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夜雨。我说咱们的面子可真大啊!”恭云起像是和她闲聊般,大声说着话。
“怎么说?”她不懂,傻傻地问。
“咱们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平凡人物,居然得劳动‘快枪门’的申掌门亲自来请我们上门作客,你说这面子还不够大吗?”恭云起大声调侃。
“的确够大。”华夜雨点头同意。
“不,不对,不是咱们的面子大。”他忽而又长叹了口气。
“不然是什么?”她被他弄昏头了,先是说他们面子大,紧接着又说他们面子不大,那究竟是什么啊?
“申掌门真正想迎的是‘冲霄剑’,可不是咱们,咱们俩只能算是‘冲霄剑’的陪衬啊!”恭云起唯恐天下不乱,特意加强“冲霄剑”三个字,要所有人都听明白,也让躲在暗处偷听的人将消息传出去。
“原来被申掌门视为上宾的是‘冲霄剑’,不是咱们啊!”华夜雨这会儿总算明白他的用意了,连忙跟着大声附和。
“闭嘴!”押送他们的孙存仁发现情况不对时,已来不及阻止。
走在前头,原本放任他们交谈的申正道停下步伐,脸色难看地转头瞪着一脸无辜的张渊飞与华夜雨。
“存仁,给我好好看管他们的嘴!如果我再听见那三个字从他们嘴里传出来,就唯你是问!”不论他们俩的对话有无被有心人士听见,他们都得尽速离开此地才行。
“是,师父!”孙存仁听令,眼神凶狠地看着恭云起与华夜雨,语带威胁地说:“假如你们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泡酒喝!”
“你要我一句话都不说?那稍晚我怎么告诉你们,‘冲’……那样东西放在何处呢?”恭云起痞痞地挑战孙存仁。
“到时张大哥说什么都不开口的话,我就告诉你师父,是你不许我们开口说话的,我想你师父听了一定会很不高兴的。”华夜雨也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认定了他不敢动手。
“你们!总而言之,我师父方才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别怪我没警告你们,若你们胆敢再说出那三个字,就等着承受我师父的怒火!”孙存仁怕到时师父问起“冲霄剑”的下落时,张渊飞真的一个字都不肯答,师父定会怪到他身上,唯有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面对,反正他们也嚣张不了太久的。
于是,恭云起与华夜雨两人苦中作乐,一路说说笑笑,偶尔开开孙存仁的玩笑,弄得他火冒三丈,却得拼命忍住,不敢发作。
两人捧腹大笑的同时,心里皆明白眼前这一关恐怕很难过得了。
不过,与其愁眉苦脸、垂头丧气地跟着申正道走,不如痛痛快快、张狂大笑,还比较有意思。
第六章
“快枪门”一伙人远离大道行走,尽量低调不引人注目。
申正道急着将张渊飞与华夜雨带到隐密、无人打扰的地方好盘问“冲霄剑”的下落,所以大队人骑着马一路赶,就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悠哉地到处闲晃跟被人押着走,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因此骑着马走了一会儿功夫后,华夜雨不仅腰杆挺不直,娇俏的小脸也己经垮了下来,没心思再同张渊飞谈天说笑。
身边的恭云起发现她情绪上的变化,猛地出手扯住她的马缰,勒马停下脚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微微一怔。
“你怎么不走了?”孙存仁不悦地瞪着他问。
“华姑娘累了。”恭云起说着显而易见的事实。
“她累了关老子什么事?快走!”孙存仁望向华夜雨,果然见到她一脸疲累,精神萎靡不振。不过他仅负责押人,其他的可全都不在意,所以她累是不累,不在他该关心的范围。
恭云起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要她做出累垮了的模样。
“我不走了!”她收到暗示,耍脾气大叫,定在原地。
“你怎么能不走?”孙存仁可不想师父认为他办事不力,连忙恶声催着。
“华姑娘已经累得香汗淋漓,她出身高贵,怎受得了一路骑马颇簸?我看,不如你去雇顶轿子来好了。”恭云起当场扮起小厮,以掌当扇地为她扇风。
“什么?要我雇轿子?你在说笑吗?”他们赶路都来不及了,华夜雨突然要性子找麻烦,孙存仁立即恼得大呼小叫,哪管她出身哪户高贵人家。
“不是在说笑,我非常认真地建议你马上去雇顶轿子来。”恭云起摇首,双眼无比认真。
“对,我要坐轿子,不骑马了。”恭云起的话在在暗示她得坚持要坐轿子,因此她便摆出大小姐颐指气使的姿态。
“这里是荒郊野外,我上哪儿雇轿子啊?”孙存仁要他们看清现状,别做无谓的要求。
“这是怎么回事?”本来在前头走了一段距离的申正道发现他们没跟上,又见他们吵成一团,特意策马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申掌门,是这样的,咱们是习武之人,骑马走了大半天自然不当一回事,可是华姑娘乃金枝玉叶,她可受不了这番折腾。况且,她至今滴水未进,莫非这就是申掌门口中对待上宾的方式?”恭云起笑问申正道,故意将华夜雨的身份抬高,就是看准申正道不熟悉京城显赫的人家有哪几户,诓申正道来着。
*****
华夜雨听见金枝玉叶四个字,暗笑在心中,努力挺起累瘫了的腰杆,学京里豪门贵族的小姐夫人般.睥睨地扫了申正道一眼,仿佛申正道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蚁。由于她常常受到相同的眼神看待,所以学起来有把握十足十的像。
申正道狐疑地看着华夜雨,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她以外,没人是京城人士,因此无从得知她的身份究竟有多高贵,若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倒还好,若出身显赫,那他可得罪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他强迫自己尽量和颜悦色地待华夜雨,能不吓着她就别吓着她,况且他还巴望着由张渊飞口中得知“冲霄剑”的下落,能忍让当然得尽量忍让着点。
一旁的孙存仁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偏又一时间说不出是哪儿不对,所以兀自皱眉苦思。
“呵,看来是老夫怠慢华姑娘了。但诚如我大徒弟所言,这荒山野岭的确实是雇不到轿子,华姑娘你就委屈点吧!武义,你带人去找干净的水来,咱们大伙儿下马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了。”
申正道一吩咐下去,弟子们马上听从办理。
华夜雨听见能休息,不禁松了口气,对张渊飞悄悄使了个眼色,佩服他将申正道耍得团团转。
恭云起早料到雇轿来让她坐是不可能的事,之所以提出来不过是随便说说,闹着玩的。
“夜雨,树下凉快些,我带你去那儿坐吧。”恭云起将小厮的模样扮演得维妙维肖,抱她下马后,便牵起她的手,为她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她舒服坐下。
申正道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见张渊飞对她呵护备至,不由得更加怀疑她的身份或许真的很高贵。
“师兄,这样待他们好吗?你不怕他们得意忘形?”申正道的师弟不放心地在他耳边问道。
“他们的小命就掌握在我们手中,能嚣张得意到哪儿去?放心,待我们顺利取得‘冲霄剑’后,就把张渊飞给解决了!”申正道比了个“杀”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