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夜雨进到客栈后,首先想做的就是好好洗去满身尘土,然后再舒服地躺在床上睡一觉,虽然她在马背上已睡了许久,但还是感到睡意浓厚。不过,这会儿人既被带到申正道的房中,仍是得强打起精神采应付。
恭云起早知申正道等不了太久,愿意让他们吃完一顿钣,再将他们带到房中,倒算还不错了。
“说吧,东西在哪儿?”申正道沉着声问。他早令人搜过张渊飞,但只搜出两把刀,根本不见“冲霄剑”的身影。
“当了。”恭云起双手一摊,以曾给孙存仁的回答回覆着申正道。
“你这个臭小子!在我师父面前竟然还敢耍嘴皮子,不想活了是吗?”孙存仁以为张渊飞在师父面前会乖乖合作,岂知他竟以同一套说词来应付,敢情真没把“快枪门”放在眼里?
“我说的是事实啊!就当了十两银子。你不晓得,那把剑太破旧了,当铺的老板本来不想收的,还是我好说歹说,求当铺的老板施舍,他才肯给我十两银子呢!”恭云起说得活灵活现的,但在场却没一个人相信他真会把“冲霄剑”给当了。
“师父,这小子狗嘴就是吐不出象牙来,先前他也是这样骗我的!”一想起来孙存仁就火大。
“张渊飞,你真当我‘快枪门’里的人全都是傻子?”申正道寒着脸问。
华夜雨见申正道发怒了,不安地靠张渊飞更近,想要保护他。虽然她不会武功,可是若申正道出手伤人,起码她可以帮忙骂申正道,或是咬申正道,她对自己的牙齿还挺有自信的。
“‘快枪门’的各位看起来英明神武、聪颖过人,我怎么会当诸位是傻子呢?申掌门,我张渊飞不过是一介小人物,胆子可是小得很啦!”恭云起涎着笑,大大地夸赞了他们一番。
“别跟我油腔滑调、嬉皮笑脸!既然晓得自己是不成气候的小人物,就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冲霄剑’的去向,不然我不介意废了你这身无用的功夫!”申正道不爱被耍着玩,撂下了狠话。
“不行!你不能废了他的功夫!”华夜雨一听见申正道要废去张渊飞的武功,立即大惊失色,张开双臂跳到他身前护着。
她不顾自身安危,坚决护卫他的行为,使恭云起的心激荡不已。
“谁说我不能?只要我想要,你以为张渊飞阻止得了我吗?”申正道觉得她的阻拦很可笑。
“申掌门,你是一门之长,做出以大欺小这等事来,难道不怕遭人笑话吗?况且你刚刚不也说了,张大哥的武功无用吗?既是三脚猫功夫,你又何必费事毁掉?”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大声地反驳着——他的功夫若是无用的三脚猫功夫,那申正道那一干徒弟的功夫就更是上不了台面了!
申正道真以为自己很行吗?还不是教出了一班脓包徒弟,哼!
“你倒也挺伶牙俐齿的,难怪会和张渊飞凑在一块儿!”申正道拐了个弯损着她。
华夜雨维护的行动让恭云起感动,不过为免她激怒申正道,他连忙将她拉至身后保护,偏偏华夜雨不想只做个被他保护的人,想要挣脱,因此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了起来。
“够了!我现在不是在发钱派粮,你们俩何必你推我挤来抢第一!”申正道火大地吼道。他已经火冒三丈到想教训人了,他们俩不害怕地跪地求饶或是让自己尽量不引他注意就罢了,竟还抢着承接他的怒焰!这是怎么着?不怕死到这种程度?
“呵!申掌门说得是,所以我们维持现况就好。”恭云起仗着体型高大、结实,硬生生卡好位,不让华夜雨有插队的机会。
窜位未成功的华夜雨嘟着嘴,站在他身后,瞪大眼严密监视申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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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理你们俩是怎么回事,现在,我要你说出‘冲霄剑’的下落,明白吗?你若不说,倒楣的会是华姑娘!”即便他不怕武功被废,至少也会担心身后对他情深义重的小姑娘受到伤害吧?
他原先是没有要伤害华夜雨的意思,但张渊飞若太过固执,坚持不肯交出“冲霄剑”,那么他也顾及不了太多了。总之,他非拿到“冲霄剑”不可!
华夜雨听见申正道拿她威胁恭云起,更加认为申正道无耻,他的种种行为已让她鄙夷到了极点。
“高招啊!申掌门,你已经准确无误地掐中我的弱点了。”恭云起无奈地认输。
“若不能钳制住你,我何必抓你来?”申正道得意一笑。
“张大哥,你不能认输啊!”华夜雨听出他愿意交出“冲霄剑”,心下急了。像申正道这样的坏人,若取得了绝世宝剑与满坑满谷的财宝,绝对不会做好事的!
“夜雨,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屈服。”恭云起露出苦涩的笑容。
“张大哥……”她拉着他的衣袖,要他多加考虑。虽然她也很害怕,不晓得申正道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们,可是一想到让他取得宝剑后,将危害更多人,她就顾不了这许多了。
“华姑娘,你静静地站在一边,闭上嘴,否则休怪老夫出手教训你!”申正道可不许她多嘴,使张渊飞临时改变主意。
“夜雨,你别再说了。”恭云起用眼神示意她别再多说。
华夜雨心下焦急,却是无计可施,她真的是太没用了,对他非但一点帮助都没有,反而还害了他。可恶!她恨死自己了!
“如何?要说了吗?”申正道那颗贪婪的心正扑通、扑通地急速跳动着,等不及答案揭晓了。
他的师弟及孙存仁也同时瞪大眼,洗耳恭听,深恐漏听一个字,将与宝剑、宝库擦身而过。
“我把剑放在扬州。”终于公布答案。
“扬州的哪里?”申正道追问。难怪张渊飞会一路南下,果然是想去取剑!幸好他得到消息,追了过来。
“一个很神秘的地方。”更精确的地点,恭云起就不愿交代了。
“什么?你以为这样交代就算了吗?”申正道眼睁睁地看着大鱼钓上,却无法尝上一口,脸色瞬间大变地咆哮着。
“申掌门,你是个聪明人,我虽然傻了点。但还没傻过头。如果我现下就把地点交代得一清二楚,你说,我和华姑娘的两条小命焉能保得住?”申正道打什么主意他清楚得很,因此不会笨得急吼吼地将脖子洗净,等人来砍他的脑袋瓜。
张渊飞为自身及华夜雨的安危做了打算,说出“冲霄剑”在扬州,复又为了保命而不肯全盘托出,想掌握最后的筹码来和他谈判。
申正道盯着张渊飞直看,瞧不出他有说谎的迹象。
“原来你在担心老夫会过河拆桥啊!呵呵!你大可放心,再怎么说,老夫乃堂堂‘快枪门’的掌门,岂会做出有违江湖道义的事来?”申正道微微一笑。
他不笑还比较好,这一笑看得华夜雨头皮发麻,赶紧撇过脸去,不屑看他伪善的一面。
“会不会到时候就知道了,申掌门想要‘冲霄剑’,而晚辈想要保住两条小命,你我的要求清楚明白,倘若申掌门无法保证我与华姑娘安全无虞,那么我们就没啥好谈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已经知道剑就在扬州城里,尽可找去。”恭云起一派轻松、任申正道宰割的模样。
“既然剑在扬州,老夫就和华姑娘在此等张少侠去取来。”申正道作出决定,也是要避免大队人马一路到扬州会行迹败露。扬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找一柄剑就宛如海底捞针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