,你胡说八道什么?”
“爹地不是说过吗?只有你喜欢的人,你才会拿他没办法,就像我一样啊。”
嘎?
两个大人闻言,同时一愣,四束眸光在空中交会时,脸颊同时漫开淡淡红潮。
?**
“要喝可乐吗?”
“嗯,我要。”小哲甜甜地笑,一面伸出手从柴晶晶手中取走一罐。
“我也要。”仿佛不甘示弱,钱家声也立即伸手从她手中取走另一罐。
小哲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钱家声有样学样,也跟着儿子灌了一大口,接着假装呛到喉咙而咳嗽。
小哲被逗乐了,一面拿小手拍着父亲的背,一面笑道:“爹地活该,谁教你学我。
“什么我活该?你这小子太没良心!看我怎么对付你。”说着,他放下可乐,双手互搓,准备呵儿子痒。
小哲当然看出来了,连忙站起来躲。
父子俩一跑一追,再加上宝宝在一旁汪汪助兴,整间客厅热闹得紧。
柴晶晶看了不觉好笑,她婷婷走向坐在餐桌旁也正笑望着这一幕的程馨,在她对面落坐,“没想到他们父子的关系好像挺好的。”
“当然好啦。”仿佛觉得她这句评论来得奇怪,程馨微微挑了挑眉,“家声一直非常疼小哲,宠他宠得不像话,简直拿他当瓷娃娃似地捧在手心里,连我这个做妈的都经常看不过去。”
“是……这样吗?”柴晶晶震惊,这跟她原先设想的实在相差得太远,“我一直以为……以为——”
“以为家声不喜欢小哲吗?”
“……我错了吗?”她讷讷地说,脸颊腓红。
“大错特错。”程馨斩钉截铁,“相反的,他是我见过最疼小孩的男人。”
“可是……”那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明显地不愿与儿子多聊?为什么小哲请求他去美国,他却能冷淡拒绝?“我不懂——”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学妹,可是做为一个父亲,家声无可挑剔。”
“是吗?”柴晶晶沉吟,她举起桌上的茶壶,为程馨与自己各斟了一杯玫瑰花茶,然后,她捧起细致的骨瓷茶杯,怔怔望着杯里淡红色的液体,好一会儿,终于扬眸,“学姊,你究竟为什么跟他离婚?是因为他虽然是个好父亲,却不是个好丈夫吗?”
直率的问题令程馨容色一白,她垂落眼睑,睫毛微颤。
“学姊,我知道我不该问太多,你以前一直不肯告诉我,可是……可我——”柴晶晶挣扎着,最后还是开口,“我真的很想知道。”
“……因为你现在正跟家声交往吗?”
“不。”柴晶晶迅速否认,脸颊发烧,“其实也不算是——”
“是小哲告诉我的。”听出学妹口气的尴尬,程馨抬起头来,温柔地微笑,“其实你不必介意,我无所谓。”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其实我们——”柴晶晶舌头打结,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跟钱家声复杂的关系。
程馨没等她解释,忽地伸手覆住她的手,“晶晶,相信我,家声是一个很好的丈夫,真的。”
清澈真诚的眸光令柴晶晶有些透不过气,“可如果他很好,你们又为什么要离婚呢?”
“……是我的错。”
“学姊的错?”
“嗯。”程馨点头,神色黯然。
“我不相信,学姊,你那么好。”柴晶晶摇头,要她相信在学校同乡会里人缘最好的学姊、待人最和善温柔的学姊会是婚姻里犯错的一方?
不,她真的无法想像。
可学姊的神情如此苍白,嗓音如此低哑,她仿佛真的很自责!
“为什么?”
“别问我。”程馨咬着下唇,“求你。”
“学姊——”柴晶晶喃喃地唤,胸膛蓦地抽疼。这心痛,是为她一向最喜欢的学姊,更为客厅里遭她误会与欺负了这些日子的男人。
她对他总是有偏见,她以为他是个花心放荡的丈夫,以为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她以为……他就和她父亲一样——她错了吗?
“……我一直没告诉你,小哲得了血癌。”沉哑的嗓音忽地拂过柴晶晶耳畔。
她一震,收束迷惘的心神,望向神色黯淡的程馨,“血癌?”
“嗯。我们一直到他四岁那年才发现,那一次,小哲因为意外受伤,大量出血,送到医院急救——”程馨幽幽地说,迷蒙的眼眸像正凝定伤感的过往,她默然许久,才再度开口,“虽然我们离婚了,家声还是很照顾我们,每个月都汇一大笔钱过来,他坚持让小哲在最好的医院里接受定期诊疗。!”
“那是应该的,不是吗?小哲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