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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午后,江映雨按照医生的嘱咐回医院复诊,平时瞿牧怀都会排开手边的公事亲自接送她,但今天他要接待美国总公司派来考察的高阶主管,所以她只好一个人搭着计程车到医院。

  看完门诊,领了药后,她拄着拐杖穿过长廊,走到中庭,坐在长椅上看着几个小朋友在草地上玩皮球。

  她将拐杖放在身侧,掏出手机检视有无来电纪录,看着空荡荡的通讯栏里仅有瞿牧怀的名字,不禁轻叹口气。

  承以为只要出院之后,就能找回属于过去的一切,但是她错了.她留在牧大哥家里的东西实在太少,少到不足以拼凑出完整的记忆。

  她曾试着问牧大哥关于过去的事情,包括她在纽约的生活、交友圈、工作情况,但几次下来,总明显地感觉到他闪躲的态度。

  她成了一个没有过去、没有记忆的人,面对茫然空白的日子,说不心慌害怕都是骗人的。她不知道以前的“江映雨”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的她只能无肋地依赖他……

  她的生命只剩下一个牧大哥,为了不让他讨厌,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收起对于过去的好奇心,不去多问。

  “江映雨——”一阵熟悉的男音打断了映雨的思绪,她循着声音的来源转过头,对上了汪景曜闪着温文笑意的脸庞。

  汪景曜双手插在白袍的口袋里,朝着她走去。

  “嗨,汪医生,你看完门诊啦?”一见到他,映雨敛去眉宇间的愁悒,露出笑容来。

  “对啊,那你呢?在这里做什么?”他大步跨越过草皮,坐到她的身边。

  “晒太阳……”她举起手遮在额头上,望向缓缓朝西边落去的金橘色夕阳。

  “难得这几天没下雨,我想晒晒太阳。”

  汪景曜觑着她线条优美的侧脸,思付着该如何继续接下来的话题。“左脚的伤有没有好一点?”

  映雨偏过脸,盯着他斯文的脸庞调侃道:“汪医生,明明有失忆症的人是我,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好像你也有失忆症。”

  “什么意思?”他不解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个问题刚才在诊疗室就问过了。”她无奈地叹息。“有时候晚上左腿打上钢钉的地方会抽痛,除了生活有点不方便之外,一切都还不错。”

  他局促地轻笑。“大概是最近比较忙,记性有点差。”

  “汪医生,你该不会是忙着和女朋友约会吧?”她顽皮地打趣。”

  “你误会了,我是忙着赶一份‘多发性骨髓瘤’的论文……”他连忙澄清,炽热的目光胶着在她的小脸上。“再说我单身,并没有女朋友。”

  “哦。”她尴尬地垂下脸,不敢迎视他那双过度热切的眼神。她又没问他的感情状况,不懂他为什么要坦白得这么彻底。

  “你说有时候晚上左腿动过手术的地方会痛是吧?”

  “对啊。”她点点头。‘但通常吃过止痛药就会好多了……”

  汪景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在背面写下一串数字,递给她。“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拨电话身我,除了在门诊或手术室,其余的时间我都会开机。”

  “汪医生……”她愣愣地接过名片,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汪景曜温柔地说。金橘色的夕阳映照在她的身上,他瞧着她清丽的面容,纤细的颈项围着一条米色的围巾,那纤弱无助的模样更惹他动心。

  虽然他分不清楚怜惜和爱有什么不一样,但他对她的关心已经跨越了医生和病患的关系,成为一种温柔的羁绊。

  “你既要开刀、又要看门诊、巡视病房,赶论文报告什么的.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那如果我是以一个朋友的立场在关心你呢?”

  “朋友?”她一脸困惑。

  “之前你来复诊时,不是说失去记忆后,你也失去了人际关系,连一个朋友都没有,那我有荣幸当你的第一个朋友吗?”他终于把搁在心里的话说出口。

  “你已经是啦。”她轻笑回应。听到她理所当然的回答,他顺势地取出手机问道:“那给我你的手机号码,要是我有收到好玩的简讯笑话可以转发给你。”

  “好啊。”她大方地念出一串数字。确定取得她的连络放式后,汪景曜将手机收进口袋里。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她拄着拐杖,笨拙地站起身。他立即扶稳她,关心地问:“你一个人要怎么回去?”

  “坐医院门口前的排班计程车,我今天到医院也是坐计程车来的。”

  “瞿先生不来接你吗?”他状似不经意地探询。

  在她住院的那段期间,趁着巡视病房时,他曾经问过她与瞿牧怀之间的关系,她说瞿牧怀是她父亲朋友的儿子,受托照顾她。但是男人的直觉告诉他,瞿牧怀看她的眼神不像一个大哥看待妹妹,那双内敛的眼睛里仿佛在压抑、隐忍着些什么“牧大哥他今天要招待重要的主管,所以我要自己搭车回去。”

  “那我开车送你回去。”汪景曜抓住这个可以亲近她的好机会。

  “你不用忙医院的事吗?”

  “我有三个小时的空档,可以送你回去再回医院,时间很充裕。”

  “那怎么好意思……”

  “我们是朋友嘛!”他固执地不容她拒绝,说着便主动扶着她走往停车场。医院附设的停车场外,瞿牧怀坐在驾驶座,隔着玻璃窗看着汪景曜亲昵地扶着江映雨上了一辆房车,缓缓地驶出停车场。

  他刻意压缩行程,腾出时间来接她回家,没想到竟会遇见这样的场面——她上了其他男人的车,而他从男人身上那件醒目的白袍认出那是汪景曜。

  之前在医院接触过汪景曜几次,他感觉到这男人对映雨有好感,不是医生对病患的关心,而是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怜惜。

  他知道在宣告自己是“牧大哥”的身份时,他就已经失去爱她的权力,也明白病愈后的她迟早会离开他,走向另一个男人,会有人替代他的位置、会照顾她、会爱她,但是他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而他也太高估自己,其实他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大方,看到她和其他男人亲昵的举止,他还是无法克制内心的护意,忍不住生起她的闷气。

  瞿牧怀将车子停在街角,强烈的护意和怒气在心里翻涌,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她离开。

  夕阳西下,天空黑黝黝地暗了下来,连同他的心也暗了下来……

  暗夜,墨黑的天际疾驰过一道银亮的闪电,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冷冽的雨势落在山区、市街和每一扇玻璃窗上,氤氲的雾气让整座城市变得好朦胧。

  雅致的房间内,矮柜上一盏晕黄的小夜灯映出一张苍白的小脸,紧闭的双眸仿佛正承受着剧烈的痛楚,额际甚至泌出了冷汗。映雨的意识徘徊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分不清楚虚实,模糊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争执、哭泣、碰撞、尖叫的各种声音交错混杂,然后是鲜血还有眼泪,朦胧间她觉得、心被刨开了……

  血和泪模糊了她的视线,窗外轰隆的雷声将她从梦境拉回现实——

  “不要……”她失控的尖叫声划破冷寂的黑夜。

  瞿牧怀在书房里听到她的梦呓声,连忙放下手边的事赶到房间,坐在床沿安抚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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