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似乎弄巧成拙了,不善蜜语甜言的选择麦格那一套哄女人的伎俩,结果反而搞砸了。
幸好妻子是大而化之的小女人,从不计较爱语的多寡,她要的其实很简单,只要一颗全心全意的真心,绝不能有杂质。
而真心也是他唯一给得起的。
“老公,你就不怕变态杀人魔找上你呀!人家不想当寡妇。”唔!这礼服有点紧,她快吐了。
卡维尔轻笑地看着自己爱耍赖的妻子。“我不沾惹其他女人,你大可放心。”
“谁说没有,你的情妇……”还不是女人。
一只食指轻点,放在她唇上。
“都过去了,我只有你,也只要你,再多的女人也入不了我的眼。”他的心已被她占满,再也容不下旁人。
众人都说他自私得毫无人性,他一点也不想反驳,因为为爱而自私的男人是领有证书的,那张薄薄的纸叫婚姻。
“喔!可怜的莉亚娜。”她的希望落空了。
他好笑地低吻妻子爱抱怨的小嘴。“为了让我们的婚礼更顺利,只好委屈她了。”
由她去当替死鬼。
伦敦市民都以为今日在贝汉广场举行婚礼的人是他和莉亚娜,一个迳的蜂拥而圣,打算观看一场世纪婚礼,甚至还有媒体前往采访和转播。
但事实上他尊重妻子不愿太盛大的要求下,选择了雷玛娜庄院附近的小教堂,神圣而庄严地完成他们在神面前的誓言。
第一次的婚礼很草率,第二次的婚礼很嘈杂,因为在曼哈顿举行的中式婚礼采东方人的习俗办流水席,一次涌进的华人简直像进了菜市场喧闹不已,难怪她被吓得不肯再披婚纱。
“可是你不会良心不安吗?她骂你是魔鬼耶!”她不承认自己是魔鬼,所以把罪名推给丈夫。
反正他习惯当坏人了。
“是吗?”卡维尔不当一回事地调整她的头纱。“你是最美丽的新娘。”
“老套。”蓝喜儿笑了,为丈夫的固执感到一丝满足,他就是这么不通情理,冥顽不化。
“别挣扎了,让母亲看见我所爱的女人有多美丽,其实你也可以优雅和端庄的。”正如她此时的装扮。
美得叫人不敢相信她是真人。
他要所有人都看到她的美丽,进而尊敬她、喜爱她,接纳她成为麦提斯家族的—员,不再有排斥。
吐着舌头扮鬼脸,蓝喜儿一脸顽皮的笑道:“千万别让你母亲听见,否则她又说:她!?那个见不了人的粗鄙小土人?”
“呵……你喔!真是安份不了。”连他母亲也取笑,轻蔑的语调模仿得微妙微肖。
“流动的水才不会发臭,人要不动就成了矿物,你不会要我当个植物……”人。
人还没说出口,丈夫热切的唇已然覆下。
即使他们已经结婚大半年了,但是两人私底下的热情依然不减,一有机会独处便免不了肢体交缠,难分难舍地叫人眼红。
“你们好了没,牧师在催了……噢喔!我什么都没看到。”惨了,他会长针眼。
大声嚷嚷的魏天乐直直的闯进新娘休息室,大剌剌的个性和他大姊没两样,犯了错仍是理所当然的模样毫不愧疚。
“下次记得要敲门。”气息不稳的卡维尔放下妻子盘在他腰间的腿,颇为恼怒小舅子的不识时务。
这让他想起爱情岛上的家,以厨娘糖婶为首的佣人们都会适时的避开,留给他们夫妻不受打扰的恩爱空间,想想真怀念。
是该回去了,等婚礼结束后。
“我有敲呀!你们没听见。”魏天乐皮皮的眨眨眼,一脸暧昧的笑脸指他们“太忙了”。
“上帝最爱割说谎者的舌头。”真要命,害她春光外泄了。
都怪她猴急的老公不会看场合,兴致一来就想办事,小小抱怨了一下的蓝喜儿完全忘了是自己抱着丈夫不放,他才会失去控制擦枪走火。
“上帝最仁慈了,他才不……喔!我的天呀,和妈说得一模一样。”笑谑的眼因震惊不已,像见了鬼似地睁大十倍。
亮如星辰一般的结婚礼服将染上血……母亲的幽语犹在耳际,似乎恶灵在接近中。
“怎么了,这件礼服有什么不对?”他特地请人设计,由法国空运而来的星钻之裳。
