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应该是一项美德吧!楚天狂自我安慰。
“一片涂花生酱,一片涂奶油,然后合在一起。噢!对了中间夹蛋,蛋要煎嫩些不要太老,最好蛋黄在流动。”
“要不要在蛋上洒胡椒粉?”他冷笑着在她面前挥舞锅铲。
懂得客气就不是蓝中妮。“好呀!麻烦你喽!”她倚在厨房门口瞧着,担心他加料。
我咧,X回u……真是败给她了,这女人懂不懂羞耻,竟把讥讽当问候!
要不是看在她大病初愈的份上,他一走揍得她三天见不了人,到时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心里头叨念着,手中的动作却没停过,好像烤面包、切火腿这等日常小事是他应该做的,丝毫不曾察觉他正在为自己最瞧不起的低等生物做早餐。
原则在无形中被自己瓦解掉。
“妮儿,早报拿进来。”头没抬,他很自然地要求。
妮儿?蓝中妮皱了一下鼻头,不太能接受这个昵称,穿着他宽大的拖鞋,她啪啪啪地走向大门,取出塞在门缝的报纸,再走回餐厅丢给他,顺便接过自己的早餐。
民以食为天。
楚天狂端起咖啡,坐在餐桌上看报纸,他的习惯是从财经版看起,然后社会版、国际版,最后才稍微瞄一眼娱乐版。
“狂人兄,你不吃早餐呀!”啧!他是怎么长大的?
“天狂。”他不死心的再一次指正。
蓝中妮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他很龟毛。“咖啡配报纸是一种自虐行为,我同情你的胃。”
“谢谢喔!为何我听不出你的诚心?”他才不信,她会同情人?等台湾堆满核废料再说。
说不定她还能在核废料中生存得健健康康,比蟑螂史还长寿。
“我才要替各大医院致上最敬礼,你是他们最爱的客户,看到没?他们正列队恭迎,连担架、轮椅都一应俱全。”她夸张地抬起手大挥。
可怜哦!胃不好也就算了,现在加上耳聋,他的前景还有什么希望?蓝中妮佯装可惜地叹息,嘴巴不忘咬一大口土司摇着头。
眉一挑,楚天狂从报纸上方斜瞧。“吃你的东西少说废话,你才是那个刚看完医师的病人。”
没见过这么不安份的女人,穿他的衣服、睡他的床、脚踩他的地板、嚼吞地的食物却一点也不感激,口齿照样利如刀。
好歹这是他的家,对他至少也要有起码的尊重。
“吃东西不说话是件很困难的事。对了,我记得你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叫什么墨汁的。”
墨汁?亏她想得出。“他在家里。”他不想多谀这位对她有邪念的弟弟。
蓝中妮讶异得叫出来,“家里?!这不是你们的家?”难道是贼窟?
“把你脸上贼兮兮的表情收起来,这里是我的私人别墅,绝不是用来金屋藏娇或为非作歹的地方。”
才相处一个晚上,他就大概摸清了她的个性,这个女人看似精明泼辣,其实很单细胞,眼睛藏不住心事,用心看即一目了然。
女人该有的温柔特质在她身上找不到,恶劣得教人又气又无奈,偏他就生不了气,或许是怕会先气死自己吧。
众人眼中的巨星狂虎在她看来却是只小老虎,尽管他狂傲如暴风,她就是有办法视若无睹,当成无关紧要的鹅毛拂过头顶。
冷眼旁观红尘俗事大概是她的生活哲学吧!
