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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先生,可不可以稍微一让开一 下,让我们拍一下女主角?”

  这个要求显然挑起熊初墨的反感,他大剌剌地推开眼前的记者,不顾身后记者群的追赶、叫喊、纠缠,紧搂着白睦琳火速离开片场——

  第八章

  台湾媒体最厉害的招数就叫做“无中生有”,而且没有理由的,每个记者全写得一手好小说,功力之强,足以将死人说成活人,更遑论其中有部分是事实。

  由两人的初识到“相恋”她不知道自己和熊初墨之间适不适合用这两个字,但报章杂志都是这样写的;其中剧情曲折离奇、血泪斑斑,内容之精彩绝对足以拍成洒狗血的连续剧,看了直教两人虚软无力。

  当然,她为了这件事被上司海骂一顿,熊初墨则是被经纪人急召回“另类”密谈,连她这个宣传也没能跟着;毕竟她也是这件绯闻的当事人之一,跟在他身边没有好处,只会让事情更糟而已。

  无所事事地在家闲得发慌,不能看新闻,因为新闻上全是SARS的病态报导,看了让人的心情更乱;也不能看杂志,因为报章杂志几乎都大篇幅地报导她和熊初墨的奸情……呃,感情事件,因此也是“非礼勿动”。

  无聊地盯着墙面上的钟,视线随着秒针移动好几圈之后,她突然想起挂放在熊初墨房门后的那只风筝,即刻让差点被寂寞吞噬的她精神大振!

  平常她想多看那个风筝两眼,或稍稍给它摸上一摸,熊初墨那只熊总是不准。

  说起这个,他不准的理由还真是千奇百怪!什么她刚吃过精,摸了会招来蚂蚁之类;要不然就是会留下指纹呐、变脏什么的,全是无法说服她,却又让她想不出反驳方式的理由,也因此她一 直找不到“研究”那只风筝的绝佳时机。

  此刻,她闲得发慌而他正巧不在,那么 此时不摸更待何时?

  正当她兴冲冲地由位子上跳起来,准备往他房里行的刹那,说时迟,那时快,电铃竟选在这个有点紧张又不会太紧张的时候响起,差点将她吓得瘫回位子上。

  哇咧!那头熊不会正好选在她正要做坏事的时候回来吧?!

  呃,其实严格说来也不算壤事嘛,她只是想去看看那个风筝,到底是不是她时候亲手做的那个。

  不过也不对啊,那头熊是有钥匙的,不可能按电铃呐!那,到底会是谁呢?

  这么想过之后,她的罪恶感稍稍平复了些,原本朝向熊初墨房间方向的脚尖转而面向大门的方向前进。

  “哪位?”拉开大门,门口站的人令她有丝讶然。“唉?大哥?”

  白睦尔的表情有点严肃,不像她印象里他该有的表情;但那张脸的确是她的哥没错,而且她很确定大哥没有孪生兄弟,所以还是侧身让他进门。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奇怪了!她记得大哥的“势力范围”应该不会超过南以北,今天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还是怎的,怎会突然不通知一声就杀到台北来了?“家里有事吗?”这纯然是直觉反应。

  “家里没事。”疲累地坐进沙发里,白睦尔犀利的眼凝向她。“倒是你,怎么会在初墨家里?”

  白睦琳心跳快了一拍,她几乎忘记自己现在所在位置有多不合宜,暗暗责怪自己没想到这一点;八成是住得太习惯,才会没发现不合情理。

  “我……呃,我……我、我现在是他的宣传嘛,所以才……”她吓出一身冷汗,开始试图解释自己在熊初墨家里的合理状况,也隐隐揣度到大哥此次前来的目的。

  白睦尔皱起眉心问道:“你不是做公关的吗?什么时候从公关变成宣传了?”上次她回去时怎么都没提?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啊……”尾音拖得老长,她也不知该怎么跟大哥解释这段孽缘:.…不,是这段情势的转变,毕竟这实在不是她的能力所能控制的,而且她老妈黄苔后也应该负一半以上的责任!“啊就、就公司调职嘛,常有的事、常有的事,嘿嘿……”

  “所以才会住在初墨家?”白睦尔挑高眉尾,他也不罗嗉,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到底是谁规定宣传得跟负责的演员住在一起的?嘎?”

  白睦琳心虚地退了一步,紧张得都结巴了。“没…我没…”

  “没跟他住在一块儿?阿琳,再骗就没意思了。”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介入妹妹和好友之间的感情,但母命难违,就算是敷衍母亲的吧,他还是必须浮面地关心一下。“初墨放在外头的鞋柜有一半都是女人的鞋,你该不会告诉我,那是他女朋友的吧?”

  嗯,那个……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他的女朋友,还是只能以“床伴”来表示双方的关系?白睦琳搔搔头发,企图抓掉爬上脑门的烦恼。

  清清喉咙,白睦尔有点受不了她的呆滞。“我进来这么久,你不用倒杯茶给我吗?”连这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熊初墨到底是怎么宠她的?真教人受不了!

  “啊?”白睦琳稍稍回神了,她没头没脑地反问一句:“怎么,你很渴吗?”

  白睦尔翻翻白眼。她这要不得的“白痴问答法”从小到大都没变,害他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嗯,那你、等一下喔!”见大哥一副无奈的模样,她赶忙摸摸鼻子倒了杯茶水递给他。“喏,开水。”

  灌了大半杯的开水,白睦尔这才有气力接着往下说。“你们决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眨眨眼,不是很明白他的问句。

  白睦尔瞪她,凶狠地瞪她。“你都跟他住在一起了,还敢问我怎么样?”

  哎,该说这丫头是天真还是愚蠢?男女同居在他们那乡下地方是要不得的丢脸事,她倒好,一个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真教人捶心肝呐!

  他白睦尔怎会有这么个白目的妹妹咧?真是没天理!

  “最!”白睦琳冷汗涔涔,急中生智,陡地没来由地大叫一声,让白睦尔瞠大双眼。“钦,大哥,你可不可以来帮我看个东西?”

  “什么?看什么东西?”白睦尔让她这么一叫,顿时也忘了自己这回到台北的主要目的,下意识地跟着她的话转弯。

  “来来来……”二话不说地拉起白睦尔,白睦琳没敢停顿地拉着他直往熊初墨的房里走,就怕他又提起那令人尴尬到不行的话题。“你帮我看一下,这是不是我小时候做的那个风筝?”

  白睦尔真的被她唬住了,认真地对着那只老旧的风筝研究半天,过了半晌终于有了结论。“你头壳坏去喽?那么久以前的事,我怎么会记得?”

  白睦琳一听差点没跌倒。“后!就是我掉到河里的那一次嘛!你们都没有人愿意帮我捡风筝还说!”

  电光石火之间,白睦尔似乎想通了什么,不禁多看两眼那只有可能是她亲手做却当真不怎么好看的老风筝——

  难怪啊难怪,难怪熊初墨那小子会像个同性恋,对倒追他的女同学半点兴趣都没有,还被大伙儿闹了好久,原来他是……想着想着,白睦尔忍不住笑了出来。

  “拜托—.这有什么好笑的?”白睦琳可搞不懂他在乱笑个什么劲儿,只觉得他笑得很莫名其妙。“你到底认不认得出来啊?看那么久都不晓得看懂没有!”

  白睦尔讪笑地看着老在状况外的妹妹。”应该问你比较清楚。如果这是你亲手做的,应该记得自己在上面做了什么记号吧?譬如说笑脸呐、名字之类的?”他耐着性子提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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