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嘟囔几声,又偷骂了几句“叛徒”、“不要脸”之类的话,这才悻悻然回到工作岗位。
“鸢──”
蔡闵闵没跟着离开,她想向杨靖鸢解释,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出卖公司的资料。大家都不相信她没关系,只要他相信就行了。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真的是课长要我做的,我只是听从他的命令……”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呢?”他闭了闭眼,转身面对她,沉痛地问:“我不应该是你最值得信赖的人吗?为什么这些事,你一个字都不告诉我?”
“我……因为课长要我保密,所以我才……”现在回想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傻、那么好骗。
“所以说,我并不是你最信赖的人,你对我和一般同事一样,丝毫不信任。”
“不!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啊──”
“够了!你先回去吧!”他倏然转身背对她,不愿再多说。
今天的事太出乎他意料,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鸢,我……”
“别说了,你出去吧!”他别开头不再看她一眼,狠心将她逐离。
“鸢……”蔡闵闵伤心地瞧着他,但他怎么也不肯多看她一眼,她难过地低下头,默默开门离去。
还没走出门外,委屈的泪水就掉了下来,为了怕让他看见,她急忙用手背胡乱抹去,咬唇快步奔出会议室。
门内,形象总是斯文的杨靖鸢拍桌大发雷霆──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要你们追查邓楠枢吗?为什么影带拍出来的人,会变成蔡闵闵?”
“因为出面交易的人,就是那位蔡小姐啊!”杨氏企业征信部的员工,无辜地辩解道。
“就算是她出面交易,你们也该查清楚是谁在幕后主使,随随便便就下了这样的定论,你们没长脑袋吗?”亏他们还敢拍胸口向他保证绝对没问题,结果现在却大大有问题。
“我们查证过了,但公司内部监视器拍到的也是蔡小姐,所以二少,我觉得出卖情资的嫌犯分明就是她,没有别人啦!”
这人傻得不知道蔡闵闵就是自家老板的女友,还自以为是的大放厥词下评论。
“是吗?”杨靖鸢突然笑了,只不过是大开虎头铆之前的阴恻冷笑。“很好!我们杨氏企业竟然花钱请了一个笨蛋来做事,真亏我还笨得重用你。我想,以你这样‘优异’的资质,并不适合在我们杨氏企业工作。”
“二、二少──这是什么意思?”这家伙还笨得不知道自己被炒鱿鱼了。
杨靖鸢索性直接告诉他。“意思就是说,你被开除了!”
“嗄?!”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蔡闵闵坐在桌前发愣,等着上班铃声响起。
从那天起,时间似乎变得极为缓慢,她的日子开始变得很难过。
上司欺压她、同事排挤她,甚至走在公司里,连不认识的员工都会指名道姓骂她,她好像突然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她没了往日开朗的笑容,整个人消瘦憔悴,眼神也不再透着不解世事的天真,这次残酷的经历,已经教她体认到什么是现实。
好几次她哭着从睡梦中醒来,都希望这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恶梦,但这恶梦却一直延续着,不知何时才会终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上天为什么忍心这样伤害她?
其实这些也就算了,她都可以忍耐,最令她难过的,是杨靖鸢的怨怪。
他至今仍不肯正眼跟她说话,总是回避着她,昨天突然南下高雄,她也完全不知情,是她今天到公司听同事聊天时提起才知道的。
她眼眶泛红,觉得很想哭。
他不理她、不跟她说话,比任何人的伤害都令她难过。
低头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上班时间了,她便起身走进课长的办公室,询问今日的工作分配。
“课长,请问我该做些什么工作?”
即使出卖公司情资的人正是他,而且还陷害她,但在没有证据之前,他还是她的直属上司,这点道理她是明白的。
“拜托点,蔡小姐,你出卖公司情资被抓到了,谁还敢分配工作给你?”邓楠枢捂着胸口,假装惊讶地怪叫。
蔡闵闵假装没听见,垂眸看着地上,语调平静地继续问:“请问需要我帮忙输入资料,或是帮忙归档、影印吗?”
“我说了没有,你听不仅吗?啊,如果你真的想做,也不是没有工作可以让你做啦,我看打扫厕所的欧巴桑年纪大了,满辛苦的,你去帮帮她好了。哈哈哈!”
邓楠枢摸着肥肥的肚子,自以为幽默地大笑。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蔡闵闵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去,好像没听见他嘲讽的大笑。
邓楠枢缓缓收敛起笑容,露出阴狠的表情。
这个女人知道太多秘密了,不除掉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公司里!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蔡闵闵手里握着干燥的拖把,将洗手间地板上的水渍抹干,她沉默地进行规律的动作,眼手合一,专心一意。
这是她这阵子的保身哲学,想太多只会让自己发狂,索性让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想。
“哟,你还敢来上班啊!”
随着刻意装出的娇嗲声,几个满身香气的女人推门走进洗手间。
她们有些是从以前就看蔡闵闵不顺眼的同事,有些是新加入的“战友”,总之现在她们集结成党,工作之余最大的乐趣就是找蔡闵闵的碴。
“你居然还有脸踏进公司的大门,我真服了你!”
“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几个女人走进来补妆,她们不知去哪弄得满脚泥巴,把她刚洗过、还来不及拖干的地板又踩得脏兮兮的。
蔡闵闵忍住气,回头拿出刚收起的拖把,把弄脏的地板重新拖了一次。
但她在一旁拖地,这些女人却故意走来走去,,把地弄得更脏。
蔡闵闵很了解这种人的心态,她们喜欢拿石头打落水狗,看落水狗哀号惨叫,心里就觉得舒服痛快,这样的人心里有病,她不想跟她们一般见识。
收起拖把,她转身就要走出洗手间。想等她们离开后,她再回来打扫。
“慢着!我们没允许你离开,你不许走!”
大家骂得正高兴,主角走了,她们骂给谁听?
很多人跟她其实没什么深仇大恨,就只是听说杨靖鸢曾跟她交往,妒极攻心,才会藉由这个事件发泄自己内心的嫉妒。
“你们正在使用,我等你们用完再回来打扫。”蔡闵闵停下脚步说道。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我们要你留下来,你就得留下来!你脸皮真是有够厚,大家怎样骂你,你都像没事人一样,要是我,早受不了去自杀啦!”
“对啊!她搞不好是人格有问题,所以很习惯被人这样骂,我们念她几句算什么?”
“真是有够……”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恶毒的言词像流水般,不断从抹得嫣红的嘴里吐出。
蔡闵闵封闭自己的心,对这些辱骂之词充耳不闻。
她无法阻止别人骂她,但可以让自己不去听别人口中辱骂她的话。
“你看她根本就不在乎,简直毫无羞耻心!”
有人发现她既不哭、也不闹,害她们好像疯狗一样对着雕像骂个不停,顿时更加气恼。“教训这种人,根本像狗吠火车一样,毫无用处,要想想其他的办法对付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