“光看你家中的布置那么男性化,可想而知藏不了娇,我才没那么无知。”何况连件女人的用品也没有。
“是吗?你不就是娇?”“她多适合待在这个家。”他自我陶醉的想。
蓝中妮闻言,没啥分寸的大笑出声,口中混合花生酱、蛋黄的土司也跟着往前一喷。
楚天狂眼明手快的拿起报纸一挡,免去遭一劫。
“妮儿,卫生点。”他无奈中带着纵容的宠溺。
“嗯……你说得太好……笑了嘛。你这话可别让认识我的朋友听到,不然他们会把你当疯子送往精神病院关到死。”
她不养情夫已经很厚道了,谁还有胆子藏她娇,又不是活得不耐烦,送上门当脚板,任由她东踩西踏。
“笑够了没?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拉下脸,楚天狂一脸冷凛。
“怎么不好笑?我……”蓝中妮的注意突然被报纸一版吸引了过去。“咦……这具人好象你哦!”
像他?楚天狂瞧了一眼她手指的版面,很不屑地说道:“娱乐版全是些夸大的八卦,看多了会倒胃口。”
只有她活在七O年代不看报,这一阵子哪天没有他的新闻见报,人一红,小道消息跟着水涨船高,连他自己都未曾听闻,可笑极了。
所以他早已见怪不怪,不知谁又编排出新故事,不值得花精神去认真研究。
可是……
蓝中妮念出报纸上所写,“名震亚洲地区最狂烈的猛虎陷入情海,神秘女子据获狂虎心。咦!狂虎是谁——”
“我。”他没好气的指指自己。“不要相信报导,十则有十一则是宣传手法,信老无知。”他已经放弃一再告知自己的知名度。
全台湾的老少都认识狂虎楚天狂,他的歌和人风靡大街小巷无人不晓,只有她仍抱着平常心当他是平常人,一点也感受不到他散发的巨星光彩。
也许就是被追逐惯了,反而被淡然的她勾勒出兴趣,一颗心老是挂念着她。
“据可靠消息来源,此一女子乃圆梦花坊的美女老板,名叫蓝中妮?妈的,是我耶!谁出卖我?”
嗄!怎么会?
楚天狂比她更惊讶,连忙抢过她手中的报纸,目光专注在模糊不清的大照片,然后细读几乎占四分之一版面的内容小铅字。
他边看边咒骂,质疑“目击证人”的身分,这张相片正是他抱着发高烧的蓝中妮奔出白氏企业,是谁偷拍的?
虎心深陷花坊美女?狂人磨尽狂性为佳人……道什么鬼话,他会爱上一个女人?去他的可靠来源,根本是诋毁。
“喂!妮儿,这个秋葵你认识吗?”
两颗头颅紧凑在一起研究谁是泄密者,楚天狂的手自然地揽上她的腰,而她也因为方便就将肘搁在他肩膀上,形成一幅和谐画面。
“王八蛋,这个秋葵就是那天帮忙送货的鼻涕男啦!死贼葵,你皮太久没剥了。”然后,她又发现一个泄密者,指着问:“暗!这个某季姓经纪人呢?”
楚天狂很惭愧的咬着牙。“季礼文,你好样的。”
愈看两人愈觉得朋友愈少,简直成了八卦王。
“楚狂人,全是你拖累我,我几时和你拍拖数年馀?充其量只见过两次面,加加减减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我要告报纸毁谤,你要作证哦!”
什么他拖累她,他才无辜受累呢!“看到没?圆梦花坊员工丁当雅证实,两人已同居多年,并育有一子。”
孩子?楚天狂看了她因气愤而酡红的脸庞,心想两人的小孩一定很可爱、很讨人欢心。
啐!都什么时候还胡思乱想,他可不想被女人绑死,不过他倒不介意和她生个孩子,只要个性不像她就好。
“死叮当,居然信口开河胡言一通。好,太好了,你们这群叛徒欠修理。”
蓝中妮不在意报纸怎么写,反正她向来特立独行,从不管他人异样的眼光,有没有孩子无损她的“威名”,反而增加她的传奇性。
真正意她冒火的是这些不知死活的员工,以为她不知他们脑子里转的思想,竟想挑战她身为老板的威仪。
“我看你干脆和我同居好了,免得报导不实。”楚天狂打趣着开玩笑,脸上露出颇为可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