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
“那又为什么……”
他看着她,又是用那种很温柔的眼神。“金秘书,你看过被掏空的地基吗?”
“……”地基?他揭不揭穿她和掏空的地基有什么关系?
“地基被掏空了,不找东西填进去是不行的。”宣镜宁脸上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那就找东西去撑起它啊。”
“所以,我才得揭穿你。”
“我?”她被搞糊涂了,这和他揭穿她又有什么关系?
“我需要一个交住的对象。”早在金碗儿和他还不熟时,因为怀疑她入公司的动机,他时常和调查资料中的她有“交集”。
他对她的印象并不坏,但也仅仅就她工作上的能力,和她有较多接触是近几个月她调到他身边后,彼此才有近距离的接触。
他发现她笑起来的样子和某个角度很吸引他,而且她总有办法让他笑,看似精明的她,其实有着大剌剌的傻大姊性子。
与其被迫与一堆千金相亲,然后仅仅以一面之缘或一顿饭的时间就决定要不要交往,他宁可选择和金碗儿在一起。
他需要一个交往的对象,关她什么事,干啥一直看着她?莫非……被自己的揣测惊吓到,金碗儿瞪大了眼。“你、你不要说那个对象就是我!”
“是啊。”他说得很轻松。
“总经理,我受伤的部份是脚,不是脑袋!”要骗人也要找个不会被揭穿的。
“我陪诊的,我很清楚。”
“你有一堆富家千金可以选择,你的‘需要’很没有说服力欸!”
“照你这么说,这世上就不会有灰姑娘,也没有麻雀变凤凰这种事了。”
“我没有灰姑娘那么悲惨的身世,也没长得像麻雀这么小只,没那个本事激起王子的保护欲。”她有几两重自己最清楚,“像我这种人还是靠自己才不会断炊。”
“我觉得你还满吸引我的。”是他太自以为是吗?他以为他会是很多女人心中的首选呢!
她笑的时候吸引他,侧面的角度也吸引他,甚至连喜欢吃调酒上装饰樱桃的癖好他也喜欢……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只要有彼此吸引就可以构成交往的条件,不是吗?
被当面这样说,金碗儿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坚持立场。“对我来说,你只是我的上司。”她很想说“财神爷”,可是她怕……买卖不成,仁义不在,说实在的,航旭给的环境和薪资真的、真的很吸引人,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宣镜宁有些受伤的问:“我长得这么面目可憎吗?”
“你太谦虚了!只要Boss你愿意,手一勾马上有一堆名门淑媛会排队候传。”
“那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完全没有。”
“那也就是说,你对我完全满意?”
“Boss,当你对一个人完全不在意时,又怎么会有满不满意的问题呢?就好像面对琳琅满目的瓷器,只有其中某个艺品吸引你的时候,你才会停下脚步看个仔细,然后再考虑是不是真的喜欢,要不要下手吧?”
“也就是说,我这个瓷器你完全没注意到喽?”
“那个……呵呵……你也知道购买力低的人只能跑跑跳蚤市场,或龙山寺附近的拍卖摊,是不会跑到佳士得去竞标的。”她已经很得体的表达了“齐大非偶”了,也算委婉的转达了拒绝之意。
“那如果这个高价品主动降价求售呢?”
“哈哈哈……那一定会有一堆人抢破头的争相抢购,看过新闻没,名牌包五百元求售,有人前两天半夜就去排队,有人还因此大打出手。”
但他想,那一堆人里一定不包含她。“那你呢?”
“穷酸惯了,没欲望去买名牌包。”
宣镜宁一扬眉。“那就当你走好运,抽奖中了名牌包好了。”
“咦?”金碗儿一时反应不过来。
“一个穷酸的人不可能中了奖而不去领吧?”
“……”
宣镜宁盯着她看。
金碗儿愣愣的与他对视。他的眼中有她不是很明白的情绪,该怎么说呢?又是那种……仿佛已经在交往的亲匿眼神,这样的眼神令她心跳加速,可却有一丝丝不安。
“只是……即使中了奖也是有领奖期限的,就设定是三个月吧!”他志在必得的笑,“三个月内,我会让你爱上我。”
她怔了一下,下一刻即生气的大声说:“开什么玩笑,这根本是强迫中奖!”
“没有人规定爱情的开始不可以是强迫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相亲?”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相亲不是多此一举?”
这男人……他把他在商场上的强势手腕全套用到她身上来了,很可恶欸!“我……我告诉你,我要辞职!”
宣镜宁一笑,冷冰冰的俊美脸蛋一笑开,寒季瞬间越过岁未来到了早春,那笑比桃花、春樱还美,只是轻轻一展颜,没有任何女人不心跳加速,可在这么柔美的笑容后,他拿起了捡来的身份证,在她面前一亮。“这年头没有什么欺君之罪,也没什么颠倒阴阳要砍头的死罪,可伪造文书好像也挺严重的喔!”
“你你你……”
“你准备要领奖了吗?”
金碗儿咬着牙。伪造文书?她一想到就头皮发麻。她个人是还好啦,可这件事要是让一向以自家清誉为荣的阿公阿嬷知道,她以后就会无家可归了,虽然他们长年旅居国外,一定也会想办法把她扫地出门。
这叫形势比人强吗?金碗儿沉默了好久,不得不屈服,最后犹不甘心的加了一句,“你说的,领奖期限三个月,要是三个月后我还是不想领奖呢?”
“这三个月期间我会无时无刻提醒你领奖,要是你还是不愿领,那就算我们无缘吧!”
“你说的。”金碗儿的眼中再度燃起希望。
“我说的。”
第三章
原来脚扭伤并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严重扭伤的话,会躺个一个星期不能动。
在这一个星期当中,岳语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她“东窗事发”而感到内疚,已经许久没回租赁的地方了。
其实若是为了这件事,她大可不必如此,因为宣镜宁那只狐狸早就发现真相了。
打从被迫要爱上宣镜宁后,她已经多日不和他说话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有权“无时无刻提醒她领奖”,她也有权把他的提醒当诈骗事件来看待,不是吗?
从她摔伤脚的第一天起,他替她送来三餐,之后更索性把一个欧巴桑弄到她家来,替她处理家务。
星期五她睡觉后欧巴桑就回去了,一觉醒来她忽然记起今天要回诊。
不想太依赖人家,她拄着拐杖自己盥洗好后,一拐一拐的走向门口要自行上医院,可看到那长长的、每一阶都落差很大的楼梯,她忽然有很大的恐惧感。
金碗儿深吸了口气。不行,不能一朝被蛇咬就怕了草绳,要不以后她要怎么走路?
深呼吸……再呼吸……脚慢慢、慢慢的踩下阶梯,她害怕的不敢张开眼睛看,以致下一阶踩空了——
“啊~~”那种身不由己,不断往下坠的恐怖感觉又回来了!
“危险!”碰巧来探望她的宣镜宁撞见这一幕,他想都没想的就往前想接住金碗儿。
砰的一声巨响后,她的尖叫声总算停了,心还在狂跳着,眼睛好一会儿没敢张开,活似经历了一次生死一瞬间。
没……没事?她居然没事
“喂,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