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遥状似拧眉思忖,却是悄悄地将他难得露出紧张不安的神态全数敛进眼里,心里好甜好甜。
教她怎能不爱他?能让他突破自己抑压许久的防线向她倾诉,足见他有多希望和她在一起,却怕她只是一时迷惑,会害她平白浪费感情和时间,他不但不说漂亮话包装自己,还拚命泼她冷水,要她想清楚。
“有什么不一样?”她眨眨眼,绽开柔美的甜笑。“我还是每天和宇丞去陪你一起吃晚饭,晚上等你下班回来后,还可以再单独相处一会儿,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有多少男女朋友可以像我们这样每天见面的?唯一不同的是,我不用再叫你陆先生了。”
激动的喜悦在体内冲撞,陆其轩喜不自胜,但内心深处的疑虑仍存在着,他不得不强力克制上扬的嘴角,怕自己高兴得太早。
“如果你是因为宇丞的关系才接受我,我们父子俩不值得你牺牲那么多。”这个问题在他心里低回好久,怕她只是爱屋及乌,只要一想到就狠狠打击他的自信。
厚!他是想把她,还是想劝她脱离苦海啊?童遥气结,直接勾下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热辣辣的吻当作回答,结束时,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我吻你时,完全没想到宇丞,别把他扯进这限制级的画面里。”她媚眼如丝地睨他,说完,再度勾下他轻缓挑逗地吻着,轻啮着他的唇、他的颈,纤手探进他的睡衣里,抚过他肌理分明的胸膛。
终于摸到了,平常看他在跑步机上,汗水沿着他的颈项流进他的衣领里,她都好想知道像这样用掌心轻滑过他胸膛是什么感受。
她的主动完全瓦解了他的防线,陆其轩夺回主控权,渴切地吻住她,大掌贪婪地探索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倾泄而出的情潮将他们淹没,他们忘了所有的事,眼中只有彼此,只想满足这段时间裹足不前的苦抑。
突然,陆其轩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东西,却见他动作一僵,宽阔的肩颓丧地垮了下来,就这么静坐床沿没再回来。
“怎么了?”背对的姿势让童遥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疑惑地问道。
“……没保险套。”陆其轩很闷。
工作太忙加上关系冷淡,他和前妻已经很久没上床,连保险套用完了都没发现。他懊恼地扒过额发,不敢回头,怕一看到她诱人的模样,就再也无法喊停。
“今天……先这样,以后时间还很多。”
什么?!童遥杏眸圆瞠,对这样的结局感到不可置信。
箭在弦上都能硬生生喊停,他的意志力也太惊人了吧?会不会他现在只是因为生病烧坏了脑子,所以一时情不自禁?要是他恢复正常,会不会又退回去那把所有情绪都隐藏得不露痕迹的表相之后?
她才不要以后,她要现在,她要现在就得到他!
“给我五分钟,等我,不准熄火!”她从床上跳起,一边将被他脱掉一半的衣服拉好,一边往外跑去。
陆其轩错愕回头,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大门砰然关上的声响显示了她的十万火急。
另一边,童遥旋风似地跑进大楼底下的便利超商,随便抓了一盒保险套冲到柜台前排队。看着店员慢吞吞地帮前面的阿伯结帐,她的脚尖不耐烦地点呀点的,觉得火都冒上来了。
哪有女孩子自己冲来买保险套的?好像她久旱未逢甘霖似的,陆其轩应该不会被她吓到吧?
但就算丢脸她也不管了,她不要因为这个中断让他又退回冷静自持的界线之后,她要他把情感释放出来,想看他为她失控的样子。
终于轮到她,童遥把保险套往桌上一放。
“麻烦快一点,我很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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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童遥不仅如愿以偿看到他为她失控的模样,整个过程还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她不知道,原来平常那么自抑内敛的人,一旦挣开枷锁会是如此狂野,像这几天的病弱模样全是他装出来的一样,他源源不绝的体力把她累坏了,就这么窝在他怀里沉入了梦乡。
熟睡中的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醒来时旁边的床位已经没人在,窗外的天色转为橘黄一片。她慌张地接起手机,居然是陆其轩打来的——他去幼稚园接宇丞,正在回程的路上。
即使已过了好几天,她只要想到还是觉得很丢脸。
她不但睡死到不晓得他离开,还要他打电话回来通知她起床湮灭罪行。她不敢想象若是宇丞回家发现她睡在爸比床上,那场面要怎么解释。
那一天之后,他们在宇丞面前还是像平常一样,但一到了夜深人静的成人时刻,他们会自动切换到情侣的相处模式,只要陆其轩下班回来,就会和她一起窝在沙发上,把握这短暂的独处时光,聊着聊着,常会不小心擦枪走火,满室旖旎。
像今晚,原本两人只是相偎说着童年往事,却不知为什么演变成倒在沙发上拥吻。
他的衬衫扣子开了,她的裙摆撩起露出一截美腿,两人躯体亲密相贴,渴望彼此的美好氛围将他们紧紧环绕。
“今晚别回去了……”他在她耳畔低喃,企图用撩人的嗓音勾诱她。
“不行……”童遥的理智已所剩无几,仍不忘坚持原则。她不希望宇丞一早醒来看到她和他爸比睡在一起,对他而言她只是遥遥阿姨,要是他提出疑问,她要用什么立场去解释?
知道她的顾虑,陆其轩继续突破她的心防:“宇丞如果知道你睡在我们家,只会觉得高兴。”
“但要是再大一点,他就会觉得不对劲了。”童遥还是摇头。小孩的世界那么纯真,她不想让大人的复杂提早混淆了他。
他叹了口气,只好放弃,原本攻城掠地的大掌改为帮她将凌乱的衣服拉好。“你该走了,再晚就赶不到捷运了。”
“不能得逞就赶我走?”童遥嘟唇,半嗔半笑地睇他。“捷运没了可以搭计程车,你就算要拆桥至少也得等过了河吧?”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顾虑到宇丞在隔壁房间,虽然不能像那天下午那么纵情声色,但咬着他肩头忍住呻吟另有一番情趣。
“太晚还是有危险。”每次看到她累得都快睡着还要打起精神离开,他都很想把她拖回床上。
怕危险是其中一个原因,但他更怕让她觉得委屈。做完爱就必须离开,好像他只是在她身上发泄,连温存的拥抱都给不起。
“电话叫车怎么会有危险?”童遥低笑,见他连自己的衣服都穿好,不禁扮了个鬼脸。“真的不要?”她仰起下颔睨他,给他最后反悔的机会,他的体贴让她心甜又懊恼。
“我送你去捷运站。”陆其轩不为所动,探身抓起桌上的钥匙。
“不、用、了。”以前都不觉得她走夜路有什么不妥,结果现在却每天烦她,和她争论该不该送她。“我不会因为和你谈恋爱就魅力大增引来一堆色狼,基本上,从你家到捷运站这段路热闹得很,一点也不用担心。”
“我只做得到这件事。”握住她的手,陆其轩眼神转柔。
在这段关系中他付出的太少,虽然她不在意,他还是希望能在己身所能的范围里多为她做一些什么,即使相较于一个情人所该给予的程度,还是那么地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