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呢!我现在又不是你的宣传,根本没必要跟你住在一起!而且你不觉得,你不该有为我决定任何事的资格?”推开他温暖的胸膛,她轻巧地跳跃在绝美的月光下。
熊初墨眯了眯眼,要不是太了解她就在自己面前,他真会以为在自己眼前跃动的是月光仙子,不小心偷溜到几间来游玩。
伸出手想触碰她顽皮的身影,却一让她灵巧地闪躲开来,这让他的黑眸一沉,瞬间扬起抓不住她的恐惧。
“都快结婚了,我当然有资格!”他好慌,不知这话是对她的宣告,还是安抚自己不安的心?
白睦琳停了下来,高跳的清丽身影停顿在闪闪银丝之下。
“结婚?你要结婚了吗?”她佯装惊愕地顿了下,红唇随即扬起漂亮的上扬弧度。“喔,你的婚礼我恐怕不方便参加,不如……我就先在这里祝福你喽!”
闭了闭眼,熊初墨心魂俱裂——
她还是不要他吗?事情发展至今,她应该全然明白他的心意,为什么她就是不懂、不肯接受?
扯开一抹难看的笑,他的心却在低泣……
祝福?!
他能欣然接受任何不相干的人对他的祝福,唯独她……她的祝福显得何其讽刺?
如果生命里不再有她,他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初墨?”没注意自己何时喊他的名喊得如此顺口,就像是天生自然,她合该这么唤他。
他没有回答,安静得像尊不会讲话的石娃娃。
“你怎么了,初墨?”或许是不习惯他的沉默,也或许是察觉了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太过火,她慢慢敛去笑容,有点犹豫、有点不安;最后她选择接近他,轻缓地蹲跪在他敞开的双膝之间。“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喜欢我的祝福吗?”
她开始觉得难受,左胸泛起同他一样的痛苦情绪,他们却都感受不到对方说不出口的痛楚,只是暗自舔舐自己的伤痛。
“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喜欢或接受你的祝福?”再次睁开的眼满布红丝,他像只负了伤的雄狮,除了拚着最后一 口气反噬之外,完全跳脱不开心头那股深沉的悲痛。
“我……”白睦琳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哀伤的表情,也是第一次听见他的语气里不再藏有隐含的宠溺,有的,只是无情的冷淡和严厉!
嘲讽地轻笑一声,他撇开头不愿再看那张令自己无法不爱恋的容颜。“不必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我。想必你也已经听到风声了吧?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熊初墨想娶你白睦琳为妻,要是你不愿意,你可以用千百种理由来拒绝我,而不是以那声该死的祝福!”
他越说越大声,到后来简直是用吼的,就连用咆哮来形容都不为过,却怎么也掩不了其间颤抖的哽咽。
才刚风干的泪痕重新爬上她的脸颊,蓦然想起他挂在房门后的那只老旧风筝,突然之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初墨……那个风筝,其实是我的,对吧?”就算他像蚌壳一样死不开口,她还是要问个明白。
他紧闭上眼,因为眼眶灼烫得令他睁不开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没用的风筝罢了!”
白睦琳伸手捧住他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他密实的眼睫下方竟隐隐闪动着……水光?!
“告诉我,初墨,那个风筝到底是不是我的?”噙着眼泪,她不放弃地再次追问。
她执意要个足以说服她的答案,即使答案已是如此明显,她还是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甘心!
咬了咬牙,熊初墨终究还是睁开湿濡的眼,神情狼狈地瞪着她。“你究竟想证实什么?为什么非得问这个问题不可?”
“因为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他之所以老爱逗她的主因。
他深吸口气,顿时屈服在她莫名其妙的坚持之下。“没错,那个风筝,的确是你掉到河里的那一个。”
他投降了,对她,他总是只有投降的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以后就算他想投降,恐怕也没机会了吧?!
“我记得你叫我不要去捡的。”她的泪掉得更凶了,为的,却不再是伤心。但熊初墨显然是误会了,误会她为了别种不知名的原由而哭,即使心疼,却再没有为她拭泪的权利。
“我捡都捡了,不然你想怎样?再拿回高雄丢到河里?反正那是你的东西,随你高兴怎么处置都行!”他赌气地言不由衷,天知道他的心犹如被割*般疼痛!
“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吗?”她笑了,很浅很浅的笑,小心地不一让他发现。“随便我爱拿走,还是……放在原地?”
“我管你爱拿到哪里去?”他心痛得失去理智,全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暗示”。“你要丢就丢、要拿走就拿走,就算你爱放在原地我也无所……”
恼火地叨念着,直至“有问题”的关键句,他的声音凝在喉头,心跳加剧且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她又哭又笑的小脸,他竟一瞬间失了心神,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十章
“初墨,你真的无所谓吗?”白睦琳娇羞地理了理他微绉的领口。
眨了眨眼,熊初墨好不容易回神了,分不清是因为她的声音还是她不曾有过的亲昵举动?“什、什么?”
天哪!他都忍不住要结巴了!
“风筝啊!”努努嘴,她开始编些莫须有的故事。“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能让我心动、也心动于我的男人……嗯,如果有一 天,他向我求婚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带着我那只风筝……”
“别再说了!”他心痛如绞,憎恨自己又让她牵着鼻子戏耍了一 回,再也听不进任何伤人的字眼。
白睦琳无辜地瞅着他。“初墨。”
“我把它还给你……什么都还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他心力交瘁,无力再承受更多,当真只有投降的分。
她非得这样伤害他吗?!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可以面对她遇上真心相爱男人的书面,因为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将那个男人幻想成自己的脸——而这一 切,不过是再一次的痴心妄想!
踉跄地推开她,他起身没来由地凄苦发笑。
之前不顾任何抗拒,几乎可称为强迫侵占她的行为,如今看来竟是如此鄙劣.
她不要他,从来都不要他。
她曾经明白地表白过,只是全让他蓄意忽略了;现今想想,他那些自以为是的作为跟禽兽有何不同?却残忍地全部加诸在她瘦弱的肩上……
“初墨?”让他这么一推,跌坐在地上的白睦琳,脸色苍白地盯着眼前看似万念俱灰的男人。
是她的试验太过了吗?还是……他根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晓得她口中指的男人只有一个,一个叫做熊初墨的笨男人?
“对不起……”背着她,双眼酸涩得难受,突地感觉颊侧一热,唇角渗入一丝咸味;他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水液苦涩得难以吞咽。
对不起?那是什么意思?白睦琳大骇上时无法接受他头一回对自己表达的歉立息,神色变得更为惨白。
“原谅我对你做过的一 切,你说得没错,我是个不可救药的壤男人。”现在承认错误来得及吗?只怕再也收不回如江水般澎湃奔腾的感情。“明天,明天我把那个风筝还给你。”
他没办法再将字句说得完整,他需要好好地喘口气,他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他需要…该死的!他需要的只有她!一直只有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