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本来就不在乎那些,但问题是我在乎。”
“你撑不起向阳。”
她咬了咬干裂的下唇。“就算我撑不起向阳,我……”
“就算别人不并购,向阳也早晚要倒闭,因为贵公司没有人才,制度太保守,家族式经营阻断公司发展,这样的企业体,必须彻底拆卸再重组,才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他字句中肯,早已看穿向阳的腐败。“我为我的私心而并购向阳跟你道歉,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真的不适合这种生活步调,你必须要调整。”
忠言总是逆耳,她知道他的意思,也不是不服输,而是觉得很不甘心。就算有天向阳倒闭,也要是她控盘到最后一刻,大哭一场才结束,而不是被强迫终止。
“我很想你,很担心,很怕你又激动起来,身体又更虚弱。”他起身走向她,轻柔地将她抱回病床上。“算我求你,好好静养好吗?”
“我哥呢?”一沾上床,她赶紧别开脸,想要甩掉那属于他的气息。
“他回公司忙着,没时间照顾你,所以就交给我。”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他单方面决定所有决策。
他向医院调了一间VIP病房,还要闲杂人等不准入内干涉打扰。
官亭又垂下眼,想起这阵子兄长似乎有意无意地替他说好话,随即又抬眼。
“公司都没了,他要忙什么?”她冷哂。
他垂眸瞅着她。“他忙着学习成长。”语意深远。
她抿紧唇,对上他的眼,突地发现他整个人狼狈极了。
青髭密布刚毅的下巴,深邃大眼满是血丝,神情颓靡疲累,而衣服还是那天她冲到四方找他理论时穿的那一套。
难道说,他都没回去,一直守在病房外?
心间泛开一阵心疼他的酸楚,她随即强迫自己绝不能轻易地软化姿态。虽然他把商场那套分析得头头是道,但站在传承者位置上的她,哪能用这么理所当然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无罪?
“你好好休息,晚点,我会请人送点吃的过来。”定定注视她一回,他边说边往附设的浴室走,
“你要干么?”
他回头笑得莞尔。“当然是洗澡,你都没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我已经四天没洗澡了。”快快入内,转开莲蓬头,他乐得和温润水流来场肌肤之亲。
她瞪大眼。
他真的都没离开医院……等等,他洗澡,有准备换洗衣物吗?
答案在十分钟后揭晓。
魁里只在腰间围了条毛巾,手里拿着另一条毛巾擦拭头发,水滴爬满他强而有力的身体,落在他肌理分明的腹部,他像个战无不克的战神,在她面前展现出完美比例的强悍。
“抱歉,等一下会有人帮我送换洗衣物,你就忍耐一下我这个样子吧。”一脸失礼,但眉眼间却噙着笑,像是极满意她目个转睛的反应。
官亭又回神,硬生生拉回视线,落在握紧的粉拳上头。
她无耻,竟然被男色吸引?!
明明还气他恼他,但心里偏偏又惦记着他、担心着他。
魁里一屁股坐在她床边。“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你相信我,但伤你,绝对是我无心的。”
她闭上眼不语,感觉床畔陷落的范围愈来愈大。
“亭又。”他的气息近在耳边,强烈地渗入她的毛孔。“无论如何,我希望你知道,我只是爱你,我们好不容易在—起,我希望再也无任何不必要的误会和障碍阻止我们相守一辈子。”
“……我不知道。”她的心里还有阴影,没有把握可以心无芥蒂地跟他走一辈子。
“你知道的,你会担心我,你会挂念我,你答应我,二十号要陪我去流浪,还记得吗?”他温热的唇轻轻地吻上她柔嫩的颊,寻找她的唇,以舌滋润着她干裂的唇,吸吮素求着。“宝贝,你真美。”
他的甜言蜜语总是简短有力,可以在瞬间就让她心花怒放。“我又没化妆。”她告诉自己不能软弱,不能轻易被他降服。
“我喜欢你的素颜,可以让我不用费尽心思啃你的唇膏,看你的唇色。”他在她柔润的唇上来回摩挲着。
官亭又愣住。难道说他老喜欢舔她的唇膏,只是为了想要看她的唇色,确定她的气色好不好?这男人既是如此爱她懂她,为何还要伤她?
她闭上眼,脑袋乱成一片,却没有拒绝他的吻。
如此驯服,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鼓舞,他的手探入她的衣底下,轻易地攫住柔软的浑圆。
“不可以。”她双手护在胸前。
他的额抵着她的,租嗄问:“为什么?”
“……我也四天没洗澡了。”她苍白的脸透着醉人的绯红。
魁里呆掉,而后低低笑开,厚醇得缘是刚泡好的一杯阿萨姆,又像是在杯底翻转幸福漩涡的茶叶。
她并不是抗拒他,而是因为没洗澡。这答案,真是教人士气振奋。
“这有什么问题呢?浴室就在这儿。”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打横抱起。
“你要干么?”她揪着他的手臂问。
“帮你洗澡喽。”他笑得坏坏的。“我答应你哥,一定要亲自服侍你,不管什么事都必须由我经手不可。”
“不包括洗澡吧。”不要啊~医院的病服也未免太好脱了吧!这病服底下什么都没穿,他一掀开……她羞得抱紧自己缩在按摩浴缸里。“你出去啦!我可以自己洗!”
“你全身上下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他就蹲在浴缸旁帮她调整水温。
“出去!”讨厌。
“不要!”他学她口吻。
她抿唇瞪他,他笑得吊儿郎当,完全不把她的瞪视当一回事。她气得想跳脚,却闷在浴缸里不敢动弹。
两人对峙,外头突地传来手机铃声。
“你的手机。”她提醒他。
他的黑眸阔亮,眨也不眨地笑睇着她。
“去接啦!”她羞恼地推他一把。
魁里握住她细嫩的小于,俯前吻上她的唇。“等我一下。”
“不要!”
他哈哈笑着,回身走到浴室外,接起手机。“喂?“立即踅回浴室,继续逗她。
“老大~”那头是典圣紧张兮兮的声音。
“有事?”他懒懒问着。
“当然有事!”不然他打手机是打心酸的喔。“你到底在哪里啦?家也不回,公司也不来,你这样搞,我很难演捏。”
“我在医院陪亭又,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了。”他说着,吻上她裸白的美背。
官亭又回头瞪他,他张口吻住她的唇。
“不行啦,不管怎样,你今天一定要过来,我听财务长说,今天有几位美国的客户特地过来拜访,要是问我美国经济和走向,我就死定了。”典圣急得跳脚。
魁里眉微挑低喃,“死狐狸。”居然趁他不在,特地找人要试典圣。
“你骂我?”
“不是,反正我教你最简单的,四两拨千斤,还记得吧。”
“拨你个头,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厉害可以举一反三?”典圣趴在办公桌上哀嚎。“反正我丑话说在先,要是你不过来,害我在客户面前露馅,东窗事发,我可不管你。 ”
“放心,我信任你。”他的吻似绵密的雨不断地落在她的唇上、颊上。
“到时候不要怪我。”
“不会。”吻得欲罢不能,他连再见也不想多说,直接挂电话。
“喂?喂!”还在四方集团总裁办公室的典圣傻眼。“居然挂我电话?!”
天啊,死定了,这一次肯定是死定了!
“叩叩。”外头响起敲门声。
他赶紧坐直身,沉稳喊着,“请进。”他深吸口气,瞬间化身为总裁,带着淡淡不惹人厌的傲慢和从容不迫的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