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跟爱情不同!”他激动地说:“就算你要偿还欠他的情债,也不需要用你的下辈子来还,一定有其它的法子。如果你真的答应他的求婚,就太傻了!”
“我——”
下一刻,他将她揽进怀里,肥皂的清爽香味和男性气息包裹着她,她嗅着他身上散发的清新薄荷味。她心底有着挣扎,可最后还是决定全盘托出。
“车祸后,医生宣布我可能终生不孕……一想到无法为你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我就心痛不已,这也是当年我非得离开你的原因之一。”
他愣了一秒,忍不住笑说:“我不在意,我只要你。”
“但你是家里的独子,你妈妈可以接受香火断绝的事实吗?”现在的她,实际多了。“而且,你妈妈一直不喜欢我。”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他的语气有点急了。“我只要你,就算你无法怀孕,我还是要你翁婵儿!是你要跟我生活,不是我妈妈,你不要在意我妈妈!”
“谢谢你的宽容。”能够坦承说出自己不孕的事实,让她如释重负。
“我要你,婵儿是我的,蓓莎也是我的。”他强悍霸道地道。
“喔,你还是一样的霸道。”她就是拿他没办法。
“不,我也多了体贴和温柔。”他打趣地道:“你难道没发现我浪漫的一面吗?”
她笑了出来。“我要跟你说,这几年来,我没跟任何男人在一起……除了你。”就算清风一直陪在她身边,他们依然保持适当的距离。
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脸庞,温暖的大手抚着她的肌肤。“我知道,谢谢你。”
当他的唇覆上她的,他的吻温暖而坚定。
“我想抱你上床……”说着,他便抱起她上楼。
上了楼,他以脚踢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的清新甜美,让他饥渴难耐。
他们倚偎着彼此,他的手热烈地拥着她,唇落在她的耳边、颊上,洒下无数温柔而灼热的吻。
他们如此珍惜这一刻,极力弥补失去的七年时光……
梦幻般的日子再长再久,无法逃避的现实终究要来临。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她跑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人是清风。她好惊讶,清风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神色无精打采,身形消瘦得好厉害。
“清风……”她打开大门,赶紧邀请他入内。“进来吧!”
清风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像她的哥哥、她的家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是谁来了?”费晋衡下楼来,看到清风,诧异得很。
清风看到他,惊讶的程度也不亚于他。
没想到,他们又在一起了……这就是婵儿迟迟不肯回巴西的原因吧?
情敌相见,本应分外眼红,但费晋衡已不是过去的火爆小子,这么多年,他变得睿智、成熟、有风度。
“你好,欢迎你。”他伸出手。
“我去泡茶。”婵儿轻声说,转身走入厨房。两个大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我们又碰面了。”费晋衡和气地道。
“很抱歉,没有先打电话给你们,就擅自跑来了。”清风的脸上颇有歉意。
“千万别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这么多年,都是你在照顾婵儿。”
婵儿端着茶来到客厅,将茶杯放在桌上,不解地问:“清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当时你有告诉我民宿的地址,而且这个小镇人很少,随便问一问,很容易就打听到你的下落。”他定定地望着她。“你那么久没有回来,我很担心,现在看到你们复合,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又在一起,但我总算明白你为何迟迟不回巴西了。”
“对不起,我……”
感情的事,也许永远都勉强不来。
“没关系,你快乐最重要。”
执着强求了多年的感情,看来,他还是输了。清风的心里知道,婵儿一直都爱着费晋衡。
他起身。“我走了。”
“等等……”
他一点都没怪罪自己,让婵儿很难过,尤其现在的清风看起来稍瘦许多,气色很差,让她更是愧疚。
“婵儿,我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没什么意思……”
谁知,清风才走了没几步,忽然腹部一阵剧痛。他的手按着腹部,疼痛难耐,几乎四肢无力,险些倒了下来。
“清风,你怎么了?”婵儿冲过去扶他。
“不要紧……”清风硬撑着,痛得几乎昏厥。
“我去开车,我们立刻送他去医院!”费晋衡道。
于是,婵儿扶着清风,由费晋衡开车,将他送到市区的综合医院。
医院里——
躺在病床上的清风,手臂吊着点滴,显得特别脆弱。婵儿很难想象他突然瘦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医生走进病房,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是。”婵儿点点头,毫无犹豫。
“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他是肝癌末期,最多活不过半年。”
这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打击。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像被掏空似的。
医生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叹息地走出去。
“婵儿,你要不要紧?”费晋衡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我……”她痛苦万分。“这个世上,我是清风唯一的亲人,他没有家人,只有我,我不能抛下他。”
费晋衡低叹口气。两人再次的重逢,原本以为可以一路平坦光明,谁知依然如此艰辛困难,上帝真是太折磨他们小两口了。
“对不起,晋衡,我要跟他走。”
费晋衡万般不愿,神色痛苦。“婵儿……我爱你,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你说走就走,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他劝道:“你再好好想想吧!求求你,婵儿。”
“如果你真的爱我,请支持我的决定。”婵儿平心静气地说服他。“我不能那么无情无义地抛下清风不管,他对我有情、有义,我想陪着他,好好过完他最后的人生。”
这时,病床上的人有了动静,婵儿连忙走过去。
“清风,你醒了?要不要喝一点水?”她轻声问。
“我怎么会在医院?我不要在医院,我要走。”清风恨死医院,更怕自己癌末的事实会被发现。他不想让婵儿知道,他不要婵儿同情他、可怜他,更不要婵儿施舍的爱。
“我们等会儿就会离开,也顺道去订机票。”
“做什么?”
“你在开玩笑吗?”清风皱眉。
“清风,你不是跟我求婚吗?”婵儿正经地问。
“你——”清风目光一闪。“你要陪我,我很高兴,但是,我不会娶你。”
“为什么?”
“我反悔了,”清风苦笑着。“我突然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爱情,反而像亲情,你像是我的妹妹。”
“一直以来,我也把你当成我的哥哥。”掸儿也很坦白。
“既然如此,你就不必跟我回巴西了,应该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才对。”
她的坚强再也支撑不住,软弱的泪水落了下来。“不要这样,清风,我都知道了,医生都告诉我了……”
“你们……都知道了……”清风苍白的唇颤抖着。
“清风,回巴西吧,让我好好照顾你,我现在只想这么做。求求你,答应我……”她握住他的手乞求。
清风怎么能拒绝?况且,他一直爱着婵儿,再也没有多少的时光能陪她,所以他点头了。
“谢谢你,清风。”婵儿破涕为笑。
但费晋衡痛苦难耐。他根本无法接受婵儿再次离开自己,一想到她离开,就仿佛要他的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