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晚点还要去殡仪馆跑一趟,采访那些受害者家属,你要不要先睡一下?时间到了我叫你。”楼承雨不疾不徐的说,语气中净是体贴。
“好。”小麦被催眠般的点点头。
每次她用这种体贴的眼神和语气对他说话时,他都会忘了她只爱女人的事实,然后回过神来,又会对她的性向扼腕不已。
面对这种情况千百次了,他还是老话一句—— 厚~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啦~
“记者所在的位置是板桥殡仪馆,下午发生的台富银行抢桉,受害者的遗体已经移到这里,现场的气氛非常哀恸,许多死者家属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亲人已经天人永隔的事实……以上是记者楼承雨在现场为您做的连线报导,现在把现场还给棚内主播。”
邢紫元手中的遥控器一按,嵌在墙上的四十二吋电视荧幕随即关闭。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工作狂……
已经快十一点了,她还在殡仪馆做采访,晚餐一定又没吃了,也一定喝了很多咖啡。
他从舒适的单人沙发里站起来,帅气俊美的出色五官,一八五公分的身高让他的身材挺拔犹如男模般匀称,身上穿着件白色的浴袍,肤色则是健美的小麦色。
他已洗过澡,准备要睡了,睡前习惯看夜间新闻,而且一定是看有她的“ST电视台”。
而现在明知道她还没回家,他又怎么睡得着?
他踩着厚地毯,进入房里的更衣室,取下衣架上的白衬衫和银灰色西装裤,为了演像一点,还打上灰蓝色领带。
在全身镜前调整衣着后,他步出更衣室拿起电脑桌上的车钥匙,临出房门前,他看到玄关半身镜前的自己,英挺的眉宇间写着急迫。
他自我嘲弄的扬扬嘴角。
邢紫元,你就这么放心不下她吗?
他向镜中人挑衅的撇撇薄唇,回答道:“对啊,我就是放心不下她,怎样?”
她不是你的女人—— 一个讨厌的声音又飘了出来。
他的眼神带着几许平常鲜少流露的叛逆。
我知道,但没有人规定不能爱着一个不爱你的人吧?
默默的爱着她,守护着她,至少他有这个权利,不妨碍任何人的权利。
他急急下楼,疾步走出大门。
还在花园里巡视的老家仆卫伯,惊讶的看着他。“总裁,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啊?”
他不经心的看了卫伯一眼。“嗯。”
卫伯以前称呼他少爷,自从他爸爸把集团交给他之后,就改称呼他总裁。
不只卫伯,家里的管家黑姨和佣人们也都从他接任集团总裁的那一刻开始,改变对他的称呼,而且态度明显和以前不同,没人敢再跟他主仆不分的开玩笑,让他觉得无趣极了。
这应该都是他母亲吩咐的吧?
他母亲是个出身豪门望族的大家闺秀,拥有一流的教养和外貌,对他和他大哥都保护有加,所以有时他必须说些善意的谎言。
比如青春期时跟同学学抽烟、学喝酒、学打群架,大学明明去高空弹跳要说成骑机车环岛,这些年少轻狂的往事他通通瞒着母亲,不然他母亲可是会上演那种伤心欲绝的戏码给他看。
“总裁慢走。”卫伯恭敬地说。
“外面有二十四小时轮班的保全人员,你也快去睡吧!”他吩咐着。
卫伯从年轻时就在邢家了,是他父亲的贴身保镖,以前还没有保全时,他负责这栋房子的安全,现在有了保全系统,他仍改不了老习惯,晚上总要巡一巡才睡得着。
“谢谢总裁关心,总裁路上小心。”卫伯再度恭敬地躬身说。
邢紫元无奈的叹口气。
这些看着他长大的长辈在他成为集团总裁的同时,似乎就打定主意要把他当成一家之主了,他们脑袋里自有一套主仆之分的逻辑,是谁都无法动摇的。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去找承雨。
夜色里,银灰色的宾士轿车疾驰在马路上,三十分钟后停在板桥殡仪馆前。
邢紫元坐在驾驶座里,目光梭巡着马路两边的车辆,毫无意外的看到ST?电视台的SNG车。
她还没结束工作。
看样子还要一段时间,他打开手机搜寻附近的商店,很好运的发现一间不太远的烘焙坊,他拨电话过去。
亲切的女店员接起电话,“枫糖果子您好!”
“还有营业吗?”
“我们十二点打烊哦!”
“谢谢。”
他连忙在卫星导航设定地址,开车过去。
烘焙坊果然很近,深夜没什么车,他开不到两分钟就到了。
“欢迎光临!”他一推开玻璃门,柜台后的女店员随即笑脸迎人地说。
他在蛋糕柜里选了六块不同口味的蛋糕,天气热,再外带一杯冰摩卡。
夜深了,他不想她喝太多含咖啡因的饮料,会亢奋睡不着,加了可可和牛奶的摩卡比较适合。
买好咖啡和蛋糕,再开车回到殡仪馆前,等到快一点才看到他翘首引盼了许久的丽影,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斜背的超大栗色包包,及肩秀发扎成马尾,有腰身的白衬衫跟合身牛仔裤衬托出她苗条修长的身段。
不需要华衣美服就能紧紧锁住他的目光,不需要珠宝首饰就能令他目不转睛,大一时,在社团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套住他的心了……
叭叭——
他按了喇叭引起她的注意,她也果然在找喇叭声从何而来。
看到他的车时,她嫣然一笑,朝她一起工作的同事说几句话后,轻快走向他。
他克制想下车为她开车门的渴望,降下副驾驶座的车窗。
楼承雨笑容可掬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含煳的说:“刚离开公司,刚好经过,看到你们公司的SNG车,只不过停下来看一看是不是发生什么大新闻了,就看到你走出来了。”
“这样啊。”她笑了笑,笑容里有掩不住的疲累。“这里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今天倒是发生了件大事,你这位忙碌的大总裁应该不知道吧?今天有抢匪抢了银行,还开枪杀了十几个人,我们是来采访受害者家属的。”
邢紫元抬抬下巴,不置可否道:“可以走了吧?上车再说吧,我送你回去。”
她点点头,上了车,扣上安全带,她旁边的车窗一升上来,密闭的车厢里,她立即闻到一阵浓郁的咖啡香。
“你车里怎么这么香?我闻到咖啡的味道耶。”她努努鼻子,做出可爱的小狗嗅闻状。
他的视线朝置杯架瞥过去。
“秘书们下午叫外送咖啡时也鸡婆的算了我一份,是冰摩卡,我不太喜欢冰的饮料,你喝吧……哦,对了,后座有几块蛋糕,也是那些无聊的秘书团购的,我不太喜欢甜点,你吃吧。”
“我的运气会不会太好啦?”楼承雨做了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手势。“那我就替你消灭它们喽。”
他看着前方的车流,微微一笑。“消灭吧。”
她立刻把搁在后座的点心盒提到膝上,一打开,看到六块不同口味造型的小蛋糕,微笑扩大了。
“邢紫元,老实招来,你的秘书是不是都是那种很正的小美眉?这些蛋糕好迷人。”
他挑挑眉,装酷。
“甜品不是每个女人一生都抗拒不了的恶梦吗?跟年纪没关系吧?还有!我的秘书平均年龄四十岁,你说小不小?她们都是我爸留下来给我这个新科总裁的赠品,而且上面都贴着‘不得随意丢弃’的标签,所以我就算想换漂亮美眉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