两姊弟的神色为什么怪异得叫人不安,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而他们却不曾告诉他。
“当然不对,贵得吓人,你能想像穿着一身钞票向上帝宣誓矢志不渝吗?”没事、没事,绝对不要自己吓自己。
巧合而已。
“喜儿……”真是如此吗?为何她的手心微微颤抖。
她绽出一抹耀眼的太阳笑容朝他眨眨左眼。“不想当三度新郎就尽管待着吧!我先到圣坛前等你。”
一说完,她拉起炫目又华丽的白纱礼服旋了一下,走出休息室,留下若有所思的丈夫。
“呃!姊夫,你最好多顾着我姊姊,也许,可能,或许会有些事发生。”魏天乐嗫嚅的说。
“你知道什么?”难道是上次有意伤害妻子的人仍不放过她?
“这……”他讪笑的往后退。“我什么也不清楚,我只是来玩的。”
他一溜烟的溜掉,什么也不肯说。
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只要不说破母亲梦中预知的事,就可以将伤害减到最低,甚至是虚惊一场。
但是一旦做了万全防备,结果反而比预期中更严重,像是一种惩罚似要他们警惕,勿改变既定的命运启动,只能接受。
所以他不敢说。
“这是怎么回事?”
才跨出休息室欲问个明白的卡维尔忽然后脑一疼,他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黑暗捉住他之前,他看见自己的脸。
第十章
“卡维尔?麦提斯,你休想获得幸福。”
枪声大作,圣坛染上鲜血。
谁也没料到当新郎刚走到新娘面前,面容庄严的老牧师正清清喉咙,打算为这一对新人证婚时,忽然半掩的教堂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就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之际,披散着发的美丽女子已高举她手中的来福枪,毫不考虑的扣下扳机。
像是事先做了安排似,一群穿着便衣的安全人员及警佐由四周涌进,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内制服行凶的歹徒,迅速而敏捷。
但悲剧还是发生了。
圣洁的白纱染上沭目惊心的鲜红,呆滞的新娘一身是血地难以回神,不敢相信母亲的预知居然真的发生在她身上,而且就在眼前。
惊慌的奔跑声,惊吓的啜泣声,以及四周的关怀似乎离她好远好远,她的灵魂远扬到世界的另一端,好轻,好空,好虚缈。
她的四肢发冷,眼前一片暗红色,空洞的望着钉在十字架上的救世主。
他竟然在微笑。
“快……快叫救护车,我还不想死……”痛,痛彻心扉。
扯动裙摆的手并未获得她的怜悯,蓝喜儿的眼仍注视着上帝的脸,难以置信他能毫无动静地眼看杀戮降临而不阻止。
他是神吗?
怎么没有一点慈悲心。
或许他只想当圣人,背起世界的罪来表示它的宽大为怀。
“你在发什么呆,没看见你丈夫中枪了吗?”可怜的孩子,大概吓傻了。
难掩震撼的葛丽丝一脸着急和慌乱,心痛地看着血不断流出儿子的胸口,像是永远也止不住似。
“他不是我的丈夫。”祢在想什么呢?天上的主。他还是在笑。
“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快给我清醒,你连丈夫都不要了吗?”尽说些傻话。
脸上洋溢着如圣母般的平和笑容,蓝喜儿转过身注视朝她伸出手的男子,回应只有冷淡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