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妻子,原来就是如此!
深夜的房里,烛光摇曳,灯火朦胧,纹珠正在做最后的收拾,而内室里,宛筠已经躺下休憩。
江书砚推门走进房里,纹珠见到有点惊讶地喊道:“姑爷!”
“嗯。”江书砚走进房内,顺手关上门。
纹珠见他两眼直盯着内室,抿唇偷笑着,赶紧退下。
最近他都在房里留宿,看来,她很快就要替她家格格抱小娃娃了。
江书砚熄掉烛火后,走进只剩一小盏灯火的内室,宛筠见他进来,本来快要闭上的眼,连忙睁开,整个人弹坐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要就寝,不来这儿能上哪儿?”江书砚神情自若地解开衣钮,开始更衣。
“啊,等等啦!”
宛筠粉脸涨红,慌忙要阻止他脱衣。
最近他虽然都回房睡,但因回房时辰都晚了,她也早就睡下了,今晚他第一次在她入睡前回房,还大剌剌地在她面前更衣,简直教她难为情极了。
她想阻止,但江书砚充耳不闻,径自脱了外衣,又剥下中衣,最后脱得只剩单衣。
“啊!”宛筠害羞地别开头,不敢看向丈夫脱了外衣的模样。
见她难得一见的羞涩模样,江书砚顿觉有趣。
这好像是新婚之夜才会有的情景吧,这该是他们早在几个月前就要做的事,却直到这一刻才经历,想来也满特别的。
熄掉最后一盏灯,江书砚上了床,宛筠连忙直往床里头缩。
“别再过去了,你都快钻进墙里头了。”他伸手把她拉了回来。
“我……”
他把她拉得好近,近到她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
这感觉其实并不讨厌,他身上温暖的气息,烘得她的白嫩脸蛋儿红通通、热呼呼的。
有他在床上,她睡得格外地好,每回醒来都是窝在他怀里。虽然她几乎都是吓得当场跳起来,不过到了晚上又不自觉地滚进他怀里。
他搂着她入眠,在一开始的紧绷过后,她逐渐放软身子,习惯他的体温。
接下来她只要闭上眼,试着入睡就行了。
只不过——
“你、你的手……在做什么?!”
平常规规矩矩的手,这回竟然在她身上游走。
她立即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质问。
“我们已经成亲了。”
他低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熟悉的气息随着呼吸传来,让她脑袋都晕了。
“那、那又怎样呢?”
“怎样?”他低笑一声,微哑的嗓音,听来格外舒服。
“我觉得——”
“嗯?”
“我们应该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什——”
她的惊呼被一张温热的唇堵住,紧接着,房内再无声响。
宛筠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明白自己应该要推开他。
她才不要被困在这座宅子里,和这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过一辈子,她要回将军府去,继续当她的宛筠格格。
她不要在这里,她要回去……虽然心里一直这么想着,但她的手,就是无法伸手推开他。
到底是使不出气力?还是她——根本不想使力呢?
她无法思考,因为接下来的忙碌,让她无暇细想了……
“来,吃块鱼。”
一早,江书砚让人传来早膳,与妻子一同用餐。
江书砚用筷子钻了块鱼送进宛筠碗里,因为她红着脸蛋,光低头扒白稀饭,连头儿也不抬。
“谢谢。”想起昨夜种种,初为人妻的宛筠羞得压根儿连头都不敢抬,就只是盯着自己的碗。
“再吃块肉。”
江书砚的筷子又伸过来,送来一块卤得香软的东坡肉。
“嗯……”宛筠还是不敢抬头,只递过磁碗接着,反正他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站在一旁服侍的纹珠瞧见了,掩着嘴直偷笑。
“是啊!格格您多吃点鱼、多吃点肉儿,赶明年替状元爷生个胖儿子。”
“唔咳!咳咳咳——”
宛筠一惊岔了气,被稀饭呛得直咳嗽。
“纹珠,你在胡说什么?!”宛筠粉脸儿涨得更红,面色尴尬窘迫。
“我、我怎么可能生孩子?我才不要生孩子呢!”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还在犹豫是不是该留在状元府呢!
但如今烦恼这个是不是太迟了?毕竟,都已经是夫妻了……
“孩子要来就来,岂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江书砚好笑地瞧了眼她涨得通红的薄嫩脸皮,摇了摇头,又送来一箸炒青菜。
对于她的大声否认,他只当那是孩子气的举动,并不以为意。
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已经渐渐摸清自己这小妻子的个性。
她其实就像个孩子,虽然任性,但天真率性,嘴里说的未必是真的,她总是好强,但心肠却很软,孩子要真的来了,她还会不生吗?
“再多吃点。”他平静地吃着早膳,也不忘替她布菜。
“喔……”
只要他送菜过来,宛筠就乖乖吃下,半句话坑都不坑一声。
她几时见过格格这样听话过?果然还是状元爷有办法!纹珠欣慰地想着。
“姑爷,您自己也别忘了多吃点,您总是这么忙,连饭都不能好好吃上一顿,我家格格会担心的。”
江书砚刻意瞧了宛筠一眼,微微眯起眼笑着。
“我知道。以后我会尽量早点回来,毕竟家里有需要我陪伴的人了,总不能天天在外头忙。若扔着不理,要是跑了怎么办?”
宛筠的俏脸上又染上一抹红霞,但这回不忘赏他一记白眼。
“哈哈哈……”江书砚乐得抚掌大笑。
原来如此穷极无聊的打情骂俏,竟也有这么大的乐趣,夫妻间的画眉之乐,就是如此吧!
凝视着芙颊羞红的娇妻,江书砚心底浮现一种莫名的满足。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寒风送走满地落叶,换来漫天白雪,一转眼,时序已经入冬。
不知不觉,宛筠嫁入状元府都已经半年有余了。
“纹珠,你去前头瞧瞧姑爷回来没?”宛筠在饭厅忙着,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她一下子瞧瞧炭火加足了没有,一下又检视汤头入味了没有,忙得很。
今晚天冷,她特地备了酸菜白肉火锅,等着丈夫回来一块儿用膳。
酸菜白肉锅虽是满族的传统菜肴,但江书砚也挺喜爱的,所以只要天气特别冷的时候,她就会准备热呼呼的酸菜白肉火锅。
“是。”纹珠转身刚想走向前厅时,就瞧见厅外有人走来。
“啊,状元爷回来了!”
“真的?”宛筠欣喜地快步走来,果然瞧见江书砚也正快步往厅内走来。
“相公——”宛筠的笑容硬生生停住,因为她发现江书砚身后还跟着两道纤纤丽影。
那不是别人,正是好一阵子没见的姚守青与云雪眉。
宛筠心底倏然一颤,但她从来就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所以深吸了口气,落落大方地微笑招呼道:“姚姑娘,云姑娘,欢迎欢迎!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除了这阵大寒风,还有什么?”姚守青依然一身青衣,说话依然犀利得很。
“抱歉,宛筠格格,打扰了。”云雪眉温婉微笑,柔声道歉。“眼看着圣上亲持的殿试就快到了,仕群闭关苦读去了,偏偏外头下着大雪,我们姐妹不想打扰仕群,又无处可去,才会上江大哥这儿来。希望您不介意让我们暂时叨扰一阵子。”
“当然不!我怎么会介意呢?”宛筠也回以微笑。
做人处事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只要他人别桶着她的痛处,她从来就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来,别光站着,外头冷,过来喝点热汤。今晚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