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先后进入隔壁的房间,同样有两名护卫在旁,而安坐在沙发上翻阅文件的中年男人手执雪茄,佩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圆润脸孔平实无奇,唯镜片后的细长眼眸相当锐利精明。
“苏立委,这两位就是鬼冢组的铃木小姐及川井先生。”伟家业替双方互相介绍。
“久仰鬼冢组的大名,今日有幸认识。”身材发福的苏立委堆满官式的笑容,态度客气有礼。
“我们才是。”铃木千羽亮丽的外表及大方得体的表现,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尤其是男士们。“难得苏立委拨冗接见,实是我们的荣幸。”
“咱们就别客气了,请坐。”
各自就坐后,四人礼貌地寒喧客套一番,终于导入正题。
“当我听家业说你们有意合作时,还真有点意外。”苏立委婉转道来。
“若不是刚好因利乘便,组长委派我们来负责调查事情,我们也没机会和苏立委合作。”铃木千羽优雅地把玩着项链上抢眼的椭圆形碎钻坠子笑着说。
“可是铃木小姐贵为鬼冢家义女,鬼冢家对你可是恩重如山,而众所周知铃木小姐一向对鬼冢家忠心耿耿,现在却突然提出合作,实在令苏某深感疑惑。”既然要合作生意,当然要把对方的底细摸个一清二楚。
“苏立委有这个忧虑,也是人之常情。”有备而来的铃木千羽又怎会被难倒,她早已想好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其实我以前实在太傻,以为稳坐鬼冢家二少奶奶的宝座,当然力求表现、尽心尽力,想不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她神色为之黯然,冷冷的美目却流露出忿恨不甘。“父亲为了鬼冢家连性命都牺牲掉,到头来却什么也得不到,而我这个遗孤也只得到一个义女的名分,还要继承父亲的职责,继续替鬼冢家卖命,实际上什么补偿也没有,我可不想步父亲的后尘,自然得多为自己打算。”
伟家业和苏立委交换一个眼神,肯定她所言不假,可以相信。
“果然是青出于蓝,铃木小姐比父亲还要出色。”苏立委放下心头大石,他向
来欣赏聪明进取的人。
“不敢当。”从他点头称许的认同表现,铃木千羽知道他们已放下戒心。“实不相瞒,我待在鬼冢组多年,早已培养出一群精良的组员效忠于我,川井是其中一名高级干部,整个台湾地区都由他负责。”
在铃木千羽的隆重介绍下,一直保持缄默的川井隆向苏立委点了一下头。
“而且组长对我信任有加,组织内的所有事务都交由我协助,要设立完善的地下分销网络并不太难。”她自信满满地层视自己的实力。
“所有生意都会有风险,尤其是我们这种高利润的生意。”看来这女人也是个野心家。“不知铃木小姐有多少诚意合作?”
“如果苏立委不嫌弃,我很乐意协助苏立委把眼中钉除掉。”铃木千羽抿唇浅笑。“我会汇报组长,经过查证后铁家庄就是幕后黑手。”
言下之意,鬼冢组和铁家会正式决裂成为敌人,万一往后的交易被揭发,就顺理成章把一切推到铁家头上,届时她自然能高枕无忧。
她打的如意算盘苏立委了然于胸,认为何乐而不为,反正双方都有利可图。
“铃木小姐的见面礼,苏某就收下了。”
“苏立委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谈妥合作后,接下来要谈的自然是交易内容,铃木千羽乘胜追击。“其实除了枪械军火,我们对于毒品市场也很有兴趣,不知苏立委是否有这方面的生意?”
“如果铃木小姐已有大展鸿图的计划,我们会尽力配合。”苏立委也有此意,果然志同道合。
“毒品市场潜力无限,分销的管道比较广泛,出货容易、回报快捷。”
“没错,所以竞争非常激烈。”苏立委不忘提醒。
“既然要做,当然是当龙头领导的位置。”铃木千羽夸下海口。“论竞争力鬼冢组绝对不会输给任何帮派,我担心的反而是货源问题。”
“这点铃木小姐大可放心。”他们在野党涉猎的“生意”自然广泛。
“那就好。”铃木千羽随即要求。“我办事一向讲求效率,既然合作共识已达成,我希望能够尽快进行第一次交易,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
“铃木小姐的行动魄力真令人佩服。”苏立委向伟家业使一个眼色,他随即和护卫一起退下。
铃木千羽接着说出合作的具体内容。“我们毕竟是第一次合作,我想趁留台的
这段时间亲自监督,至于拆帐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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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特课的总部内,众人聚精会神地静听观看着画面,把这个会面的情况全程记录下来。
待声音与画面的讯号中断后,方茜率先站起来,登时发出兴奋的欢呼,同僚们彼此击掌鼓舞,不过唯独一个男人神色黯淡无光。
“Yes!这次还不人赃俱获,看在野党还能如何抵赖。”方茜转向一脸阴沉的铁维臣,想趁机上前“扑倒男人”的动作及时停住,改为恭维道谢。“多亏铁少主想出这个妙计。”
“居功厥伟的是鬼冢家铃木大小姐,全赖她帮忙执行才能成功。”铁维臣绷着脸泼冷水。“其余事情安排得如何?”
特课成员听到总指挥询问,忙不迭地收敛雀跃的心情,乖乖坐下,各自返回岗位逐一呈报进度。
“最后一批撤换回收的旧装备,已交给警政署发落,等待批准销毁,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伟家业行动。”
“外交部中南美司及海巡署巡防队长的罪证,已交由法务部进行司法复核,预计拘捕令最快在两天后发下来。”
“我们已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苏立委,并密切关注在野党干部的行动。”
“再加上今天的录影片段,罪证确凿,基本上一切已安排妥当。”方茜总结。“就只等他们交易当天的到来,进行拘捕行动,然后游说中南美司及巡防队长转为污点证人指证在野党。”
“嗯。”铁维臣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霍地站起来准备离席。“剩下的事情就交由你们继续跟进。”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应该没什么事情需要铁维臣操心,但他却一脸心神恍惚,好像正为什么事情而忧心烦恼般,方茜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感到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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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飙车回铁家庄,铁维臣感到烦躁不安,还有难以名状的微妙情绪交织,忿恨妒忌、气恼沮丧各种复杂感觉,总之他的心情从没如此糟过。铃木千羽那句
“稳坐鬼冢家二少奶奶宝座”,一直回荡在他耳际,如魔咒般缠扰着他,令他耿耿于怀、苦恼不已,胸口更像是被大石压着般极不舒坦。
十万火急地冲进大宅,铁维臣笔直走往佣人们的房舍,毫不避讳地闯进铃木千羽的房间,害紧跟其后的温总管忙不迭地替他善后,三令五申佣人们不准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回来不久的铃木千羽刚解下耳环项链,便听见外头传来急速的脚步及敲门声,不发一言登堂入室的铁维臣,一把关上门并上锁。