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妙妙会怀孕,纯粹是恰巧。”
“我不准。不是有了孩子就非结婚不可,妙妙经济独立,就算她养不起小孩,也还有我。”
苏霁人道:“然后你的外甥或外甥女就会和我们女儿一样,没有父亲。”
罗百粤怒瞪他。“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华疆臣急了。“大姐,我——”
罗百粤手一挥,眼色凌厉。“不准叫我大姐!我觉得你很狡猾,什么都计划得好好的,好像笃定一出面我就会原凉你,把妹妹交给你。我不信任你,我同意妙妙的小孩将来可以喊你爸爸,但是结婚休想。”
她冷冰冰道:“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既然你说你有诚意,那好,你就慢慢地证明个二十年,二十年后你还是非妙妙不可,我就同意你们结婚。”
第十章
罗百粤态度如此强硬,华疆臣和罗妙靖几乎绝望了,但在离开之前,苏霁人悄悄拦下他们。
“百粤怀孕后情绪不太稳定,她个性急躁,事情又这么突然,她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你们别急,等过一段时间,她态度软化再说,我也会帮忙劝她。”
这一番话让两人重拾信心。
罗百粤不理华疆臣,总不会不顾自己妹妹,尤其体质虚弱的她有孕,她忙着张罗营养餐点给妹妹补身体,罗妙靖逮着机会就为华疆臣美化形象。
“姐,疆臣问到安胎的药方,我煮给你喝好不好?”
“我好得很,不需要补,药方拿来,我煮给你喝。”还算识相,知道要照顾为他辛苦的女人。
“姐,我和疆臣去逛街,这是他买给你和小岚的柿干。”
“还真是谢谢他了。”哼,知道母女俩爱吃,就送来巴结。
“姐,疆臣陪我去产检,他说我生的时候要陪产耶!医生说很多男人陪产到一半就逃出产房了,疆臣说他一定会全程陪我,你看他是不是很勇敢?”
“姐,等我肚子变大就不能穿礼服了,你不希望看我当个漂亮的新娘吗?”
这句话杀伤力够大,罗百粤当然希望看到妹妹披上婚纱,欢欢喜喜地嫁给心爱的男人,华疆臣确实很呵护她妹妹,被她这个姐姐冷言冷语时态度谦卑,倾家荡产换她妹妹一人的行径虽疯狂但令她心折,他真的是诚意十足,可是……为何偏偏他是华显洋的儿子!
僵持两个月后的某天早上,华疆臣去接罗妙靖上班,在罗家楼下遇到苏霁人。两个个性截然不同的男人越来越欣赏彼此,不过听完昨天罗家发生的事,华疆臣的心跳吓得几乎停止。
“妙妙喝水了”
“百粤说是用汤匙沾了几滴放到嘴里,她吓坏了,妙妙倒是没事的样子。她说你找了心理医师治疗她不能喝水的问题,她想试看看效果,同时证明你因为爱她,多么费心在照顾她……总之就是想增进百粤对你的好感。”
“医师只要她做想象练习,没要她真的去试。”华疆臣恼怒。“也不必她做那种事,我自己会取得大姐的谅解。”
他陪她去看心理医师,考虑到她怀孕,医师不敢做太激进的疗程,她竟然这么乱来……
苏霁人微笑。“天天被她缠着说你的好话,百粤也快撑不下去了。她嘴硬心软,又特别宠妙妙,现在只是在硬撑,你差不多可以准备婚礼了。对了,百粤说,妙妙告诉她令尊还在世,目前住在疗养院里?”
他不敢想象罗百粤得知时的表情。
按了门铃,来应门的是罗岚,她拉起父亲的手,甜甜地对华疆臣笑。“姨丈早。”她不太懂事情的原委,但她和父亲同一阵线,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早。”华疆臣忐忑地望着屋内的罗百粤。“大姐早。”
罗百粤照常没给他好脸色,但也没像平时那样反对“姨丈”的称呼,冷冷看他一眼。
罗岚道:“妙妙姨还在睡呢!”
“我进去看她。”华疆臣礼貌地告知一声,罗百粤干脆撇头不看他。
等华疆臣进了罗妙靖房间,苏霁人抱着女儿走到妻子身边。“你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都不支持我。”罗百粤嘀咕。
“我们的婚礼下个月举行,只要你点头,妙妙可以和你同时结婚,你不觉得姐妹一起走红毯的画面很美吗?”苏霁人叹口气。“今天假如换成我是那位华先生的儿子,我想妙妙会祝福我们的。”
她眼中闪过一点情绪,哼一声。“少哆唆,早餐在桌上,快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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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疆臣走进罗妙靖房里时,她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听说你昨晚尝试喝水?”
罗妙靖回头,见他脸色难看,她心虚。“我没直接喝,是拿汤匙沾了一点放进嘴里,我先对水杯看了一个小时,照医师教的去想象它对我没有伤害。”
“你怀孕了,万一出差错怎么办?”
“好啦,以后不会这样了。”她撒娇地挽住他手臂。“姐姐昨天已经骂过我了,我还把你爸的事说溜嘴,当时以为她会更生气,没想到她没什么反应,这样是不是表示她没那么反对我们了?”
“这不急,你养好身体、好好生产比较重要。”
“你当然不急。换做是你肚子得挺个大球穿新郎礼服,你也会着急。”
华疆臣微笑,抱起她坐在床上。两人的事曝光后,罗百粤虽然没表示意见,罗妙靖还是自动停止到他家过夜,两人只在上班时间碰面。
她怀孕后嗜睡、不喜欢荤食,昨天请假在家休息,吃得营养加上睡眠充足,她体态还没有明显变化,不过气色越来越红润美丽。
“你心情不好?”她轻抚他微蹙的眉。
“昨天店里出了点事……汤学长的哥哥回来了。”
她惊诧。“他那个失踪很多年的哥哥?”
“听说他当年在海上漂流,被船救起,这几年失去记忆,最近才想起自己是谁。他对学长将他的梦想经营得这么成功很不满意,家里似乎也要汤学长把‘合鑫’还给哥哥。”
她抱不平。“汤学长对这块领域完全不熟,这么多年的成果是他自己努力出来的,他哥哥凭什么接收?他家人还护着他哥哥,莫名其妙!”
华疆臣淡淡道:“我们是员工,他们家里怎么协调,我们只能接受。不过这几年店等于我在管,我已经习惯当老大,我不喜欢突然有空降部队掉在头上,听他指挥。老板如果换人,我大概也不干了。”
她一笑,捧住他脸。“嗯,你走我也走。”
他握住她手腕,贴在颊上。“你倒是心情很好。”
“只要看到你,心情就很好。”她亲了亲他鼻尖。“我昨天作了梦,梦到我爸妈带我和姐姐去农场玩,爸爸抱我去摸羊,我差点被羊咬到,吓得大哭,爸爸一直哄我……那是我五岁的事。”
她低头看着地上某处,声音涩滞。“自从发生那件事,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我都不愿回想,开始看心理医师之后,我常常作关于他们的梦。虽然医生没有要求我去想,不过梦境都是小时候的一些快乐回忆……感觉好奇怪。”
他默然片刻。“我曾经很不谅解我父亲抛下家人,但我母亲要我回想他平日怎么待我,我承认在变故之前,他是个好父亲,认真工作、照顾妻儿,我母亲说,感情不是轻易改变的东西,但是会因为外在环境改变表现的方式,虽然那方式不一定对。我父亲当初不是抛下我们逃走,他是要我们躲到安全的地方,以免被波及,后来又发生太多事,逼他不得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