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满让人回味的……
不知不觉被引导上当的斩擎天,满脑子充满了东翁说活了的艳色绮想,顿时口干舌燥的他,隐隐地觉得,一股自他见着了开阳光溜溜的身子后,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热血,又再次往他的脑际冲了上来,使得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强行稳定下心神,再三地深吸了好几口气以求冷静。
“东翁,求求你别再说了……”边听边看着斩擎天面上千变万化的表情,跟着想象过多的鞑靼,忍不住捂着鼻子,急忙止住就快流出来的鼻血。
东翁若无其事地捧起茶碗,义正词严地奉上最后一击,“我这是在教育他,都有色胆对个姑娘家做出那种事来了,身为一名既爱里子更爱面子的堂堂武林盟主,怎能不负起她这个责任来?”
“我……”人烦心更乱的斩擎天,已经很后悔他在出了事后,为哈第一时间就跑来这求援了。
“嗯?”目光露骨得就像拿着两把刀架着他的某两人,更是刻意地扬高了质疑的音调。
不得不认命的斩擎天,重重地垂下头,“我回房去面对现实就是。”
“不送。”搞定,睡午觉去。
虽然说,客栈大厅的这头轻松搞定了,但在这时刻,客栈本馆里的那一头,却是迟迟无法成功结案。
“什么怎么办?”一脸无所谓的开阳,意兴阑珊地问。
丹心简直想跳脚,“他看了你的身子,又轻薄了你,他当然得负起责任把你娶回家呀!”都对她说了半个时辰了,她怎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德行?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苦命的男人,真想为那个洗到她的人掬上一把同情泪……
打心底就不认为这件意外事故有什么打紧的开阳,在心底虽然认为女人生来的命运,是有许多是很可悲没错,但方才那个只是不小心看了几眼,就非得把她娶回家尽尽责任与道义的男人,也挺可怜的不是吗?
万一她是只猛兽而不是只依人的小鸟,个性不是温柔婉约,而是满心向往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那款呢?那个倒霉的男人,难不成就真的得咬牙照单全收?万一她是个麻婆或是疯妇那又怎么办?
“免。”开阳潇洒地摆摆手,再次向这个啰唆的小管家重申,“他不过是瞧了我几眼和摸摸抱抱了几下,我既没少层皮也没缺块肉的,那么大伙就当作没发生过这回事吧。”
“这怎么可以?”左右都无法攻克,丹心忍不住使劲地摇着她的肩膀,“你忘了他毁了你的清白吗?”
她嘴角微微抽描,“没……那么严重吧?”这位姑娘就这么唯恐天下不乱?
“是你看得太开了!”换作他人的话,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哭诉半天后就去找人主持公道了。
“好好的,我没事干哈要看不开?”又没家破人亡不是吗?而说到清白这一点,她还得感谢那位老兄帮她从一团黑泥洗得如此白白净净呢。
“可他看了你的身子。”紧咬着这一点的丹心,无法了解她为何从出了事后,一直是一派不动如山的镇定模样。
“都说了是我的外表太过脏乱,所以害得他性别不分的嘛,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为什么她这名受害者,非得坐在这儿替那个无心的加害者说些正义之言?
丹心不忘指证,“他还摸了你、抱了你、洗了你的身子!”
开阳掏掏耳,“是,他是摸遍了也瞧遍了,可事情犯不着闹得那么大不是吗?不如大家都高抬贵手,放彼此一马,他的人生还好好的没被我破坏,我也继续过我的日子,这不是很好吗?”何必害惨了那位仁兄也害苦了她呢?
丹心呆愣愣地张大了嘴,“什么?”
“曙。”开阳一把拉过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贴平,“你这不也摸了我看了我,难道你也要对我负责?”平常她也是跟朝雾三不五时拍过来打过去的,她这受害者都见怪不怪了,这位不知道在义愤填膺什么的姑娘,真有必要这么小题大作吗?
“这不同的,我是女人,而他是个男子汉,你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饶了我吧……”别又再重新指导她的贞洁观一回了。
“开阳姑娘!”
“不是在这儿吗?”她叹了口气,满心尽是不能拒绝的无奈。
“总之,在我说服你明白名节的重要性之前,你绝不许离开这知道吗?”丹心一手用力的指着她的鼻尖,打算去搬东翁这尊救兵来导正她的观念。
“慢着。”开阳好奇地扬高了两眉,“这儿是哪?”
“有间客栈的天字五号房。”
“有间客栈?”登时自椅里跳起来的她,一把捉住丹心的两臂震愕地问。
“开阳姑娘知道这间客栈?”丹、心一头雾水地瞧着她颇为激动的反应。
她在嘴边小声地喃喃,“这间客栈里……住了尊千里侯大人,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底下真有这么凑巧的事?
“这儿是五号房,侯爷他住在一号房。”
“这样啊……”开阳一手抚着下颔,在一时的兴奋过后,一抹忧虑,静静映在她的眼瞳里。
听朝雾说,千里侯向来独善其身,亦不把他人的命当命看,就她眼下的情况来看,就算是她想待在有千里侯光环加持的这间客栈,以躲避那些在大街上连追了她三日的追兵,只怕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能走的话,趁现下能走就得快走,因她一点也不想去挑战那个让千里侯声名大噪的克死人功力……
即使离开这儿是个上上策,但身无分文又快饿死的她,在踏出这间客栈后,她还能活着逃上几日?运气要是再差了些,若是身边没人保护她,说不定她一离开这儿没多久后……
慢。
她怎从没想过要为自个儿找个保护者?
“我听人说……能住进这间客栈的房客,来头不是很大就是很不寻常。”脑筋动得飞快的她,满怀期待地将两眼瞄向丹心,“请问,这号房的主人是哪位?”
“当今武林盟主,斩擎天。”
“那个打遍全武林无敌手,号称从未败北过,且还连任武林盟主十六年的斩擎天?”这么正中她的下怀?若是有了这等高手暂充保镖后,哪怕她身后有着什么仇家,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人能动得了她?
丹心点点头,“就是他。”前阵子她才和东翁一块开了个赌盘,他们还相当看好盟主可能再继续连任个十六年呢。
天无绝人之路哪!
两眼为之一亮的开阳,一扫先前被唠叨得委靡无神样,当下振奋地张大了一双滴溜溜的眼眸。
宫内靠皇帝,宫外……靠盟主?难不成这就是老天刻意要她饿昏在大街上的原因?
以往待在宫里时,自认为上头还有个举世无人敢动的陛下为她撑着,她的性命虽有远忧,但从无近虑;可在出宫了后,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而眼下,无法回宫又失去蔽护者的她,倘若为了性命,非得找座靠山避避风头不可的话,试问,这世上,还有比武林盟主身旁来得更安全的地方吗?
她沉吟地问:“斩盟主他……成亲了吗?”虽说她是以自身的利益为出发点没错,但要是事前没打听清楚,不小心坏了人家的姻缘,那罪过可大了,她一点也不想造孽。
丹心感慨地摇首,“很可惜,目前还找不出半个有胆识敢嫁他的勇者。”
“那他可有心上人了?”就当她这人在感情这上头还有点道德感吧,她也不想做那等横刀夺爱,会遭天打雷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