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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你的爱太廉价又太浅薄,还是留给你不幸的妻女吧,我消受不起。

  妈咪的日记我要定了,如果你不给我,就永远不要想我再跟你吃一顿饭。”

  这是撒手锏,她知道。

  不想再看见他一脸难过的样子,黎晏殊抓起包包,迅速的离开餐厅,留下黎竟宇一脸颓丧的坐在位子上。

  “小晏。”他轻喃着,有些鼻音。

  他伸手进西装口袋,拿出放在里头的一个精美小礼盒。

  紫色的包装纸上扎着金色丝带,还仔细的缠了个漂亮的小花。

  这原是要给女儿当生日礼物的,他却连送都送不出去。

  他低头,将额靠在小礼物上,疲倦的闭上眼,脑海中却一直浮现女儿方才气愤的小脸,和她说过的话。

  ——你不配当我的父亲。

  ——你的爱太廉价又太浅薄。

  是这样的吗?

  一步踏错,竟连累至今,女儿连认他都不肯。

  如果能重来……

  黎竟宇摇头苦笑,生命里没有“重来”这回事。

  “生曰快乐。”他只能跟自己说。

  浑浑噩噩的走着,竟也回到学校附近的租屋处。黎晏殊抬头看看天空,是一片迷茫。她抹抹泪眼,超过公寓大门继续往前行。

  她想要让自己很疲倦,于是选择不停的走下去,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她累得没有知觉,累得什么也记不起来。

  她知道她说的话非常伤人,但她没有办法控制。

  因为她恨,恨父亲背弃他的爱情、他的家庭:恨母亲选择自杀这样的决裂手段,惩罚了父亲,也惩罚了无辜的她。

  她也怨,怨父亲有了幸福的新家庭、新妻新子:怨父亲积欠了她的家、她的幸福,这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背叛。

  浓烈的恨怨几乎将她淹没,也迫使她口不择言,因为疼痛刺骨铭心,所以她猛力的反扑、伤害。

  母亲自杀后,父亲因为愧疚,也因为一个大男人不好带孩子,于是她就被接到外公外婆家,由他们照顾成长,安慰他们的丧女之痛。

  但是母亲过世所造成的伤口,让外公外婆失去了笑容,也让她几乎成为一个自闭儿,纵使两老很疼爱她,也无法弥补忽然间失去母亲的痛楚。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慢慢明白很多小时候似懂非懂的事情;而越是清楚,她就越痛恨父亲。也越加明白,母亲死前一直要她记住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厌男症也是这样来卧,越年长越严重。

  泪水再度泛滥,淌湿整张小脸,她任它奔流着,累得不想擦拭,也不想去理会。

  外人侧目的眼光向来于她无碍,真正有办法伤害她的人,今天已经被她伤透了心。

  嚏!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黎晏殊在原地站定,不再向前,迷蒙的泪眼模糊她整个视线,让她一时看不清来人是谁。

  “晏晏!”纪雅卓惊叫。

  “怎么哭成这样?”他刚刚在马路对面看见她,像孤魂野鬼一样的晃荡着,好几次都差一点被车撞到。

  “纪雅卓?”黎晏殊哑着嗓子喃道,有些讶异他怎么会出现,心中却是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像是从孤独漂浮的异世界回到现实一样,终于有了点确实活着的真实感。

  “是我!”他伸出手掏掏口袋,没有半张卫生纸,于是就直接用袖子在她小脸上抹一抹,把泪痕擦干净。

  “舒洁面纸三包十块,便利商店都买得到,你省钱也不是这种省法。

  看,哭得这么惨。”

  黎晏殊的小脸被他擦得又红又痛,他袖口的扣子还几次磨到她的脸颊,但是在这样的时候有人在身边,感觉真的很好。尽管他是个男生。

  “好啦。”纪雅卓擦完,笑看着她。“说吧,怎么哭成这样?是被狗咬还是被鬼吓到?”

  黎晏殊瞪他一眼,这个家伙真是没个正经。

  “都不是?”纪雅卓搔搔颈后,一脸苦思的样子。

  “那是被怪叔叔搭讪还是被无赖纠缠?咦?不对啊,我现在才碰到你,应该没人比我更无赖才对。”

  黎晏殊被他逗笑,突然觉得轻松多了。

  他真是个怪人啊!说话做事都奇奇怪怪,有时还乱七八糟,但听他说话真的让她舒坦很多。

  “啊,笑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揉乱她的长发,顺手牵住她往前走,动作非常自然。

  黎晏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觉得怪怪的,却不想松开。

  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能让她浮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真是不可思议……她思付着。

  “心情不好不要一个人独处,会乱钻牛角尖的。”

  他牵她来到他停机车的地方,打开车箱,拿出全罩式的那顶安全帽给她,自己扣半罩的那顶。

  弄好之后,看黎晏殊还愣在那儿没动作,于是又拿起安全帽替她戴好。

  “不戴要罚五百,还是戴着吧。”

  “啊?”为什么要这样?要去哪吗?

  黎晏殊反应不过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纪雅卓把车牵出来发动,拍拍他身后的座垫。“上来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喔。”

  黎晏殊笑。“又去一个好地方?”

  听出她的挪揄。纪雅卓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次我把油加满了。”

  指指油表,还真是满的。

  被他逗笑,顿时轻松了一些。“大不了推车而已,没在怕的。”

  “那上车吧。”他眨眨眼,笑得像个温柔的天使。那天之后,两人没有再见过面,今天是第一次遇见,她发现自己其实很想念聒噪又黏人的他。

  看着他纯净漂亮的笑容,黎晏殊觉得心中有些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在发酵着。

  “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

  黎晏殊不明所以的指一指脚下。游目四顾,层层叠叠的山峦,而他们站在一座秃峰上面,前面是一道灰扑扑的石头陵线,周围没有东西可以抓扶,万一失足跌落,不管哪一边都是陡峭过七十五度角的山壁,绝对可以一路滚到阴曹地府去。

  下午的风有点大,现在是十二月中,空气冷飕飕的,站在这种没有半点遮蔽物的地方,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冷毙了。

  “因为你心情不好。”他笑,说得理所当然。

  黎晏殊更怀疑他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我心情不好,所以带我来这里?”

  “是啊。”

  往下瞥一眼,她发现自己想尖叫逃走。以前不知道,但现在她明白了,她除了有厌男症之外,还有惧高症。

  “为什么我心情不好要来“皇帝殿”?”来找死重新投胎吗?

  她心情很差没错,但还没有差到想去死。

  “皇帝殿”是台北县石碇乡非常著名的景点,它由三条太陵绒佣数条小陵线组成,光秃秃的石头陵线惊险刺激,是喜爱登山探险尔人必到之处。

  晏晏,心理学家说过。恐惧会使人的大脑产生间断性的空白,而空白会造成记忆的流失。所以,你走完这个,就会淡忘不愉快的李情了。”

  纪雅卓认真的说。

  “啊?”是哪个该死的心理学家这么说的?

  真有学者这样说吗?她强烈怀疑。就算有好了,而他还真是“学以致用”到了极点!他长腿一跨,站上陵线,回头对她伸手笑道:“走哕。”

  那样子好像只要她把手伸给他就真的会忘记一切的烦恼。不得不承认。‘这个笑容让她非常的安心,即使他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可靠的家伙。

  真的滚下去就滚下去吧,握紧那只大手,让自己尝试遗忘再遗忘。

  陵线上的风很大,专注着脚步的黎晏殊,心中真的莫名的舒坦起来,但她很快便发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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