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巾子还覆在凤冠上,所以曲同心只听得到却看不到。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倒是饿了一整天,肚子有些受不了。
当曲同心正想偷偷掀起红巾一角偷看的同时,房外传来了一阵声响,骇得曲同心以为是新郎要进房了,赶忙放下手。
房内的两个嬷嬷也以为是新郎来了,赶忙开启房门。
房门开启后,曲同心听到的不是大伙人闹洞房的嬉闹声,反倒是两声怪异的击打声。曲同心心里感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但她太过紧张了,手心直冒汗;她等了又等,但真的是太静了,曲同心实在忍不住,正打算掀红巾偷觑一眼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来到了她面前。
曲同心还来不及开口问来人是谁,便觉头上一阵剧痛,接着意识便随着飘落的红巾坠入黑暗的深渊。
一群人大笑大闹地半推着连震永前进,伴随着几句下流的醉语,连震永笑了。
他承认他是有点醉了,但还没醉到无法独自走入喜房的程度;只是,他独自一人无法抵挡众人笑闹的包围,才会被如此簇拥着前进。他明白要打发这群打算闹洞房的无赖根本是奢望,此时他不得不向待地前来的大哥达震宇求救道:
“你大婚时,可是我帮你挡的。当时你不是答应过我?这次就换你报答了,怎么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怎没报答?”连震宇嗤笑道:“你看上的那块土地,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工夫才抢下来的,还把它当成你的大婚之礼,这样还不算报答吗?”开玩笑!因为连震永的一封信,害得年如意两天不愿与他同房,这个仇他还没报呢!他没让连震永醉到无法洞房,连震永就该偷笑了,居然还敢跟他提什么报答!
连震永被连震宇一番话堵得苦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随着人潮前进,几乎就快完全放弃了。
人潮大吵大闹的推挤着,在转过回廊后,前方几人的脚步突然一顿,差点让后方涌上的人潮给撞翻。寂静如同传染症股慢慢蔓延开来,此时被夹在众人中的连震永也感到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最先发声的是连震宇。他拨开前方的人群,从后方走了出来。人群自动往两旁散了开来,连震永心急地推开挡在身前的连震宇,这才看到了眼前让众人无法置信的一幕。
大红灯笼照着一个趴伏在地的女子身影。
女子发丝散乱,面孔朝下,令人骇然的是,在女子头侧的地面上,有着一大片鲜红色的鲜血。连震永心中一惊!虽然他无法看清女子面容,但他不会错认那身衣裳,那是曲昭娣。
“娣姨!”连震永惊慌地街上前去,一把揽起曲昭娣,一边急着探曲昭娣的呼息,一边摇着曲昭娣。
见了连震永的举动,连震宇赶忙上前阻止。
“先别摇晃她,看来她的头部受了重击。”连震宇镇定地探向曲昭娣的脉搏,然后才对连震永道:“还活着,快请大夫。”连震永将曲昭娣交给连震宇后,转身欲往前厅而去,却被吕昆阳给阻了下来。
“我看不对劲。”吕昆阳难得正经,一脸凝重地望向喜房的方向。“大夫由我去处理,你快去看看同心妹子。”
经吕昆阳提醒,连震永才发现,此时喜房的门居然是大大敞开着,而且还安静得有些离谱。
连震永心中一凉,一股惊恐紧紧抓住了他的心。当他来到门前,看到躺在门内的两个喜娘嬷嬷时,几乎喘不过气来。
“同心!”连震永两步并作一步,直往内室而去。
这短短的距离,却有如千里之遥。一想起门外廊下曲昭娣满脸是血的模样,第一次,连震永有了几近崩溃的焦躁号隍恐。
千万不要!老天爷!求求您,千万不要让同心出事啊!
望着空无一人的内室,连震永突然慌乱不安了,虽然没见到全身浴血的恐怖景象,但这并不代表曲同心没出事,或许.情况还更为危急。曲同心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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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曲同心唯一的厌觉,就是非常的痛!
下意识地,曲同心想抬手往头侧摸去,却发现手被捆住了。
曲同心眨了眨眼,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的影像渐渐清晰了起来。此处像是间废弃的居所,些微的光线从屋顶的细缝洒落下来,虽然无法使屋内明亮起来,但还是可以看清地上散放着的大堆杂物,还有满地从破落屋顶上掉落下来的稻草。曲同心此时侧卧在房内的一处角落,身上发上都沾上了稻草及脏污。
曲同心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她的双膝弯曲顶在胸前,手腕及脚踝则被缅绑在一起,甚至连抬头都有闲难,因为捆绑住她手脚的绳索,竟然往上绕住了她的颈项,只要曲同心想要挣脱,缠绕在颈部的绳索便会连带跟着紧缩,使得她呼吸困难不已,这让她本就疼痛的头侧,更加抽痛起来。
这个时候,曲同心就算空有一身蛮力,也无用武之地了。
头侧传来阵阵疼痛,让曲同心几乎无法思考。她努力想厘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到底是哪里?到底为何要将她绑至此处?
有太多的疑问想问,却连个人影也没有。曲同心想要出声大喊,这才发现她口里被塞了布条,难怪双颊如此酸疼。
震永呢?曲同心担心了起来。会不会连震永也遭到意外了?
一想到此,曲同心便静不下来了,她开始扭动身躯,想要挣税束缚住她的绳索,却反倒引得颈部一阵紧缩。
曲同心强忍着窒息的灼热疼痛,却依然无法挣脱绑住她的束缚。曲同心咳了起来,每一咳都让她的头愈加紧缩疼痛,而塞住她口的布条更是阻碍了她的呼吸,差点让曲同心昏了过去。
曲同心试着冷静,好让头疼趋缓,但惊惧的泪还是滴了下来。就在此时,一个人影推开了门,人影看到曲同心已醒了过来,便走到了曲同心面前蹲了下身。
一看清面前的身影,曲同心心里一惊!大婶?!曲同心心中惊喊,怎么会是她?出现在曲同心面前的,居然就是日前在曲府门外哭诉着儿子失去踪影的那位妇人。
为什么?曲同心含着泪,无声的问出。妇人笑了笑,起身从角落拖了张矮凳,接着才在曲同心面前坐了下来。
“心里很害怕吧?”妇人哑着嗓,神态不见一丝罪恶感,与那日哭倒在曲府门外的模样,完全不同。妇人问完话,又笑了笑才道:“你想知道我是谁?为何将你绑了来对吧?”
曲同心无法回答,只能骇然地望着妇人。
妇人好似相当满意曲同心的表现,只见她咧开了嘴笑道:“记得几个月前,你们几人剿了咱家的饭馆,还把人全给送人官府这件事吧?”说到这里,妇人嘴角的笑己不见,眼神充满了狠戾。“当你用门将老娘的相好压在门板下时,我就在角落里。若不是我懂得先行逃跑,早被你们一同给送官了。”妇人说到这里,曲同心才慢慢懂了,原来这妇人是来找她报复的。
这下曲同心更害怕了。这妇人将她绑到了这里,却又没有想杀了她的迹象,看来是想拿她当饵,引诱连震永上当。
曲同心一想到此,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拚死挣扎着,却只让手脚及颈上多了更多摩擦出来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