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这个先进繁华的社会,不可能会饿死人。现在连披萨、炸鸡、汉堡都能外送到家,他的操心根本就是多余。
不过他想,要是不理她,她一定会随便找东西填饱肚子。
中午过去时,她床边就放着一条白吐司,看到他们送便当来,她还笑着说:“你们买便当来啦?我正打算吃吐司当午餐呢!”
只吃白吐司当午餐充饥?等她一个礼拜后来上班,不变成活骷髅了?
这种想法令他心里愈来愈不舒服,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也缓了下来。
犹豫几秒钟,他猛地转身,快步走向最近的一间便当店。
干脆趁机把她养成人胖子,也算报一箭之仇!他自暴自弃地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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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送便当前往蔡闵闵住处的途中,杨靖鸢愈想愈不对劲,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降头,或是中了催眠术,否则干嘛莫名其妙对一个本来恨得牙痒痒的女人这么好?
怎么也无法解释自己失常的行为,于是他利用车上的卫星电话拨给弟弟,想问问他的看法──
“有何贵事?”
杨家老三杨靖枭正在喂怀孕的老婆喝补汤,接到他的电话有点忙不过来。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杨靖鸢忧心忡忡地道。
“好,让你问。”
杨靖枭本想请他等会儿再打,但难得听到二哥用如此沉重的语气说话,决定大发慈悲,暂时充当他的张老师。
“如果说──这只是打比方,并不是真实的事情!”开口之前,杨靖鸢赶紧先强调,免得被看穿是他自己的问题。
“好好,是你在睡梦中莫名其妙遇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你就快说吧!”
“如果说你本来很厌恶一个人──嗯,其实也不算厌恶,只能说气愤吧,如果因为某件事跟某人结下冤仇,从此对这个人产生排斥,可是又忍不住关心这个人,看她被欺负会忍不住想挺身,看她被排挤会莫名其妙替她出头,甚至连她吃不吃得饱、睡不睡得好这种荒谬的事都非常在意,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啊?这个人是不是中了邪?还是有什么毛病?”
“哎,我的老天!你居然打电话浪费我伺候老婆的宝贵时间,就为了问这种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问题?”
亏他家老二从小天资聪颖,考试不必看书就能考满分,怎么这样简单的事,会想不通呢?
“我告诉你,二哥。你没中邪也没毛病,你只是爱上那个人了──不管她是男的还是女的,你都爱上那个人了!”
“我爱上她?!你别瞎扯──”杨靖鸢察觉露馅,立即反驳。“我刚才说过,这只是假设状况,并不是真有其事!”
“好好,是假设状况。”杨靖枭懒得跟自家二哥斗嘴,随便敷衍道:“总之你说的那个人没有问题,‘他’只是爱上自己在梦中遇见的那个人,所以才会有这一连串失常的举动,你请‘他’不用担心,这是正常人都会碰上的事,恭喜‘他’在不正常三十年之后,终于做出一件正常的事。”
“是这样吗……等等!我又没说这是我的事,你干嘛老影射我?”
“我也没指名道姓说是你啊,你干嘛自己对号入座?”
哼哼,少装啦!以为三十年兄弟是做假的?骗得了外人,可骗不了自家兄弟。
“我──”拥有会计师精明的头脑,跟律师伶俐口才的杨靖鸢当下语塞,被他堵到说不出话来。
“我、我要挂了!反正──谢谢你的解释,我会转告‘他’。”
“那么祝‘他’早日赢得佳人归,我等着喝喜酒呢!”
“就跟你说了,不是我的事你还说?!”
“我也没说是你的事啊!”嘻嘻。
“你──算了,不跟你说了!”
杨靖鸢悻悻然取下蓝芽耳机,弟弟的话就像团沉重的乌云,始终盘绕在他的心头。
你没中邪也没毛病,你只是爱上那个人了,爱上那个人了、爱上那个人了……
“怎么可能?!”
要不是手中还握着方向盘,他真会捶胸顿足、仰天长啸。
他爱上蔡闵闵?爱上那个在相亲宴上甩了他、让他出大丑的女人?
不!不可能!这是误会。这绝对是误会!他死也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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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惊讶,没想到你下班后还会特地替我送便当来。”
睡了一下午,人还昏昏沉沉的蔡闵闵,看见他来时,不禁露出柔柔的微笑,好像看见自己的亲人般高兴。
她刚睡醒,双颊还红扑扑的,眼神迷蒙,小嘴嫣红,老实说──挺动人的!
虽然他从来不认为她难看,但是发现她其实是个这么标致动人的小美人胚子,不由得心神荡漾,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对女人很有感觉。
他认真打量她,像要将她看穿那样专注认真,从头到脚,无一处不仔细审视打量。
他在想,这个女人有哪一点值得他为她动心──当然他是打从心底拒绝承认这个说法,只是想小小的印证一下。
“呃……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蔡闵闵正要从袋子里拿便当出来吃,但他一直死命盯着她看,害她不好意思地缩回手。
“我在想一件事。”他还是直盯着她,但眼神开始有点不同,原本直盯着她眼睛的视线,移到她的嘴唇上,目光也变得凌厉,带有侵略性。
“什么事?”
“我想做个实验。”
“实验?什么实──唔!”
她的唇猛然被盖住,她震惊地瞪大眼,发出略微挣扎的“咿唔”声,但杨靖鸢并不放手,反而吻得更加深入。
不是他突然兽性大发、变成大野狼,他只是想测试自己亲吻她时的反应,以证明他对她真的毫无感觉。
但自己对这个吻真的毫无感觉吗?
他的唇一碰触到她的,杨靖鸢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从没吻过这么甜的唇,仅仅只是轻轻碰触,就让他产生莫名的激狂与悸动。
他不由自主加深这个吻,深深与之交缠。
自己吻的,真的是一个他所怨怪的女人吗?
吻一个自己讨厌的人,会是这种感觉吗?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厌恶或是恶心的感觉?反而想吻得更深入一点、更久一点。
一个他深深记恨的女人,能在他心底掀起如此巨大的波涛吗?
当然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是什么原因让他一碰到她的唇,就着了迷?
答案很明显,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一点也不怨恨这个女人,甚至是──喜欢她的。
好像遮蔽在眼前的浓雾突然散去,一切突然清晰、明确起来。
他老弟说对了,他爱上她了!他该死的爱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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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请问,你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吗?”
打从受伤之后,蔡闵闵老是觉得有件事很奇怪,那就是杨靖鸢变得很爱盯着她瞧。那种瞧还不是普通的瞧,该怎么说呢?好像想将她吞了似的,总令人觉得浑身发毛,而且别扭不自在。
再加上上回他突然吻她,把她吓得快晕了,事后问他为什么那么做,他竟然耸耸肩说:“没什么,只是想做个实验。”
吻还能拿来实验?!她当下简直气炸了。
自己珍贵的初吻无端被人夺去,而且还被说成是“没什么意思的吻”,害她伤心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