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在我面前说出那个字,我会杀了你!”宣镜宁一个字一个字由牙缝里进出。
于月不带感情的开口,“我在你眼里终于看到了……完全属于她的位置。”
同样一个字,上一次宣镜宁只是警告他不准说,可这一回他却失控得动手攻击。
他知道宣镜宁是不可能完全忘了苏云白,可他也确定,在他心中,金碗儿的地位已经在苏云白之上,而且可以预料得到,以后这位置的比重会越来越重……
透过玻璃望着加护病房内的人儿,宣镜宁缓下了脸色。完全属于她的位置?
“于月,一个女人……可以因为爱一个男人而不要命吗?”
知道他只是需要一个听众,于月沉默不语。
“她……在遭人砍杀的时候,我正在把那些歹徒引开,她可以喊住我的,可她没有。”一想到这里他就心如刀割,胸口绷得像要窒息,“在她的想法中,只要她一开口我就少了逃掉的可能,她……忍受着连大男人都尚且受不住的折磨,只为替我争取逃掉的时间……
“那些人一刀刀的落下,她却可以咬着牙忍下……那女人……我真是服了她了!”
说着,宣镜宁的眼眶红了。“你知道吗?我抱着她上担架的时候,她有短暂的清醒,那是被痛醒的,因为她的身体不断的抽搐,剧烈的颤抖,泪不断的流,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也许……在她已经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她还在坚持着为我争取时间吧?!”他的泪慢慢的汇聚,他一仰头把它忍了回去。
于月淡淡的道:“这份心意很令人感动。”
正是因为感动、因为发现自己的心意,所以他害怕。“于月,我记得你曾说过,她不适合当影子。”他深情的看着那仿佛听不见他心中的呐喊,执意再沉睡下去的女人,“你说对极了,连我都无法欺骗自己,一开始我会接近她,强迫她和我交往都是因为……把她当影子。”
他痛恨自己的卑鄙,他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去对待一个……爱他比爱自己还多、还深,甚至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的女人。
于月讶异。怎么办?这如同小孩般焦虑无助的话,竟是出自他这一向冷静又足智多谋的师弟口中?!
原来爱情可以使人坚强,也会让人脆弱。
“这个重要吗?”
“如果你是她,知道这样一个荒谬的开始,你又作何感想?”
“无法原谅。”
宣镜宁苦笑。“……是无法原谅啊。”
“那就永远不要让她知道那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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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碗儿昏迷了两天三夜,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才转醒,一睁开眼就看到宣镜宁双眼布满血丝的守在她身边。
她虚弱的微笑着问他,“我……在天堂吗?”
宣镜宁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怕一松开她又会不听话的继续沉睡。他脸上布满了胡碴,就连那双澄澈、黑白分明的眼也布满了血丝。“我看起来像天使吗?”他的声音喑哑而充满了感情。
伸出手,她抚上他扎扎的下巴,呼吸的动作牵动胸前的伤口,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的天使……变得好憔悴。”
宣镜宁轻抚着她的脸。“伤口……很痛吧?”
金碗儿—笑,眼泛泪光。“很痛。痛的时候能说痛,原来是件这么幸福的事。”
“以后不要再做那样的事,你把我吓掉半条命了!”
“……嗯。”
宣镜宁将她的手凑到唇边轻吻,怜惜的一寸寸轻抿着。“碗……”
“嗯。”
“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金碗儿的泪一发不可收舍。“……好。”
宣镜宁在她转入普通病房,且有其他朋友陪她的情况下,才回去盥洗。刚开始事情发生时,为避免媒体大肆报导,他透过特殊管道全面封锁讯息,不让消息曝光,已有几天没进公司,他必须回去看看。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是白天进公司办公,一下班就立刻过来陪她。这天下午,金碗儿的病房来了个早该出现的访客。
“七刀?老天,你身中七刀!”岳语柔娇滴滴的声音飙高了八度。
天~这真的是发生在她周遭朋友身上的事吗?怎么好像在看社会版新闻!
岳语柔在金碗儿出事的当天就被捉出国了,一直到一个星期后才回国,手机一开机得到的消息就是其他三个死党打来的几百通未接来电,和几乎塞爆了她手机的简讯,内容不外乎是金碗儿被人砍伤住院的消息。
被砍伤?有没有搞错?这丫头是身高一七三的跆拳道黑带高手欸!
“跆拳道黑带也是血肉之躯,不会因为晋级黑带就变钢筋铁骨、刀枪不入。”
岳语柔帮金碗儿摇立了病床,让她半坐卧着,然后一面削着苹果一面嘀咕,“小姐,我已经大概知道你是怎么受伤的了,你啊……拜托你,就算谈个恋爱也不需要谈到把命赔了进去吧?很夸张欸!”要是她呀,就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
男人不为她死都很不应该了,还要她为对方死?欸……天方夜谭。
“我以前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喜欢一个男人。”
“那种感觉是什么?”岳语柔厨艺不佳,可削苹果功力一流,很快就把皮削干净,刨掉果核,她拿了一半给金碗儿。
“感觉是什么……”咬了口甜脆多汁的苹果,金碗儿想了—下,“像是……他是你的全世界。”
“你以前的全世界不是三角蕾丝内裤加钞票吗?”
她尴尬的横了好友一眼。“我都快忘了的事,你还记得啊?”
“当然,这消息太震撼了嘛,看来宣镜宁是取代三角蕾丝内裤和钞票了!”这家伙还曾为了条内裤想嫁才好笑!
“够了喔!”她的脸红得像血管爆破。
“宣镜宁取代钞票是OK啦,反正他本来就像印钞机,套住他就等于拥有一张无上限的提款卡,至于三角蕾丝内裤嘛……”
“好啦,他是我的三角蕾丝内裤,这样你满意了吗?”她的话逗得岳语柔哈哈大笑,她自己也又好气又好笑,“我警告你喔,他还不知道我的‘嗜好’,不准你告诉他!”
“就算没和你交往,你好歹当了他一段时间的秘书了,他没发觉你经过内衣专卖店时,那双眼睛会闪闪发亮吗?”
“……嗯,我告诉他,我买内裤都是送你的,你忘了吗?你当过我‘女友’的。”宣镜宁是个既精明又感觉敏锐的人,他当然也发现了她这个怪癖。
啊就……如果说是送女友的就没关系了,反正很多男人都有一些……怪癖,他当时应该能够理解的。
“是喔!”岳语柔笑得贼贼的。
又咬了口苹果,金碗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咦了一声,
“啊~不对,那男人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的!那么……那么他……他……”难怪她每次嚷着“我要买回去送女友”时,那两道浓黑如墨的眉总会很不以为然的一挑。
“他应该早就看穿你是个患了严重恋裤癖的女人。”
“……”
岳语柔看她那副“大势已去”的表情,直忍住笑。咳……她今天可是来探病的,不能太过刺激病人。
“没差啦!你也不过是受四角裤遗毒太深,想活得像个女人而已,收集小裤裤也没什么了不起,就像有些女人喜欢买大衣、裙子、鞋子,只是那些是外穿,你的是内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