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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你要永远一个人生活?”她越听越困惑,好奇地追问。

  “我吃饱了。”他放下碗筷,站起身。“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吃完就先搁着,晚一点我再出来收拾。”瞿牧怀怕再继续待下去,会泄漏出太多爱她的情绪,于是匆匆地站起身,离开饭厅到书房。

  “牧大哥……”江映雨的思绪全都悬在他的身上,心头浮现了一堆困惑的问号。

  她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牧大哥的表情那么难看?

  周末下午,一道冷锋来袭,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映雨拢紧身上的外套,拄着拐杖小心地避开迎面而来的人潮。

  映雨发现瞿牧怀常会望着那幅残缺的拼图发愣,因此她决心买一幅一样的拼图送给他,让他惊喜一下。

  她曾在电话里不经意向汪景曜提及要买拼图一事,他执意要陪着她,令她有点不好意思。

  “小心一点。”汪景曜扶着她,两人一起走向一间拼图专卖店。

  “汪医生,你不必这么紧张,我自己可以走得很好。”她娴熟地拄着拐杖,慢慢地爬上阶梯。

  “我担心你被人撞到……”汪景曜关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手术之后,经过两个多月的复健,她已经走得十分稳健。也因为这段密集的复健疗程,让他们渐渐熟稔,跨越了医生与病患的关系,建立起友谊。从陌生到熟识,汪景曜一直谨守朋友的距离,不敢脸矩,不敢告白,就怕太过浓烈的热情会吓着她,因为她看起来是那么荏弱、单纯,仿佛是绽放在春雨中小巧洁白的野姜花,惹人怜惜。

  “汪医生,你难得休假还要陪我来这里,真是不好意思。”映雨的脸上漾着一抹轻浅的笑容。

  “叫我景曜就成了,一直喊我汪医生,会让我犯职业病,忍不住想看诊。”汪景曜边自我调侃边走向前,体贴地帮她推开店家的玻璃门。

  “谢谢。”她拄着拐杖,跨进店里,抬头看着琳琅满目的拼图,大部分都是由世界名画或著名插画家的作品制成。

  “你的兴趣是拼图?”汪景曜好奇地问。

  “不是我要拼的。”她专注地巡视满柜子的拼图。

  “那是……”

  “要送给牧大哥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从数位相机翻拍的照片。“他书房墙壁上的这幅拼图缺了一块,我想买幅一模一样的送他。”听到她的答案,汪景曜的心倏地往下沉了几分,状似不经意地找话题闲聊。

  “你喜欢他?”映雨微微一怔,连忙摇头,怕他会瞧见她心里的情愫。“你想太多了,是因为牧大哥他收留我、照顾我,我想为他做些事情回报他。”害羞的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偷偷爱慕瞿牧怀的事,小心地将这份纯挚的感情藏在心里,当成是自己的小秘密。

  映雨完全没发现她灼红的耳根,早已泄漏了她的口是心非,而这些全都让汪景曜看在眼里,一抹惆怅的失落感滑过他的心头。汪景曜看着她蹒跚地越过其他客人,在窄小的通道里找着拼图,即使知道她是为了瞿牧怀,那娇弱、执着的模样还是令他好舍不得。

  “我帮你把照片拿去柜台问店员,会比你在这里找还快。”汪景曜收拾起失落感,对她提议道。

  “谢谢,那请你帮我问问看这是谁的画。”映雨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他,一跛一跛地跟着汪景曜的步伐,走到柜台前面。

  “你好,我想找这幅拼图,请问你们这里有吗?”汪景曜将照片递给店员。店员接过照片,看了一下。“抱歉,我们店里没有这幅拼图。”

  “那你们有看过这幅拼图吗?知道这是由谁的作品复制成的吗?”映雨忍不住凑向前询问。

  “抱歉,我从来没有看过。”店员将照片还给她。

  “谢谢。”得不到任何线索,她一脸落寞地走出拼图店。

  汪景曜担心她累,带着她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点了两杯奶茶和草莓松饼。

  “这里的伯爵奶茶加了佛手柑,味道特别香,你试试看。”

  “谢谢汪医生。”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而目光却还是落在桌面的照片上。好奇怪,这幅拼图的画究竟是复制自谁的作品,为什么她查阅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插画家和拼图网站,都找不到一样的画呢?

  “还在想拼图的事?”汪景曜试探地问。

  她将照片收进背包,轻笑道:“只是有点失望,不过谢谢你陪我逛街,改天换我请你吃意大利面。”

  “好啊。”他爽朗地点头,抛开心中不愉快的芥蒂。

  她切了一块松饼送进嘴里,漫不经心地嚼着。

  汪景曜从外套的口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你上次托我找的心理医生,魏医生是我在医学院的学长,他曾经发表过一篇关于解离性失忆症的论文,对于这方面颇有研究,如果你决定要去看诊,我可以帮你约诊。”

  “谢谢汪医生,我再考虑一下。”她接过名片;小心地放进皮夹里。自从大雷雨那天作了场和男人争执的梦境之后,她常常想起那个男人,可是每次都记不起他的脸。

  她翻过书籍,知道“解离性失忆症”的患者在潜意识里将最痛、最苦的记忆强迫性地选择遗忘,如果她唤起的记忆,是既难堪又痛苦的遭遇,她该怎么办?

  究竟是现在一片空白的江映雨比较好,还是强硬唤醒过去的记忆比较好呢?而她遗落的记忆里会有瞿牧怀吗?

  冬阳带着些许凉意,从四面八方映照进来,空气中悬浮着微尘的颗粒,还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绿地上有几个穿着蓝色衣袍的老先生和老婆婆在做运动。

  映雨在美国时,完全不知道瞿牧怀计划要并吞父亲的资产,而江振达伯宝贝女儿担心,也绝口不提。等到她和瞿枚怀回台湾定居后,才发现公司大部分的资产已经都在他的手中,她曾经苦苦哀求他撤手,别毁掉父亲一生的心血,但他执意报复的心态,一再地伤了她的心。她无肋地挣扎在父亲与丈夫的过往仇恨之中,陷入左右为难的窘境里。

  而江振达在公司遭到瞿牧怀并吞之后,生了一场大病,接着被医生诊治出罹患阿兹海默症,病情急遽恶化,除了丧失智能外,连日常生活也需要有人帮忙照顾。

  她在主治医生的建议之下,将父亲送到这间有专业医护人员设备的疗养院,让父亲得到最好的医疗照顾。

  映雨车祸之后,瞿牧怀一肩扛起江振达在疗养院的昂贵医药费用,并且将江家所有的资产全都转到她的名下。而每个星期六早上,瞿牧怀总会开车送她来疗养院探视江振达。

  “爸,我是映雨,我来看你了……”映雨坐在江振达的面前,看着他白发苍苍,两眼呆滞地看着桌上的积木,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鼻梁上的墨镜遮去瞿牧怀眼里的懊悔,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她的人生也不会乱成一团,他隔着镜片静睇着她美丽的侧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娴熟地喂江振达吃粥。

  “爸,我喂你喝点粥,嘴巴张开一点……”映雨耐着性子,拿起纸巾拭去他嘴边流淌的口水。江振达一脸木然,丝毫没有反应,一迳地堆放桌上的积木。

  “爸,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映雨放下碗,清丽的脸上挂着一抹脆弱的微笑,继续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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